户部贪渎之事开始如火如荼的彻查起来,镇国公很是卖力,章林江也是不惶多让。
这次的证据颇多,晋王一系也是十分给力的提供了不少有力的证据,很快,户部被查了个底儿掉。从户部尚书张宗光起到左右侍郎,到下面的员外郎、郎中,一清查,整个户部都没几个干净的。
如此一来,户部空了大半不说,镇国公、章林江等查案之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镇国公还好些,毕竟是军职,现在正是马放南山的太平时候,就算真有个把毛贼,在京城这地界儿也没有人敢造次的,镇国公几日去西山大营看上一圈儿也就是了。
如此,镇国公还算上忙得游刃有余,可章林江就不一样了,他还担任着兵部右侍郎的之职,兵部的事务繁多,每日需处理的事情不少。而这边查案也是繁忙非常,这样一来,章林江可谓是忙得分身乏术了,兵部的事情就难免有所延误怠慢了些。
因着查案,得罪的人也是不少。如此一来,刚好就成了对手的攻讦之处了。这日上朝,就有御史上书弹劾章林江玩忽职守,现在一时秋日,眼看冬日转眼就到了,可西北的军衣制银竟然还没有批复,大是不该。
此乃事实,章林江也不辩驳,当朝请罪,陈述了自己的难处。
章林江为什么被弹劾,建光帝是心知肚明的。这些时日,章林江做事也算是勤勉公允,建光帝是满意的,何况,户部贪渎的事情现在正查到要紧的时候,章林江这种主事之人怎可轻易调换能动的,当然是不会因此定他的罪的。
听了章林江的请罪,建光帝很快给了判词:“此事卿虽有疏漏,但也属情有可原,朕不怪罪。下去即刻批复处理,下不为例。”
章林江赶紧山呼万岁谢恩。
谢恩过后,章林江跪在地上并未有起身,而是拿出了一封奏折:“皇上,目前不光是兵部人手吃力,户部大动更是人手吃紧。臣请圣上破例召请天下英才,以填充这空缺。”
听了章林江之言,吏部尚书王崇永真是大喜过望,这章林江可真是帮了自己大忙啊。这次户部的事情牵连甚广,不光是户部,就是其它各部都有人掉坑里了,其中不乏五品以上的官员。
现在案子还没查完,王崇永已经开始为填充的人愁的不行了。别的不说,现在户部几近瘫痪,日常事务都快没有人处理了,得赶紧填上才是。不然,耽误时日过久,户部运转不利,到时皇上少不得也会怪罪他这个吏部尚书办事不利了。
待大太监王万将章林江的奏折呈上去之后,建光帝看后也觉此事确实紧急,当是要赶紧解决才是。思虑几许过后,建光帝叫过王崇永问道:“此事,王卿以为如何?”
心里早有计较的王崇永正等着建光帝问话。听得建光帝点名,赶紧出列:“皇上,臣以为章大人此意甚好。朝中缺员之事甚是紧急,天下英才也俱是想要报效圣上......”
章林江这个提议甚好,不光是吏部尚书高兴,就是各系人马也都是高兴的很,这样好啊,本来各方都是想塞人填空缺的,还都在想办法呢。现在这样多好,皇上直接开恩召请天下英才,如此以来,自家塞人那就是天经地义,顺利成章的了。于是,朝中附议者甚众,真算得上是全员通过了。
见众人都认同,建光帝想想因着户部贪渎之事,现在朝中气象甚是颓丧,开个恩科,召请天下英才,也让朝中气象新上一新。
建光帝当场拍板了开恩科之事。
不过,说是召请天下英才,众人都是明白,不过是各家势力方便塞人而已。当然不会是说真的慢慢的开恩科,等天下有才之人赶到京城的。遂,众人又是一阵陈词,说现在人手空缺紧急,因此越快越好。
众人的说辞,建光帝也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是各家势力瓜分势力而已,罢了,反正给谁也是给,现在六部缺人手,也就不讲究那些了。因此,建光帝就直接下诏,三日后就开科取士。
建光帝此言一出,朝中静了一静,旋即都是一喜。三天后?如此急的时间,当然只能是京城的才俊才能分一杯羹了。这样一来,自家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事情的进展可谓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镇国公跟章林江二人不动声色的碰了碰眼神。
三日后取士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镇国公还没回到府中,镇国公府中之人都已经听说了。
听得这消息,苏月恒虽然也高兴,但还是心有疑虑:“健柏,皇上为何如此痛快的答应开恩科,还这么急,我总觉的有猫腻。”
因着原书的关系,苏月恒对建光帝的感官一向不大好。虽然此人在政绩上不算是个暴君,但能力也甚是平庸。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原书中对建光帝那好色暴虐嫔妃的描写可是重口味的很,让苏月恒一想到这个皇帝,就生/理性的有点反胃。
何况,此人可不是坦坦君子,更不是好相与之人。如此痛快直接,实在不像他的为人。
见月恒有忧虑,沈珏淡淡一笑:“月恒不必多虑,他此举,不过也是想要试探而已。”
建光帝为人一向多疑,现在朝中口径一致的提请开恩科,他必是心头不快的。而况,因着户部之事,建光帝也是恼怒,镇国公他们查出的户部贪渎时间甚长,甚至已有十年之久。
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挖了墙角,一向自诩自己精明强干的建光帝当然是非常不快的。现在恩科时间定的急点,也好看看各家的动静儿,就势看看各派系的情况。
沈珏这样一解释,苏月恒细想想也明了了。
建光帝一向多疑,而此次沈珏也算是直面朝堂了。反正不怀疑也被怀疑了,还不如一开始做的闪亮点,从一开始就占据主动,这样也算的上光明正大了。
苏月恒坐那儿沉思了片刻,对沈珏道:“健柏,我知道你们这次是想双管齐下,一举拿下兵部侍郎跟户部尚书之职。既然如此,不如做的好一点。”
章林江的奏折,苏月恒也参与了意见的。说是开科取士,但也尽量的要对自己有利。苏月恒运用了现代的知识,给沈珏强烈的建议,要章林江的奏折里写明,这次开科取士,不必笼统,而是各部各取所需。也就是分开出卷考试,让各部出题。
也因着如此,建光帝才会下如此下诏的。不然,要是笼统考试,光这出题都会扯很久的。
这次,镇国公府准备的人手不少,各部的人手都安排。毕竟,动了这么大一场干戈,不可能就是为了塞沈珏一人进去的。至少,也得将策应的人手安插好。
当时,月恒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沈珏虽然对月恒时不时的惊艳之举见多了,但也还是难免惊讶,月恒这主意可谓是少见。不过,细想想,却是很有用的。
对于考试,沈珏甚是有信心。这个信心不是无的放矢的,他们天时地利的都占全了,如果还不能分一杯羹,那夺天下就更无从谈起了。
沈珏等人已然计划周全,月恒现在说,还能做的更好。沈珏不禁挑眉:“哦,月恒还有好主意?”
苏月恒点点头,其实这个不是她的主意,不过是占了现代的而来的便宜而已。当然,也幸亏何宜娴现在不在京城,否则苏月恒也是不敢轻易透出来的。
苏月恒将自己的主意缓缓说了出来。不过,这个光说,也是说不清楚的,还是需要纸笔画出来的。于是,最后夫妻二人干脆来到书房摆开架势画了起来。
为免沈珏不理解,苏月恒是一边画一边解说。
看着苏月恒画出东西,沈珏心里又一次泛起了澜漪,他的月恒可真是个宝藏一样,时不时的给人惊喜。本来,对此次的考试,沈珏早已有准备的,但现在有了这个,沈珏知道,这一拿出来,肯定是能惊艳天下的。
苏月恒画完,很是得意的欣赏了一遍,忍不住在心里夸了夸自己,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竟然真的将现代的表格跟古代的计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
苏月恒来这里这许久,最头疼的就是看账本。当然了,本来在现代的时候,苏月恒对数字都不大灵光的。
可是,再是头疼,那也得看啊。而且看得还不少,自己的嫁妆、沈珏的身家、以及郑夫人时不时的给个店铺给块地的,这样样都是要看,要了解的。
因着这么多的账务,苏月恒对现代的表格整理是想了很久的,不过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刚好可以一举两得的用了。
苏月恒捧着自己画的表格欣赏了一阵,抬头得意的看着沈珏表功道:“健柏,你看看我画的可好?不错吧?”
见到月恒这一脸得意的娇俏,沈珏原本若有所思的眼神迅速泛起了笑意,靠过去,轻轻的搂着月恒,头挨着月恒的肩膀,贴着她的脸轻笑道:“嗯,月恒一向是厉害的,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
说完,沈珏开心的触了触月恒的脸庞,笑容也越发大了些。月恒也许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对自己可是越来越信任自然了,先前说这些惊人之事的时候,月恒她总是要忐忑的做些铺垫,而现在却是没有了这顾虑,想要说什么,直接就说了。月恒对自己是越来越坦诚自如了。
沈珏这捧场让苏月恒很是高兴,再没有什么自己的喜悦被人高度认同来的高兴的。苏月恒靠在沈珏怀里,更是兴起的叽叽呱呱的说起话来。
说来,因着这些时候的忙碌谋划,夫妻二人好像很长时间没能在一起好好的长谈的。
今天诸事已定,可以好好的说说话了。
先前为怕影响沈珏的谋划,有些话苏月恒一直憋着没说,现在却是可以问了出来的,笑了一阵,苏月恒轻轻问道:“健柏,其实,对于你此次入仕之事,我一直有个疑问。先前是怕打乱了你的部署所以就没有问出来,现在,我看事情也算是定的差不多了。我能问问你么?”
沈珏在苏月恒耳边轻轻吐气:“月恒想要问什么,尽管问来。”
苏月恒问道:“健柏,其实,以我们目前之势,以你的能力想要入朝不是难事,缘何这次,要动这么大干戈呢?”
沈珏了然:“月恒是疑问为何我要让章林江上书,让当今下旨开恩科?”
苏月恒点点头。
沈珏轻哼一声,徐徐道来:“这次是我正是入朝,亮相于京城。先前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不想悄悄私下谋划。”既然自己有心天下,这开头怎能不光明正大。
苏月恒听了默然。健柏有他的骄傲,看来,他是不想自己的入朝变得私下谋划,仿佛见不得人一般。如此也好,他们这次的谋划,虽然动静大了点儿,不过,却也是正大光明。
对,正大光明。苏月恒轻笑出声:“我猜健柏还有个原因。”
沈珏热热的气息喷在苏月恒的耳边:“哦,月恒竟然觉得还有原因。是何原因?月恒不如说来听听。”
苏月恒转过身来,环住沈珏脖子,看着他深邃的黑眸轻笑道:“我猜健柏是想日后让当今狠狠的后悔一次吧?”竟然是自己亲手将对手一手引了进来,让当年的手下败将之后,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懊恼的滋味,恐怕比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对手走了进来更让人来的恼怒,也更让人有种羞辱感。
沈珏如墨的黑眸瞬间溢满星光,捧着月恒的脸庞热切触及,口中呢/喃:“知我者,月恒也。”
屋子里的气氛渐渐甜蜜热烈了起来。
一阵激动过后,苏月恒软软的靠在沈珏怀里轻轻缓气。
沈珏却还是意犹未尽的凑近来,苏月恒轻轻推开他低头挨近的脸庞:“健柏,青天白日的,快别这样了。一会儿国公爷回来,你还要过去说事儿的呢。”如此大事,镇国公回府,肯定会第一时间叫沈珏过去的,万一两人正......到时得多尴尬。
月恒说的也是实情,沈珏颇是遗憾不舍的将头搁在月恒的肩头调整心情。
沈珏紧紧的环住月恒,将月恒的柔胰也一并环住,轻轻揉搓着。
沈珏的气息,苏月恒再是熟悉不过的,感觉到沈珏越来越重的手法,苏月恒赶紧扳了扳沈珏的手:“健柏,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说话。说真的,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呢。”
美人在怀,实在不舍放开,沈珏漫不经心的唔了声:“月恒想要说什么就说好了。就这样说。”
苏月恒尽量板正了声线道:“这样说不好。我真是有正事问你。还是放开各自坐着说来的好些。”
沈珏不动如山。
见状,苏月恒叹了口气,说了:“健柏,这些天你一直忙着朝堂的事情。沈熠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这事儿,苏月恒真是一直忧心惦记着的。可是,她这边一直没有得到消息,苏月恒严重怀疑是沈珏命人将消息拦截了没有告诉她。也还是怕扰乱了沈珏的心力,苏月恒这几天来,一直忍着没问,今天,可是能好好问问的。
听苏月恒提到沈熠那边的事,沈珏搂着人的手顿了顿,到底松了开去。
月恒不提这事儿,他差点忘记了。这事儿也是该跟月恒说说了。
说这事儿,是不好再搂着说话了。沈珏轻咳一声,放开月恒,将她牵引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缓缓坐在一边。
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过后,沈珏又慢条斯理的叫人:“人来。”
魏紫应声往屋里走去。可是等到爷叫人了,方才听到那声息不对,她赶紧吩咐人去让厨房备水的。然后自己退的远些,静静的在那儿守着。
魏紫今天进来的有些轻巧好奇,怎么这次爷这么快的叫人了?不应该啊。
魏紫满心好奇,低头进来,赶紧悄然觑了几眼。
一看,忍不住一哂,嘿嘿,自己想多了。看看爷跟奶奶,虽然奶奶的鬓发有点毛乱,衣服有些褶皱,但总的来说,还是整齐的。嘿嘿,真是见多了爷跟奶奶秀恩爱,想的太多了。
魏紫极力摆正了脸色,对着二人一福:“爷、奶奶,请吩咐。”
沈珏吩咐道:“上茶来。”魏紫赶紧答应着,忙不迭的自出去备茶去了。
苏月恒看着魏紫那急急而去的背影,总是觉得有丝不对味儿。方才魏紫的神色,也太奇怪了些。
苏月恒看了两眼,回转头来,看着沈珏有些莫名的道:“魏紫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事儿吧?”
对属下一向甚是了解的沈珏,方才一见到魏紫那神色,就知道那丫头必是想歪了。这丫头习武出身,耳朵最是灵了,肯定是听到了刚才屋子里的动静儿。
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苏月恒,沈珏不禁有些莞尔,算了,月恒脸皮薄,还是不跟她说好了。不过,魏紫这丫头却是也得治一治了,竟然敢看爷的笑话。
不过须臾间,沈珏的心思就转了几转,看着月恒笑道:“想来是无事的。不过,我看这丫头神色,说不得方才是正跟什么人说话说的太高兴了,差点误了我们的事儿,所以心虚的吧。我看她的脸都有些红了,想必是走路太急?”
要是魏紫在这里,必定会说爷这后面的话简直就是画蛇添足。沈珏说这话当然不会是画蛇添足,苏月恒准确的捕捉到沈珏说魏紫方才的脸色是红的这句话了。
魏紫的脸红了?苏月恒自觉方才他们二人在屋里也没做什么,因此,直接就将自身的原因抛了开去。
魏紫这丫头跟了自己两年了,做事麻利、忠心,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难题,苏月恒一向是满意的。
因着满意,苏月恒打心眼里准备日后要帮着丫头好好找个归宿。这事儿,苏月恒可是跟沈珏唠叨过不少次的。
苏月恒问过魏紫的身世,这丫头身世也凄惨的很,从小被卖,连自己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家人了。一想到这个,苏月恒都唏嘘不已。自己虽然只身来到这异世,好歹原身有父有母,虽然母亲死的早,但那也是有母亲的不是。总是有个来处的。
可这魏紫却是连自己的来处都不知道,可不是可怜的很。
因着如此,苏月恒对魏紫的婚事一向是放在心上的,这丫头前半辈子没有亲缘。后半辈子可得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也享享这亲缘才是。
魏紫脸红了。苏月恒想到方才自己进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相迎的寿宁心里一动。莫非他们二人?
月恒在沈珏面前一向不加掩饰的。现在她脸上的八卦好奇之色,沈珏看得一览无余。沈珏心里哂笑,月恒果然想到了这方面。就让她好好想想,给魏紫安排安排,免得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好奇他们夫妻的事儿。
当然了,如果这次月恒鸳鸯谱点好了,对月恒日后也甚好。不光是魏紫,还有茶梅这个月恒从定安侯府带过来的心腹丫头,也是要好好的考量一下的。
原先沈珏是不会将丫头下人的情/事当以回事儿的,可是,经由自身,因着有了月恒,真是爱若性命,可以为她生,为她死;还有先前何宜娴被身边的人背叛的事情,更是让沈珏不敢小觑情之一道。
虽然说丫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两人是月恒用惯了,用熟了的,月恒又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以防万一,当然是要将这不安的因素抹杀在摇篮之中的。
魏紫跟寿宁的事,沈珏是早有察觉,不过是一直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今日刚好就此提醒一下月恒。给丫头指婚,月恒这个主母坐起来应当应分。
何况,因着自己先前用身边之人严厉的告诫过规章教程的,当日自己制定之时是最大限度的要属下保证忠诚,其中就有一条,不允许私生情意的。看寿宁那遮遮掩掩的样子,想必是牢记此条的,一直不敢漏出来。
如果月恒能指婚,让他们二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想必他们二人必定对月恒感恩戴德。如此,月恒也更是能收服二人了。
苏月恒心思晃动过后,赶紧收敛了神色,力求不露出马脚,免得沈珏察觉到了什么。苏月恒可是知道,沈珏对属下心腹之人有一条不准谈恋爱的规定的。
对这个规定,苏月恒虽然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是能理解。毕竟,现代好多公司还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呢。这也是为了保证属下不要沆瀣一气的一种方法。
苏月恒觑了眼沈珏,还好,他好像没有察觉,一脸平静。
苏月恒赶紧转开心思,接着方才没有说完的话题继续道:“健柏,沈熠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何宜娴出现了没有?你赶紧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