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时间之人么?”沈珏听了沙鹏报来的消息心头震荡不已。
自认识月恒以来,月恒对人对事总是有种如有如无的疏懒感,说白了,对很多人、事他是不大放在心上的。可是,月恒对这何宜娴却是出乎意料的关心。
虽然说是有何宜娴先自使坏的成分在里面,可是,沈珏敏锐的发现,月恒对待何宜娴不光是有被算计的愤懑,更多的却是忌惮。
只要是涉及到这何宜娴的事情,月恒总是格外紧张。尤其是回来之后,她对何宜娴的警惕,简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每次跟何宜娴见面感觉她都是像在进入战场一般。
月恒非常忌惮何宜娴。这是毋庸置疑的。
月恒为何如此忌惮何宜娴?
柯忠说何宜娴并非这世间之人。
尤其是柯忠说了何宜娴大病一场过后,性情大变。这跟月恒大病一场过后,性情多有变化,还凭空会了医术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像啊。
沈珏满心震动。月恒她?
沙鹏禀报完自己探听的到的消息,一直躬身等着沈珏的吩咐。可是等了好一阵也不见沈珏又进一步的动作。
沙鹏抬眼看去,见到自家大爷好似已经入定一般。
沙鹏忍不住试探的出声:“爷,可还有吩咐?”
沈珏回过神来,看着沙鹏少有的怔了一怔,须臾过后,方才出声:“世子听到这消息是个什么反应?”
世子爷的反应啊?
沙鹏回忆了方才的情形,世子爷仿佛是傻掉了一般。
沙鹏顿了顿,将方才看到的情形跟沈珏一一道来。
沈熠当时听到柯忠最后的总结陈词,心神俱荡。自己心里先前隐隐的感觉终是被人挑明了,柯忠对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下了一个注脚,终于让沈熠知道了他对何宜娴一直以来的违和感的形容。
不是这世间之人啊?
是啊,如果是这世间之人,她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甚至从何宜娴平日的话语里,沈熠就发现,何宜娴对他有种盲目的欣赏,话里话外总是说他日后将会权倾天下,扬名天下。
平日里,沈熠听到何宜娴说这个,沈熠还不大上心的,总归他乃建光朝一等一的权爵家的世子爷,这日后前程想来都是不会少的。可是,现在将这些事情一一联想起来,就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了。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心里的疑点被人提明之后,这些就让人不敢深想了。
镇国公府多年的严格培养,让沈熠到底勉力稳住了身形,没有在柯忠面前失态。
沈熠不是害怕,想他们出自军爵之家,死人活人见了无数,就算这何宜娴真是异世之魂,他也是不待怕的。
可是,他不怕何宜娴这异世之魂,但是他却担心起何宜娴的动机来了。看这情形,何宜娴知道的可是不少的。她竟然连如此隐秘之事都知晓,那他们镇国公府的事情,何宜娴又知道多少?
沈熠现在理智已然战胜了情感。
这何宜娴的表现太过诡异了。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何宜娴对自己对镇国公府是否有敌意,可是,跟何宜娴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何宜娴的个性,沈熠也是多有了解的。
虽然何宜娴掩饰的不错,但相处久了,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的。何宜娴其人,其实非常强硬,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在里面。
这可如何是好?
沈熠有心大义灭亲,可是,一个是到底不忍下手,另一个也是觉得单单就凭跟何宜娴有仇的柯忠几句话就要置人于死地,也太轻率了些。
哦,对了,父亲说过,让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不能轻举妄动?
沈熠思忖良久后,忍住了满心沸腾一涌起的思绪。果断让长剑将柯忠带上,径自去了镇国公书房。
镇国公正在忙碌的处理事务,却不妨听见门外七星禀报:“国公爷,世子来了。”
闻言,镇国公放下手中的笔,颇是有些疑惑的道:“今日不是已经来过了么?怎么又来了?让他进来吧。”
沈熠走进了书房。
镇国公稍稍扫了他两眼就发现,这次沈熠的神色极为不对。
镇国公正襟危坐的看着沈熠道:“何事?”
沈熠颇是有些六神无主,组织了好一阵语言,方才将自己的怀疑还有柯忠所说的话给镇国公说了个大概。
听完,镇国公虽然也是大为诧异,但相对来说,比沈熠这个当事人镇定多了。其实,作为帝国最顶尖的权爵之人,镇国公是知道一些帝国的秘闻的,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事情,先前他是偶有耳闻的。
可是,耳闻是一回事,自己身边有可能就有这样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镇国公沉吟一阵后,镇定的对沈熠道:“此事,我知晓了。你还是按原计划照常出京赴任,其它的事你就别管了。”
说完,镇国公又叮嘱道:“切记,日后不管听到这何宜娴任何的事情,你都当是要保持本心,不可乱了心神,你可知道?”
沈熠神思不属的点点头。
叮嘱完沈熠,镇国公问道:“柯忠呢,将人提来,我来问他。”
沈熠命长剑将人押了进来。
父子二人又一起将柯忠问了一遍。
审问一道,镇国公老辣的多,仔细的问过一遍,柯忠说的跟方才对沈熠说的一般无二。镇国公已然确定此人当是没有说谎,心里更是有了计较。这何宜娴有没有问题,现在看来,已然一目了然了。
镇国公不禁重新思忖起对待何宜娴的事情了。如果没有猜错,这何宜娴想必是对日后之事也是多有了解的。如此......
镇国公不欲将此事跟沈熠进行探讨,问完,镇国公稍稍吩咐了几句沈熠过后,亲自带着七星提着柯忠走了。这柯忠知道的太多了,当是不能留了的。
沈熠从镇国公处退了出来,心情虽然定了不少,但想到的却是更多了些。由何宜娴一心算计要嫁给自己的事情,他想到了苏月华也是从一开始就有心接触自己,甚至为了嫁给自己不惜算计自己。
思及次,沈熠额角的汗都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到底是哪里值得她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惜名誉的算计自己?沈熠百思不得其解,恨不能跑到何宜娴面前去问上一问。可是,理智到底让他止住了脚步,父亲早就叮嘱过了,必是不能打草惊蛇。何况,对何宜娴这等精于算计之辈,沈熠也颇是有些怵。
自己今天的情绪甚是不稳,此时去问何宜娴,到时怕被人问了。
沈熠勉力顿住去顺泰院质问的脚步,回了自己的书房歇息。说是歇息,可心绪烦难的哪里能歇的了的。
沈熠心绪烦难无比,这边沈珏也是一般无二。由何宜娴想到月恒。
沈珏是从来不怀疑月恒对自己的心的。也不怀疑自己对月恒的心的。在他心里,哪怕月恒真是妖魔鬼怪他都能接受的。
可是,虽不怀疑月恒的用心,也甚是坚定自己对月恒的用心。可是,到底还是心有所念的,他希望知道月恒的所有。
沈珏也是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长宁进来小心的问道:“爷,奶奶使人过来问爷什么时候回去。说是天晚了,事情也是忙不完的,用完膳再忙也是一样。”
沈珏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书房一坐就坐了一下午。还是赶紧回去,免得月恒担心。
沈珏收拢心思,大步走了回去。
一进院门,院子门口,屋檐之下,甚至院子里的金桂树下都挑了灯笼,昏黄的灯火将院子照的暖暖的。沈珏的心安定了不少。不论自己走到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有月恒在的地方,总是有盏灯亮着等着自己。这大抵就是家的感觉。
不光是有灯留着给自己,月恒也是一如既往的出门来迎接了。拉着月恒温柔如玉的手,沈珏心里淡然如水,先前心头那翻腾的瞬时风平浪静。
月恒就在自己手里,她究竟是何来历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沈珏不禁轻嗤了自己一声,颇是为自己先前的过多的思虑而感到好笑。
沈珏勾起唇角,朗声对苏月恒道:“月恒今天可是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都饿了,今天我可得大吃一顿才好。”
苏月恒大是高兴,要说苏月恒平日里除了关心沈珏的预备入朝的大事而外,最为上心的就是沈珏吃饭的问题。许是因为一开始,沈珏身体不好,苏月恒格外注意沈珏的饮食原因所在,一直以来,苏月恒都对此甚是着紧。
先前总是苏月恒劝着沈珏吃饭,虽然后来沈珏身体大好了,可也甚少主动叫着要吃饭的。现在听得沈珏叫着要吃饭,苏月恒甚是高兴,忙忙的道:“有呢,有好多,你爱吃的菜我都让姚黄备着了,健柏可是得多吃点才是。”
夫妻俩亲亲热热的坐下用饭。因着上次苏月恒吃饭呛着的事儿,沈珏现在是严格的奉行食不语的教条,不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因着如此,但凡苏月恒有什么想要问他的事儿,必定是加快速度吃完。
今天也是,虽然苏月恒用饭看着是不急不缓,但速度较之平时,明显的快了不少。
用完饭,两人边品茶,苏月恒边忍不住问话道:“健柏,你今天在忙什么呢?怎么在书房大半天的,竟然差点连晚膳也错过了。”
沈珏闻言一顿,方才平静了的心绪,虽然不再波涛汹涌,但被月恒这话一问,还是平地起了点波澜。沈珏垂了眼,掩饰般喝了口茶后,方才缓缓道来:“也没什么的,先是处理了一些手头的事务。后来,后来,又听了沙鹏传来的二弟那边的消息。”
说到这里,沈珏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苏月恒,方才徐徐吐出:“沙鹏今日传来的消息有点惊人,所以难免让人多想了想。”
苏月恒一惊,竟然有事能让沈珏觉得惊人?看来,此事还真是惊人了。
苏月恒忍不住好奇的追问:“健柏,究竟是何事?”
沈珏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后,找了个安全的说法:“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何宜娴先前的仆从柯忠,说了许多何宜娴之前做的恶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弱女子竟然也能心狠手辣到如斯之地。”
沈珏将柯忠说的关于何宜娴的事情,大概的说了说,苏月恒虽然先前对何宜娴的事情也是有些了解的,但还是被何宜娴这狠辣的做法惊的咋舌不已。何宜娴好歹也是由尊重生命的现代社会过来的,怎么在这里,她简直有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
莫非,她真是以为这只是一本书,一个游戏般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这里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苏月恒叹息不已。
见月恒一脸心痛忧思,沈珏到底将那句“有人对二弟说,何宜娴乃是异世之人”咽了回去。月恒跟何宜娴不一样的。何宜娴是视人命如草芥,可是月恒单单听说了都有些受不住。现在对她说这话,恐怕更会让月恒惊愕的。
还是待日后,月恒想要说的时候再说吧。
苏月恒自顾自为何宜娴的狠毒忧虑去了,没有察觉到沈珏脸上的纠结。如若察觉到了,说不得她再问上一问,此事也就问了出来。可是,这世间有很多事就是这样,错过了就错过了,差了那一点事情就大有不同了。
沈熠辗转反侧,心中的疑问不断,为何苏月华还有何宜娴竟然如此不要命的想要得到自己呢?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惦记的。
沈熠心情烦躁的坐立不安,躺下又起来。正折腾间,长剑来报:“爷,奶奶那边在四处使银子打探消息。是要让人警告一下蔡荷花么?”
一听这话,本就心绪烦难无比的沈熠,心头更是翻腾的如同岩浆了。
看来,何宜娴也是一片烦难啊。烦难了也好,总不能光自己一个人烦的吧。沈熠思虑片刻后,对长剑道:“不必,将这些说给她听吧。你就说......”沈熠很是好奇何宜娴的反应。
沈熠所料不错,自沈熠甩袖子走人后,何宜娴也是在急速的思虑,虽然她现在被软禁了一般,可是因着她先前的笼络,以及沈熠本来就有意的放水,其实先前沈熠就已经有了想试探试探何宜娴的反应,何宜娴已经得知沈熠已经拿住了柯忠。
何宜娴出离愤怒了,没想到这柯忠竟然敢骗自己,他竟然一直没有死?柯忠知道的事情太要命了,何宜娴本能的觉得自己这次很危险。不,不是本能,沈熠不傻,这样一问,得知结果后,必定是疑惑重重。
何宜娴也甚是敏锐,沈熠既然软禁了自己,却还让自己知道了这消息,想来必是不会就直接说这个而已。既然沈熠有意要露消息,那自己就好好打听打听。
于是,何宜娴让蔡荷花拿着银子出去打听了。果真如她所料,沈熠还真是等着她去打听的。很快,蔡荷花就回了消息。
不过这消息也让蔡荷花面如土色。
看着蔡荷花这神色,何宜娴心中那危机感更甚了。
蔡荷花对着何宜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何宜娴浅笑着看着她道:“罢了,如果这话太过为难,你就不要说了。”
蔡荷花也不想说啊,可是,这话传到自己耳朵里后。蔡荷花就知道自己是不能不说,当然的,蔡荷花也知道自己死定了。
虽是如此,蔡荷花却是不敢不传话的,因为方才长剑将话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还特别对她说了柯忠的惨状。
蔡荷花当然知道长剑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就算要死,那也得好死才行啊。
何况,蔡荷花还不想死,她还想挣扎一番,希望何宜娴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蔡荷花颤抖着鼓了好久的劲,才哆嗦着将长剑的话说转述了出来:“柯忠将什么都说了。世子爷已经猜到了你是异世之人。”
何宜娴一听,真是惊得肝胆俱裂。
如若单单是异世之人的指控,她是可以蒙混过关的。可是,偏偏柯忠知道自己曾经送信给晋王的事情。
柯忠什么都说了。这句话就要命了。不说镇国公会不会因为此事觉得自己吃里扒外,单说这信的本身就极为要命了。大意了,大意了,当时一门心思的想要靠近晋王,没有注意韬光养晦。
现在柯忠都能因为这些事儿想到自己不是这世间之人。那些上位者恐怕更是清楚吧?难怪,难怪自那之后,何宜娴总是若有若无的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真蠢,这事儿自己做的太蠢了点。何宜娴懊悔不已。这柯忠都能想到的事情,那些上位者也不傻,他们比柯忠更要敏锐的多。那自己说了懿仁太/子的事情,结果就太危险了。
想想也知道,懿仁太/子如此隐秘的事情,恐怕就是镇国公所知也是不多的,何况她这样一个对当年之事毫无关联的人?
麻烦了,真的麻烦了。
何宜娴急速的想起了对策,不,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自己处境非常危险,镇国公已然知道了自己做过的事情,甚至也猜到了自己的来历。镇国公必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不不不,不光是镇国公,说不得,就是自己送信的晋王,还有当今,必是也会对自己虎视眈眈。何宜娴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这想法绝非空穴来风。
何宜娴第一次感觉到,这不是她一直潜意识以为的书中之事,更不是因为她异世而来,就能拿着主角的剧本混的风生水起。这些书中的人物是有血有肉的活着的,不是任她为所欲为的游戏人物。这些人物不光是不能让她为所欲为,而且极有可能会要她的命。
她必须要赶紧突围。
可是,突围?她要如何突围?
何宜娴左思右想过后,决定还是巴紧书中的男主沈熠。先前她都拿下了,没道理现在竟然一败涂地。
打定主意的何宜娴推开门去,对着门外守着的长戬道:“请转告世子爷,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跟世子爷说。”
为怕人不相信,何宜娴特意加重语气道:“跟世子爷说,我知道他在疑虑什么,我能解开他心中的疑问。”
长戬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看这些天来,紧凝的气氛,也是猜到事情极为重要的。
见何宜娴说的郑重其事的,长戬到底去通报了。
听到长戬的话,满心翻腾的沈熠立即腾跳了起来。
沈熠沉沉的思虑过后,到底点了头:“让她过来说话吧。”作为镇国公府继承人的办公地点,沈熠对书房的护卫也是重重,在这边说话想来安全很多。
沈熠本能的不想将这次对话公之于众。因着如此,在何宜娴到来之前,沈熠开始命人清场了。沈熠手中也是有暗卫的,虽然可能跟沙鹏等人稍逊一筹,但也是不惶多让的。
见沈熠清场,镇国公的人先撤了。镇国公的人都撤了,沙鹏更是不便跟沈熠的人起冲突。想着先前主子的吩咐,万万不可让沈熠发现自己在跟踪盯梢的事儿,沙鹏只得遗憾回去复命。
沙鹏回去的时候,沈珏已然睡下。听得外面沙鹏的请见声,沈珏赶紧悄悄起身。
月恒已然熟睡,沈珏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低声问道:“何事?”
沙鹏道:“世子爷突然答应见何宜娴。而且突然清场,我担心跟世子爷的人起冲突,所以就先撤了。”
沈珏闻言,默了一默。沈熠竟然还清场了?不过,想着平日里沈熠在大事上还是相对乖巧的,沈珏想了想,挥手道:“罢了,那就日后再探听吧。”想来,沈熠知道自己枕边人是异世之人,恐怕也是心绪难安的,估摸着他们两个可能会就此好好商讨一番的。想来与大事是无碍的。
沈珏如是想,镇国公也是做如是想。自家这个儿子一向在大事上知道分寸的,看看先前,他知道了何宜娴的事情,就立马来禀报了。重要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想来现在问话,不过是他们两口子细节上的对话了。也是,如此大事,两口子肯定是要好好说道说道一番的。罢了,儿子不想自己知道,就给他留点面子。
大家都没将这件事情太过在意。认为就算沈熠知道些什么,也肯定是要说出来的。
过后,沈熠也确实如常跟镇国公说了,果然如他们先前所料,两口子对质,沈熠情感上过不去。镇国公还特意问了沈熠,可有在何宜娴面前露了破绽,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沈熠神情淡定的说没有,就是心里不得劲儿,吵了一架。如此以来,大家都甚是放了心。
沈熠出行的日子到了,阖府送了沈熠出门。
送了沈熠出门,沈珏照常忙着事情去了。苏月恒也是忙前忙后,不光是忙自己这一堆事儿,郑夫人那边的事儿,她现在也担了不少。
沈珏忙完,中午回来,跟苏月恒说话时,忍不住感叹了几句沈熠走后,感觉虽然不过少了个人而已,但却是觉得这府里空旷了不少。沈珏对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还是颇多感情的,忍不住跟苏月恒叹息一二。
苏月恒明白沈珏的感情,陪着他叹了两声。叹过之后,苏月恒想到今日出门,也多叹了两句:“夫妻间搞成这样也是难看。今日沈熠出远门,何宜娴竟然也没出来送送。”
对这个沈珏却是知道,因为沈熠主动跟他解释过了,不想放何宜娴出来,免得闹出麻烦。其实这也是镇国公的意思,儿子出门,总是要喜庆热闹的,闹的太难看了,多不吉利。
苏月恒原本不过是一叹息,听得沈珏的解释之后,苏月恒却是浑身一激灵。直觉告诉她,事有不对。何宜娴的事情,几个当家人是知道原因的,不来送行很正常,沈熠没有必要专门解释。
苏月恒立即倏然变色:“赶紧让人去顺泰院看看,何宜娴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