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沈珏轻轻吻了吻苏月恒的脸颊,缓缓道:“月恒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苏月恒在他怀里轻轻点点头:“嗯。”

这事太重要了,必须要跟沈珏说清楚。

至于沈珏如果问自己怎么知道这些的?苏月恒已经想好了,还是用梦境来做借口好了。

苏月恒道:“健柏,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有时做梦会梦见一些东西跟现实中发生的事重合。比如说,我今天听到沙鹏的原名叫飞鱼。这个名字,我在梦中见到过。健柏,我且问你,沙鹏是谁给你的?沙鹏的来历你可知道?”

沈珏道:“沙鹏他们俩是我母亲给我的。至于来历,母亲说是外祖留下的。”可是他却不怎么信的,这样训练有素的暗卫,他少时见到过,就是那次他马场遇险,见到的。当时,要不是他父亲带人来的及时,说不得那时他就命丧黄泉了。也许是因为生死之间,这事儿他记得特别的牢固。

那想取他性命的刺客旁边跟一群跟沙鹏他们的路数很接近的人,这些人眼看他受难,也不出手相助,甚至不乏推波助澜。这样的人,肯定是不是友了。正因为如此,他后面用了好长时间才算对沙鹏二人打消了疑虑,相信了两人。

自那次遇险过后,他母亲给了暗卫,还给了一队武艺颇是不凡的护卫。

苏月恒幽幽道:“健柏,要是我说沙鹏可能不是外祖留下的人,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沈珏搂着她的手一顿。看来,月恒真是知道了什么。

“不会。月恒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月恒不如说来听听。”沈珏轻轻的道。

苏月恒道:“梦中,我不但听到了沙鹏原来的名字叫飞鱼,而且,仿佛飞鱼还跟皇家暗卫有一点渊源。听飞鱼说,他觉得皇家的暗卫路数跟他一致。既然飞鱼跟皇家暗卫路数一致,他又认为安邵山庄的暗卫跟他的气息相近。所以,我在想,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亦或是这安邵山庄跟皇家有什么渊源?”

听到这里,沈珏真是意外了,搂着月恒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月恒竟然知道这个?

沈珏气息粗了一粗。热热的鼻息喷到月恒的脸上,低声道:“月恒,你可真是让我意外。你这傻丫头,什么都敢说。你不怕我转手将你卖了么?”沈珏一边说,一边心头热热的抚了抚月恒的脸颊。他的月恒,总是对他这样信任。

闻言,苏月恒掀开眼皮,看着沈珏皑皑笑道:“你不会的。”苏月恒看着沈珏漆黑如墨的眼睛,抬起了手,仰起头来,樱唇凑了过去,在男人薄凉的嘴唇上辗转半晌。

沈珏急切的回应了起来,气息越来越重。好在,苏月恒今天心里有事,到底抵抗住了这火热的诱惑,急急的抵住男人的进攻:“别瞎来。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知道月恒的脾气,不说完,估计她都能夜不成寐的。沈珏粗喘着气,到底将人放开。

这样一来,苏月恒可是不敢再睡在床上跟沈珏说话的。好家伙,**的两人,这搞不好,话没说两句,人都滚在床上了。现在有正事儿要办,真不是滚床单的时候。

苏月恒急着要起来。沈珏用臂膀将她压了下去:“你累了,就躺在床上说吧。我起来。”

沈珏爬了起来,苏月恒又心疼了,沈珏也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苏月恒拉住他:“算了,你也躺着说吧。”说着,苏月恒爬起来,将那边榻上的靠枕什么的拿过来,两人半坐在床上说起了话来。

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沈珏脸上并未有多少讶异之色。苏月恒想了想,问道:“健柏,你是不是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沈珏沉吟了一下,跟苏月恒说起了往事。听沈珏说起自己小时候曾经遇刺的事儿,苏月恒吓得不行:“那些人也太丧心病狂了,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堂堂暗卫对孩子下手,也不嫌丢人?”

见月恒一脸气愤填膺的样子,沈珏好笑之余,心里也暖暖的。沈珏笑道:“不,那次遇险不不是他们干的,不过,他们也没阻止就是。我之所以会看见他们,是因为后来父亲赶到,气怒交加,那些人估计是怕被父亲误伤,所以不得已现了身。”

“自那次遇险后,父亲、母亲就在我身边放了重重护卫。母亲由此更是少让我出门了,可饶是如此,过后也遇到过几次险情。直到后面,我身体越来越差,很多高人都说我活不过弱冠之后,也就因此清净了下来。”可就算如此,他母亲也还是很着紧他出门的,每次都是叮咛了又叮咛。

也因此,他很少在京中行走。就算有时不得已去参加什么皇家宴会什么的,他都特意让沙鹏、承影二人留下来,免得被人发现。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却不曾想,这一出来这边,就遇到了这么多的故人。

听沈珏说完,苏月恒也有些奇怪。在京城怎么没遇到熟人,反倒是出来了再遇到呢?

对此,沈珏冷哼一声:“这个正常。但凡上位者,没人喜欢自己的东西跟别人的一样,尤其是卧榻之侧的东西。”

苏月恒瞬间也秒懂了,看来,如果他们猜测那皇家一头是当今的话,那就正常。自己的暗卫跟别人的重叠,那多危险。皇上上位后,必定会重新组建一支的。

那先头的这些,要么就灭了。要么就是遣出去做脏活儿。总之是要离开自己的卧榻之侧才行。难怪呢,他就说嘛,当今怎么还会那么好心给晋王留暗卫呢。自己不要的,给兄弟也刚好。

“所以,健柏你也是早对这安邵山庄颇多疑虑,对吧?”听完,苏月恒总结问话。

沈珏点点头。

苏月恒继续方才的话题问道:“那健柏是想带陈绍陈少师登门拜见?”

沈珏继续点头。

先前,苏月恒没有完全想通的时候,都动过这个念头的,可到底心有疑虑所以才未付诸行动的。现在沈珏却是直接带人上门,这跟逼人承认没什么区别。

苏月恒有点忧虑,看着沈珏忧心的确认:“这样好吗?会不会风险太大。”

沈珏平静的道:“我们已经牵涉其中了。”

苏月恒默然了。是啊,不管我们愿意与否,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不开了。如果真是如他们猜测的一样,自他们来北地跟汤思沾上关系后,这个网,他们就已经脱离不开了。

上位者从来都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到时,他们也会处境危险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先行搞清楚弄明白的好。

汤思听到定军的回话,顿了一顿,挥退定军后,汤思轻轻摩挲这扳指笑了:“这小子倒也聪明。”

汤思那边很快有回话,待回去安邵山庄之时,沈珏可以带着陈绍登门拜访。

听完这答复,苏月恒心里紧了紧。看来,这汤思也是准备跟他们摊牌的。

这次来新介城,除了原本的目的双极镖局外,其实也还有其它的事。首要的就是将石泰转让的这新介城中的产业。

既然来了一趟,当然是要处理完了才走的。

因着双极镖局的事,余下的产业交接,大家就更是谨慎了。苏月恒尤其紧张,虽然沈珏说不必亲力亲为,苏月恒到底还是亲自跑了几家要紧的。顺便也整理了下人事。

尽管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这么大的摊子总是要人做的,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了那么多的人,何况这次还是跟石泰和平交接的,总不好将人都换了。因此,这原来的人马,除了那犯了大错的,其他的基本上都留了下来。

不换人可以,但也得让这些人明白现在的主子是谁。

因此,苏月恒借鉴了把现代的管理经验。要让人忠心做事,那就必须要好的管理跟完备的奖惩制度相结合。于是,苏月恒特地将各个团队的权责划分清楚,然后再制定了季度奖、年终奖等丰厚的奖励。当然了,做错了,也是有相应的处罚的。

苏月恒忙碌的这些,沈珏俱是一脸骄傲的由着她折腾。

这些产业被月恒这样一理,果然焕发了不一样的光彩。沈珏若有所思,看来,这些经验也可适用于其它的产业了。决定过后让兴宁等人好好的将这借鉴过去,适用于其它的上面。

沈珏二人在新介城整理了几天,将新介城理的差不多了,看看诸事已经完备。苏月恒就紧催着沈珏回雄池城,心里有事,这里呆着焦躁的汗,赶紧回去才是正经。

沈珏却没有她那样的紧张,还颇是有闲情逸致的对苏月恒道:“月恒,这新介城的景色不错,我们都还没好好游玩。现在事情忙完了,不如我们出去好好赏完一番再回去?”当日自己带月恒来这新介城,大部分是为了游玩的。现在没怎么游玩就要回去,沈珏颇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月恒。

苏月恒嗔了他一眼:“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不就是游玩么?什么时候都能来,哪里都能玩,也不见得非现在不可。我们还是赶紧将手头的事情了了,才好做下面的事。”

看着月恒一脸着急的样子,沈珏轻笑着依了她:“那好,这次就是我欠了月恒的。下次一并补上。”

这男人对自己还是怎么面面俱到,苏月恒忍不住扑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脸道:“健柏,你能这样将我放在心上,我很高兴。可是,夫妻之间,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下次你再这样,小心我撕了你。”

苏月恒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自认为很凶恶的表情。

看着月恒这萌凶萌凶的样子,沈珏笑出了声,反客为主的捧住苏月恒的脸,看着她笑道:“嗯,我记住了,月恒。”沈珏灼热的吻印了过去。两人又是一阵缠绵。

沈珏到底依了苏月恒。新介城的这边的事情解决后,沈珏跟苏月恒两人就带着人马离新介城启程回雄池。

这次回去仍然是走水路。不过,不再如来时一般走走停停,而是直接一路赶回去。

不过两日时间,一行人回了雄池城。

对于苏月恒他们这次回来,大惠巷府里众人表示了热烈欢迎。苏月恒草草跟众人致意过后,忙忙的吩咐人先安顿好伤员,很是嘱咐了一番,方才进了自家院儿。

匆匆洗嗽过后,苏月恒什么都顾不得的扑到床上,喟叹道:“真舒服啊。怪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回家的感觉就是舒坦。不行了,我要大睡一场。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苏月恒果然扑在床上很快就传来均匀轻浅的呼吸声,月恒身上恬静的气息让人安心无比,沈珏搂着她也很快的入睡了去。

香甜一觉醒来,已然是傍晚时分。

魏紫、茶梅赶紧伺候两人起身,姚黄也忙忙的摆了饭菜上来。苏月恒吃的甚是香甜。

酒足饭饱过后,苏月恒想想自己这次出门回来,院子里井井有条,这院子里留守的人员有功该赏,这跟去外面的人员拼死护卫更是有功,更该是要赏。于是,苏月恒开始大派赏钱,一时间院子里气氛甚是热烈。

见苏月恒开始派赏钱了,那就是他们现在有空了。苍榕赶紧跑过来跟苏月恒展示自己的最新作品,陈绍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找沈珏下棋。

然后,苏月恒被甚是兴奋的苍榕叫过去看他制成的新品。借此苍榕也好再跟她探讨一下关于自己最新的一些想法,顺便也听听苏月恒的意见。苏月恒现在总是能不经意的提出好多好点子。让苍榕的制药思路大开。因此,颇得苍榕的好评。

苏月恒跟苍榕去探讨学术问题了。

陈绍也拉着沈珏忙忙的摆开棋盘:“来,来,我们俩切磋一下。这些天你不在,我都没下痛快过。今天可是得好好的杀上几局才是。”

陈绍很是过了把瘾后,方才放下棋子问起沈珏这些时日的境况。

沈珏跟陈绍说起了新介城的风景、民俗。听得陈绍很是感兴趣,后悔连连:“早知道,当日老夫就该跟你一起去了。”

沈珏眉眼温润:“这个无妨,我在那边有产业,前辈如果愿意,也尽可以去走走看看。话说,这些天,前辈想必在这雄池中也看遍了,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来。”

闻言,陈绍捋着胡子点头道:“有趣的事情倒也不多,不过,我观这雄池城却是治理的不错,端的是一番太平景象。这些天我也走了不少地方,诸事倒也井井有条......”

沈珏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头。“这样看来,前辈已然将这雄池城走的差不多了,看来,日后我要在这城中行走,说不得还得请前辈做向导了......”

陈绍拈着胡子道:“嗯,老夫这一辈子无所建树,唯有这个却是自诩能为人师了。”得意完,陈绍又不无遗憾的的道:“这些天我走了不少好地方,可唯有一个地方我却是没去成。这近在眼前的美景却是不可得,可真是让老夫心头不快。”

沈珏闻言挑眉:“哦,竟然不知雄池城中有如此令前辈挂怀之处。前辈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陈绍道:“嗯,对,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说的就是那安邵山庄,我观那山庄建制规严,山上景色怡人,山前又是一条大江。真是一个好去处,可惜,那山庄戒备森严,寻常是不好进的。所以,老夫就先请托了,沈公子下次去安邵山庄的时候,一定得带上我。”

沈珏眉目一闪,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自己正要跟他说去安邵山庄的事,他自己就来了。

沈珏笑道:“这有何难。前辈如有空,我看不如,明日我们就去山庄拜访。前辈以为如何?”

陈绍当即一拊掌:“如此甚好。”

见陈绍答应,沈珏沉吟稍许又提醒道:“明日去到山庄,说不得会有前辈意外之事。到时,还请前辈不必太过惊诧。”最好是不要太激动,免得当堂晕倒。

陈绍答道:“哈哈哈,健柏你太小看老夫了。老夫这几十年来走遍天下,什么没见过的。没什么能让我惊诧的不能自己的。”

此事点到为止,不必多加辩驳的。沈珏淡淡一笑:“既然前辈应允,此事就此定下。明日我们去安邵山庄。

两人愉快的定下了明日去安邵山庄拜访的事。

苏月恒回来后,沈珏就将此事跟她说了。

“明日就去?会不会太急了些?”苏月恒问道。

沈珏淡淡道:“不急。前次我已经跟汤前辈说过登门拜访之事,想必汤前辈现在已然等着我上门了。”

苏月恒默然的点点头,也是,此事迟早都是要挑破的,早点挑破也好应对。

翌日一大早,沈珏果然带着陈绍往安邵山庄去了。

今日月恒并未有陪同。路途没有月恒相伴,沈珏颇是觉得有些孤寂。

今日面对的事情非同小可,虽然沈珏笃定汤思对他必定是无恶意的。可是,月恒到时肯定是会被隔离开去,她一个人在外,沈珏也颇是不放心,干脆就没带人去。

沈珏的车架一路顺畅的进了大门。这次俞梁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亲自来接。这次来接他们的是汤思的贴身护卫定山。

定山一路将沈珏二人带到了汤思的书房院。

来到门口,定山对着门里一摆手:“二位请。”

沈珏脚步从容的往里走去。陈绍紧随其后。

进去书房,汤思已然端坐在书案后面。

看到二人进来,汤思抬眼看了眼,并未有起身。

可就是这一样,让陈绍大是惊愣,这眼神怎这么的熟悉。陈绍激动的胡子有点哆嗦了起来。他有点不敢置信,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沈珏对着汤思拱手一礼:“汤前辈,晚辈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汤思从容起身迎过来,看着沈珏道:“你来是我允准的,何罪之有?”

此时,陈绍看着汤思已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错,他绝对没有看错,虽然这汤思戴着面具,可是,就算不看面容,光看这身形动作,还有那威压的眼神,绝对就是他。面前这人他朝昔相伴许多年,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陈绍哆嗦着胡子,眼里浑浊了起来。

看着他如此形容,汤思叹息一声:“老师别来无恙。”

此话一出,陈绍顿时从激动中醒了过来,他抑制想要跪下的冲动,对着汤思深施一礼:“阁下客气了,老师二字可不敢当。”

知道陈绍是顾忌着沈珏在此才如此的。汤思叹息一声:“老师不必疑虑,沈公子今天既然能带你登门,想必也是想看你我师徒二人相见的。”

陈绍震惊的看向沈珏:“你怎么知道的?”

沈珏微微一拱手:“也不算知道,不过是有所猜测而已。汤前辈今日如此开门见山,还真是让晚辈惶恐。”

听得沈珏这话,汤思莞尔:“你还知道惶恐?”知道惶恐,你不会这样直戳戳的让人传话,要带故人来见自己了。

听得二人的对话,陈绍再是撑不住的扑地跪倒,嚎啕大哭:“太靖,老师愧对于你啊。老师苟延残喘,无颜面对苍生百姓......”

多年的懊恼绝望伤心,乍然见到旧主的兴奋,让这个太子少师激动的头脑发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止。

一旁的汤思也是目露伤怀。

由着陈绍宣泄激动情绪过后,良久,沈珏方才走过扶起激动不已的陈绍:“陈少师,今日师徒重逢当是喜事,不必伤怀太过。”

这陈绍也是个妙人,听得沈珏这样说,当即用袖子揩了把脸,爬了起来:“沈公子说的有理,既然上苍让我们师徒二人今日重逢,那必定是有寓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老夫现在哭实是不该。”

听得陈绍此言,汤思莞尔一笑,他这老师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真性情。

既然沈珏已经知道了,陈绍也不避忌于他。

陈绍当着沈珏的面,对汤思说起了离情别意,汤思也时不时附和感叹几句。待陈绍激动的情绪去的差不多了,汤思将俞梁叫了进来。

这也是个熟人,当年陈绍做太子少师时,差不多日日见到这俞梁。不过现在却是容颜大变了。

俞梁进来,恭敬的对陈绍施了一礼:“见过陈少师。多年不见,陈少师可还好?”

看着俞梁,陈绍愣了愣:“你是小俞子?怎变成这副模样了?”陈绍问完就失悔,怎可这样问话,这太伤人心了。

陈绍看了看汤思,转向俞梁拱手致歉:“俞管家,老夫方才失言,还请恕罪。”

俞梁赶紧笑道:“陈少师客气了,老奴不敢当。陈少师请。”

陈绍随着俞梁往外走去,看看一旁站着的沈珏纹丝不动。有心想叫他,可看看他跟汤思二人的神情,看来他们是有话说了。陈绍就踏步而出了。

陈绍走后,沈珏重新对着汤思行了一大礼:“沈珏拜见懿仁太子殿下。”

汤思看着沈珏缓缓出声:“多年前的称呼,现在恐怕已经无人知晓了。沈公子不必多礼。”

汤思就是懿仁太子的猜测已然确认无疑。

沈珏站起身,对着汤思又是一拱手:“今日之事,晚辈实在鲁莽,还请前辈恕罪。”

汤思看着他定定道:“今日之事,你实在大胆。既然对我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竟然还敢贸然登门相激,你难道就不怕我对你......”

“你不会。”沈珏定定的回道:“这也是晚辈疑惑之处。前辈隐姓埋名多年,如此生死攸关大事,按说,遇到了故人就算没有恶意,那必是要远远避开的。”

“可为何前辈从见到晚辈之初就对晚辈就多有眷顾,为着晚辈不惜暴露实力行踪,甚至今天,前辈竟然当着我的面认了这师徒名分,承认了您的真实身份。这是为何?”

看着沈珏一脸串的发问,汤思不以为杵,眼里浮现怀恋之色。怅然几许后,对着沈珏叹道:“你跟你母亲真像。”不光是样貌相像,就连神情动作都有几许相似。方才沈珏那一连串的急问,让汤思不禁想到当年那英气勃勃、娇媚动人的女子也曾这种神情跟自己说过话。

一听汤思这话,沈珏先前隐隐猜到的那丝隐秘仿佛被恍然徐徐揭开一般。

难道这汤思跟他母亲有什么过往?

看着沈珏仿似明白,又仿似更疑惑的神情,汤思又淡淡出声了:“看来,你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沈珏有点恍神的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不光是母亲、父亲,就是京中之人,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父母跟懿仁太子的过往。

沈珏心思翻腾不已。不对,也许京中之人有显露出来,只不过自己不知道为何而已。

为何荣寿长公主如此讨厌他爹娘,见到他俩都会翻上一阵白眼,必是会说上几句刻薄之语,才算完。还有,那京中几个跟镇国公府不大对付的顶级贵妇,每次见到她娘也必是会含沙射影一番。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来,这含沙射影的让人心惊。

沈珏惊疑的朝汤思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他要听汤思的答案。

见沈珏摇头,汤思默然片刻后,语气缥缈缱绻的道:“你母亲曾经是懿仁太子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