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孔曹这样一说,苏月恒顿时精神一震:“哦,不是卖菜?那不知孔掌柜准备如何做?小女子愿闻其详。”
见苏月恒感兴趣,孔曹心下高兴,立马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沈夫人,这北地苦寒,冬日漫长,到了冬天,少有绿物花草,许多人家冬日想要看花草也好,还是吃青菜也好,都是不大便利的。我看沈夫人这温棚就很好......
听完,苏月恒击节赞好,不愧是布衣司农,这脑子就是好使。孔曹的意思将这温棚技术在北地推广,当然了,如果成功,更可以向全帝/国推广。毕竟,以帝/国疆域之广阔,这是大有可为的。
“依孔掌柜之意,就是日后我们可以卖温棚?”苏月恒双目精光闪闪的问道。
孔曹连连点头:“正是。夫人手上有图纸,有经验。我们可以将之卖出去......”
苏月恒听着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这些个东西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的,有经验的工匠做过几次,也就会了。”
孔曹却是不担心这一块儿:“这个可以解决。我们可以将工匠收归到到我们名下,给他们发月钱,明确告诉他们,不可外传,一旦外传,严惩不贷......当然了,这时间久了,再是小心,也难免会有漏出去一二。”
“不过,此时却也不用担心了。我们进入的早,到那时,我们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届时,那些个大户人家,就是能在外面请人,估计也不会请的。”毕竟有钱能建温棚的人家,一般更讲究的是脸面,不会为了省那么点钱,去请没有名气的人做的。这时,他们的名声就脸面。
苏月恒又是击节叫好,这孔曹的提议,已经将现代的专利跟品牌效应都考虑到了。
苏月恒点头不已,不过,想想专利保护,最好还是白纸黑字的契约更有效,于是,苏月恒建议,给那些工匠签合约,他们这边提供丰厚的报酬,工匠们要有保密精神。
另外,苏月恒又提议,考虑到到时请他们做温棚的这些人家的财力大小,他们应该对温棚的大小、材质等等分成等级以供客人挑选。等级不同,收费自然不同。
对此,孔曹当即叫好。于是,兴奋的两人当即开始拟定了一套细则。
实施细节谈好,接着,当然是要谈双方的利益分成了。孔曹很是客气,开口就四六分,苏月恒六,他们四。
对此,苏月恒摇头道:“孔掌柜客气了。我们还是五五分的好。”她倒是想客气一下,她四孔曹他们六的,可是他知道孔曹必是不会同意的,于是干脆就说了五五开这个大家都有可能接受的方案了。
苏月恒很清楚,虽则自己这图纸技术什么的也值钱,可是推广打开销路,还是要依靠无痕商会这庞大的销售网络的。
何况,孔曹还坚持不收他们的入股银子,还非说,她的图纸就是最大的入股。如此这般,苏月恒哪能如此不识趣,以无恒商会如此财势,现在这般跟苏月恒他们合作,真是几如送钱一般了。
孔曹见苏月恒执意于此,也不再多加推辞。于是,两人愉快的定下了五五分成的分红计划。末了,孔曹大是高兴的对跟苏月恒约定:“既然现在这都订的差不多了,我看此事宜早不宜迟,那在下明日就登门来取图样,夫人以为如何”
当然是好的。苏月恒笑道:“我本来说,明日让人送过来的,既然孔掌柜亲自来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人谈好,孔曹大是愉快的辞了出去。苏月恒慢悠悠的喝起茶来。喝过茶后,悠悠的看着外面,窗外皑皑白雪铺过重重叠叠的院落,看起来霎是好看。
见苏月恒看得出神,一旁侍立的精干仆妇笑道:“夫人喜欢看这雪景?我们庄子上的临江楼看雪景是最好不过的。不如夫人请移步过去看看?”
苏月恒正有点聊赖,听得此话,当即起身:“如此甚好,嬷嬷还请带路。”
苏月恒带着魏紫跟着这嬷嬷一路往前。这嬷嬷连着招呼了苏月恒两次了,看着这仆妇精干的样子,估计就是外场伺候的一类人物了,就算不是管家之流,估计也是差不离的。可是现在还不知道别人叫什么名字。
苏月恒一个眼神过去,魏紫笑眯眯的跟这嬷嬷边走边攀谈了起来,攀谈一阵,苏月恒他们也知道了,原来这仆妇叫周凤,乃是这庄子大管家俞梁的媳妇,基本上现在这庄子上的内务就归她管。他们两口子在这庄子上已经伺候了七八年了,乃是从这庄子刚一建成就跟着主子的老人了。
听这嬷嬷说完,苏月恒心里感慨,看来这安邵山庄还真将自己当贵客对待啊。本来以为不过是个管家媳妇之类的,没想到还是个大管家,让个大管家陪着自己闲逛大半天,安邵山庄还真是有诚意。
周凤要是知道苏月恒心里是怎么想的,必定会道,那是当然啊,他们庄子现在从上往下谁不知道主子着紧这沈珏沈公子呢。见天儿的送药送物的,有个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他们送过去。
要知道,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见过主子对谁这么上心过的。每次沈公子来了,还亲自作陪。主子为人一向冷淡有威势,少有如此热心的。
大家都眼见着的呢,现在整个雄池城中,无痕商会的人,谁敢对沈公子夫妇不尊敬的。
苏月恒一行往临江楼走去。现在临江楼上的亭子里,沈珏跟汤思二人正在此下棋下的正酣。
今日沈珏进书房拜会后,汤思细细的问了沈珏的身体,甚至还亲眼看着沈珏站立了片刻。
见沈珏真的能站立了,汤思大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日后,健柏少了桎梏,前程必定不凡呐。”两人现在是越来越熟络了,汤思早就不叫沈珏为‘沈公子’了。
沈珏闻言,赶紧谢道:“借前辈吉言了。”
两人就前程往事说得一阵后,更觉亲厚。汤思看看外面的雪景,邀请沈珏到临江楼看看外面的景色。沈珏欣然前往。两人来到临江楼眺望了一阵雪景后,看看外面冷冽的天气,汤思邀请沈珏进到亭子里去。
这个临江楼上的亭子修得甚是精致,四面都用红木做了隔扇,坐在里面视野开阔,外面有什么也是尽收眼底的。窗子以外尽是美景。最是一个煮茶焚诗的好去处。
两人坐在里面高谈阔论一阵后,汤思问道:“健柏可擅棋?”
沈珏谦虚道:“略懂一二。”
汤思点头,时下之人总是谦逊的,沈珏能说略懂一二,那就是会了,而且还精通。
汤思命人取来玉棋。这棋盘乃是白玉所做,甚是精致,棋子也是黑白两色的玉石。这玉石俱是不凡,黑的纯粹,白的透亮,一看就不是凡品。沈珏轻轻的拈起已一颗棋子,这汤思这点跟他倒是很像,他也甚是喜欢用玉石棋子。
走过一阵,两人走棋的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再行下一步。
沈珏心里隐隐兴奋起来,这许多时候了,除了跟陈绍两人下的时候需要多费心思而外,还是少有遇到对手的。不曾想这汤思的棋艺竟然也如此不凡。沈珏收起心思,认真以对。
汤思也颇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沈珏,这小子年纪轻轻,棋艺甚是不凡了,竟然能让他全神以对。棋缝对手,两人都提起了精神。
几十子过后,两人每下一步都是思虑良久才放棋子。局势焦灼在了一起。良久过后,沈珏觑着一个空档,用了一招鬼手,顿时棋局大开。
一见沈珏出此招,汤思眼里光芒一厉,目光精亮。旋即镇定自若的接着下了起来。此招一出,基本上胜负已定了。周旋几手过后,汤思弃子认输,笑道:“痛快,痛快,予好久未有下的如此痛快了。健柏果真棋艺了得。”
沈珏笑道:“前辈谬赞了。在下侥幸而已。”
汤思摇摇头:“你这棋艺可不是侥幸能得的。”说着,汤思仿若无意一般的问道:“我观健柏方才一招很是巧妙,此招真乃凶狠淋漓,乃是一招定输赢的杀招。此招予甚是少见,健柏能琢磨出此招,想必用了不少时日吧?”
沈珏道:“说来惭愧。这招不是晚辈自己研习而来的,而是从一个前辈手里学来的。我这个前辈棋艺甚是了得。晚辈跟他对弈,十次里也只能赢个四五次而已。这些时日,晚辈时有跟着他对弈,所以,也有幸学得了前辈一些招数。”
汤思捏着棋子,沉吟片刻后道:“哦,竟然如此?听健柏这样说来,甚是让人好奇了。如此高手,他日如有机会,予还真想跟他对弈一二。不知健柏可能引荐一二?”
沈珏笑道:“这有何不可。前辈如想见,下次我将他一并请来就是。陈前辈虽然不喜跟人往来,但如他知道汤前辈也是擅棋之人,必定会高兴登门的。”
“陈前辈?”汤思疑惑的问道。
沈珏看着他,轻轻吐出:“就是先朝太子少师陈绍陈前辈。”
汤思神情自若的神色有了些微裂缝:“竟然是他?”默然片刻后,汤思惊讶的问道:“此人我也有所听闻。不过,听说此人多年未有音讯,不知健柏怎么遇到他的?”
沈珏将自己在浦米城遇到陈绍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下。汤思听完,眉目闪动,几许过后叹道:“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
沈珏也叹息:“是啊,陈前辈这样,也实属不易了......”未尽之意,大家都懂,也不需说后面之事了。
说到这里,汤思眼见也无意再下一局的,两人又慢慢的说起了话来。这次说的最多的乃是京中之事。见汤思对京中之事甚是有些关注,于是沈珏就捡一些紧要的说了起来。
汤思听得甚是仔细,时不时还在问上两句。沈珏二人一个说,一个问,慢慢的,将话题转到了镇国公府这边。
在来回问了几遍镇国公沈崇之后,汤思将话题转到了镇国公府女眷身上。汤思问了几句沈珏祖母袁太夫人之后,踌躇一阵,仿似很是艰难的开口问及:“令堂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