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听鲁春平这话,众人都屏气凝神听着。

苏月恒更是死死的盯住了她,不放过鲁春平任何一个微表情。

鲁春平终于吐出:“那个药引就是北疆天蚕。”

屋里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北地天蚕啊,知道药引这就好办了。

苏月恒继续问道:“你手头可还有北疆天蚕?”

鲁春平摇头:“没有。当日下成功后,这些东西全部没有留存。”

镇国公立即人吩咐人去鲁春平还有乌家人住的地方仔细搜寻,顺便再对鲁春平森寒的警告:“如果我在你们那里找到东西,你、还有柳芳,我会让你们身不如死。”

鲁春平道:“国公爷,我既然要说,就没必要说一半留一半的。”

鲁春平手中有没有北疆天蚕,这还有待查证,苏月恒先撂过这个话题,接着紧紧的盯着鲁春平问道:“你们当年配的百合阴阳毒的药方呢?”

鲁春平眼里先是意外,而后是了然:“大奶奶是信不过我?”

苏月恒直言以对:“确实信不过你。嬷嬷智计让我可不敢小觑。既然嬷嬷已经将药引说出来了,那药方一起说出来想来也没什么的。”

鲁春平摇摇头:“大奶奶恕罪,年代久远了,这配药又甚多,实在是记不住啊。”

“谎话连篇,药方怎么会记不住,以你们的传承,之前在外又如丧家之犬一般,除了记住我想你们是没有其它好办法的。奉劝嬷嬷,还是赶紧说的好。也免得受罪不是?”苏月恒冷笑道。

鲁春平还想耍花腔,这时沈珏语气清淡的道:“屠飞,用大奶奶方才说的办法帮这奴才想起来。”

鲁春平淡然的神情瞬间龟裂,沈珏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此人心性如何,她当然有所了解,他可说要做,那就一定会做的。

罢了,早就一败涂地了,现在再坚持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为着沈永日后计,也不能再顶了。鲁春平早就崩溃的心里防线,很快被沈珏这话里的浓浓威胁之意全面击穿。

鲁春平不甘的将药方说了出来。苏月恒也立即亲自动手记了下来。药方药引都到手了,苏月恒终是放心了下来。有这样两样在手,在给沈珏彻底逼毒之前,可以先行试验此药引是真是假了。

这鲁春平甚是狡猾。方才知道药引后,她才将将一问药方,鲁春平就猜出她是要先做验证。

为防着鲁春平可能的使坏,苏月恒先前问话时特意撂过药方,先要了药引。这就很大程度的防止了鲁春平先行在心里合计好了给假药引的可能。

这样,日后,等药引到了,为保险计,先试验解毒过了,就可以给沈珏解毒了。

今日之事也算圆满解决了。

待屋里众人散去之后,看着满脸惶然、哀痛的沈熠,郑夫人很是不忍。这也是个无辜受累的孩子。

郑夫人走到沈熠身旁,满目怜惜的道:“熠儿,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惶恐自责,日后,只要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母亲,我就一直是你的母亲。”

一听郑夫人这话,沈熠瞬间满面孺慕感激,还有愧疚。沈熠哽咽道:“母亲,我,我......孩儿受之有愧。”

郑夫人人温温一笑,看着他轻轻摇头:“你这孩子。我是你母亲,你有什么愧不愧的。快别说这些话了,我都说了,此事与你无干。你父亲方才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当时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得到药引的权宜之计。你万万不可一次心里生嫌隙,跟你父亲生分了。”

沈熠感激的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郑夫人抚慰了几句,再次对沈熠表达了自己不会对他生隙的心意:“我们母子,之前如何,之后仍然如何。你今天也累了,赶紧歇着去吧。不必多思多想。”

屋里就余镇国公跟郑夫人两人。

郑夫人叹息一声:“唉,早知如此。当日我从南疆来的时候,该是一个老人都不带的。要是不带田嬷嬷,说不得就没有今日之事。”

镇国公却是摇头道:“当日情形,夫人要真是一个老人不带,也怕外人看着生疑。”郑夫人默然,也是,堂堂的镇南侯嫡出千金出嫁,竟然没有一个用惯了的人,落在有心人眼里,总是容易让人起端倪的。

见郑夫人默然,镇国公接着又道:“夫人无需懊恼。此事既然他们有心谋划,就算没有田婆子,也会有其他人为他们所用的。”

这道理,郑夫人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想起来到底心有不顺。

郑夫人不是那等懊婉心伤的女子。此事已然如此,现在也没必要多思多想了。

还是眼下的事情要紧。看着沈崇,欲言又止,几经犹豫过后,看着他道:“元冠,你无需为我们做到此等地步。今日之事你做的欠妥,你这样,日后让你们父子如何相处?”

沈崇对着郑夫人一抱拳:“夫人勿扰,此事是我有愧,以致让健柏遭此大难。”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

郑夫人长叹一声:“罢了。元冠,是我欠你良多。以致你现在......”

郑夫人咽下口里的话,转了转,对沈崇道:“柳姨娘的事情,由你处理不妥。沈永也大了,也怕他日后对你有怨怼之心。此事我来处理吧。”

镇国公还想要说什么,郑夫人却是一摆手:“内院之事,本就是主母之责。此事我处理是再好不过的,元冠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郑夫人国公爷二人在商议善后事宜,回到长安院的苏月恒,现在也是忙得不行。

药引跟药方到手了,她要赶紧研究也下解毒方案。

见苏月恒这忙碌的样子,沈珏满目柔意的看了她好一阵,见她也无意于抬眼跟自己说话。

沈珏上前轻轻抽走了她手中的药方。

正聚精会神的苏月恒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想抢回来。抬眼见是沈珏,方才放了心。

苏月恒美目横嗔:“作何如此促狭。可是吓了我一大跳。赶紧给我,我还要好好看看呢。”可是得赶紧忙碌了,免得沈珏问她。

方才审问时没有察觉,这过后,稍稍一回想,苏月恒都有点忐忑,今儿个自己的表现太过异常。这别人不知道,沈珏可是知道,她今天说的很多事儿,可不是他们之前查来的。

沈珏看着苏月恒这一派忙碌的样子,摇头轻轻笑了笑,伸出手去揉了揉苏月恒的香丝满头的脑袋:“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的。要是在鲁春平跟乌家住的的地儿搜不出天蚕,那就要北疆找的,去查这去往北地一来一回少说一个多月,再加上还要寻找天蚕,没那么快的。”

苏月恒却是不认同的道:“话是这样说,可是该有的准备当然是越完备越好。”

沈珏道:“嗯,月恒说的甚是。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今儿个也太累了,还是早点歇息的好。等明儿个去搜查的人消息回转了,再行决定也不迟。你可不能将自己累坏了。”

苏月恒一听沈珏这话,真是如蒙大赦,原来不是要问自己的话,而是让自己歇息啊。苏月恒立即点头道:“嗯,健柏说的有道理,身体是本钱。歇息好了,我也好给你解毒。”

笑看着苏月恒急急忙忙的走出去。沈珏转头吩咐道:“走,去世子那里。”

听说沈珏来了。沈熠赶紧迎了出来。

沈熠满目内疚的看着沈珏,嘴唇动了又动,最后也不过是嗫嚅了一句:“大哥,你来了。”

沈珏点点头:“我来了。”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沈熠,沈珏接着道:“我们进去说话吧。”

沈熠方才回神:“大哥,请进来。”

进来后,两兄弟默然对坐片刻。

沈熠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语无伦次的出声了:“大哥,这事我没想到......真是对不住你,......你要是有什么,我可是,可是万死莫恕。”

见沈熠如此,沈珏原本无甚波动的眼睛一片叹息:“二弟,此事于你无关,你无需如此。”

沈熠还是愧疚的无以复加,他理所当然的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却不曾想是从自己大哥手中抢过去的,还害的大哥受了这么多的罪。

沈熠心思翻腾了好一阵后,红着眼睛对沈珏道:“大哥,这世子之位本来就是你的。我是决定了,明儿个我就去给父亲说,请他赶紧上折子废了我的世子位,等你身子骨好了后,还是立你为世子。”

沈珏听了,责备的看了眼沈熠:“你也不小了,怎出此等稚拙之语。世子废立岂是儿戏。此话,日后不可轻易出来。你不必胡思乱想,父亲今日所说不过是为了博弈,也不是真想对你怎么样。”

“今天大哥来,也是想跟你说,我无意于世子之位。此事你尽可放心。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了,国公府的荣辱你当是要放在心上,也要赶紧定下心性,担起重任,不可再像之前一样随心所欲......”

见大哥又恢复了严厉兄长的模样,沈熠条件反射的板正了神色,听大哥教诲。

兄弟俩说了几句后,渐渐将话题由严肃转向了轻松。

沈珏将话题问道了沈熠的心上人的事儿上了。

因着此事之前沈熠早就在家里人面前嚷嚷闹过了,现在再说起来,沈熠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的。沈珏也仿佛是为了安抚沈熠那仿徨的心思,也一反常态的问起了他们二人的过往。

问的最多的当然还是沈熠为什么喜欢苏月华了。

一说到这个问题,沈熠简直滔滔不绝:“月华为人大气善良,对我更是真心以对,一心为我,从来没有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大哥,你知道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特别狼狈......要不是月华相助,过后还不知道怎么好呢。”

“那天月华见到的我可是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过后好久,就我那次被母亲逼着去定安侯府的时候,月华才知道我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就这,之前她也愿意跟我在一起,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沈珏静静的听着。

好容易等沈熠啰嗦完,沈珏平静的开口问道:“苏月华在你心中如此之好。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不好之处?”

沈熠当即摇头:“人无完人,月华从不在我面前隐瞒什么,就算有什么不好,她也会放在我面前的。其实她很真性情的。”

沈珏冷静的提问:“哦,她在你面前会放出不好?二弟可有具体事例?”

沈熠有些奇怪大哥竟然会问得如此细致,不过也没多深想,还颇是甜蜜得意的说了:“比如她跟家中姐妹生气了,在外跟人同时看中了什么东西也从不不故作大方的,......”

沈珏继续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再发问一下。

兄弟二人这场谈话进行了很久,直到夜深,沈珏方才辞去。

回到长安院,月恒已然熟睡。沈珏也自去歇息。

翌日,苏月恒起来后,心里有事儿,也没去厨房折腾。姚黄也是做老了的,听说主子起身了,也赶紧将早膳摆上了桌子。

今天的早餐还是南北点心都有,摆了满满一桌。

早膳都上桌了,沈珏还没来。苏月恒又些奇怪,沈珏向来是比她早的。

正要让人再去请时,沈珏进来了。

苏月恒看看他的神色,还好,一如往常,苏月恒放下心来,笑问道:“健柏昨晚好睡?”还是第一次比自己晚呢。

沈珏赶紧解释道:“嗯,昨晚去了一趟二弟那里,跟他说的久了些,回来的有点晚,所以就起晚了。”

苏月恒点点头:“嗯,你现在能睡的香,说明身子是好了很多了。不过,你昨天去二弟院子说了些什么,能说这么晚?”细细的安慰沈熠?很难想象两个大男人像女人一样反复劝慰说道,以沈珏对外的风格,应该最多不过三言两语将重点说完也就算了。

沈珏迟疑了下,还是决定跟苏月恒说实话:“月恒,这次你遇袭的事情,你大姐苏月华也有出手送消息。”

苏月恒耷拉了眉毛,吐了口气道:“怎么哪儿都有她。不过,我却是不意外。”

沈珏沉了神色:“既然能让你说出不意外,那看来,她对你的嫌隙是不少的,估计平日也没少对你出手。”沈珏用的是肯定语气。

苏月恒又些无奈的点头:“是啊,虽然我跟她相处时日不多,但认真说来,她的使的绊子还真心不少。”

沈珏又听到月恒自/爆秘密了,什么叫“相处时日不多”?从他掌握的讯息来看,她们姐妹是一起在定安侯府长大的。

不过见得多了,月恒这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神来一笔的,沈珏不动声色的抛过这点,接着方才的话道:“之前也就罢了,你我相识之后,她使的一些小手段,我看你也都顺过去了,又看在二弟的面子上也多有忍让。可这次,她越界太多了,直接想取你性命。真是不可饶恕。”

说到这里,沈珏突想到,也许之前自己轻估了苏月华对月恒的恶意。自己先前查来的信息里就有月恒一场风寒却差点没救过来的事儿,还有白氏对苏文其下狠手的事情,这些种种不难看出,这苏月华对月恒真是恶意满满。

沈珏难得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动手。

不过,现在动手也不算迟的。

看着一脸询问的月恒,沈珏接着将话说完:“我不想再这样留着她了。”

没想到沈珏这样为自己着想,苏月恒大是感动。想前世,有什么都是自己扛的,却不曾想,来了这古代,却能得人如此相护,这被人护着的感觉可真好。

不过,沈珏能如此待己,苏月恒感动之余,还是忍住替沈珏担心了一下:“你这样做,我怕二弟不愉,到时你们兄弟阋墙,岂不是我的罪过?”

沈珏微微摆了摆头,看着苏月恒不赞同道:“月恒此言差矣,就算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嫌隙,那与你何干。何况,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苏月恒瞪大了眼睛:“你有好办法?”

沈珏道:“是的。我昨日去二弟那里,除了对他表明我绝无跟他相争世子之意而外,也顺便跟他谈及了他跟苏月华的过往。”

苏月恒噗嗤一笑,看着沈珏满眼好笑道:“你怎问他这些?”想不到沈珏平日里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还这么八卦。

知道月恒这是在心里笑话自己呢,看着她那带点调皮的贼兮兮的笑,沈珏很想出手去捏捏她那嫩滑的脸蛋儿。

手是伸出去了,可惜半道儿却是改了个方向,沈珏到底没好将手伸到她脸上,还是放到了满头青丝上揉了揉。

看着月恒现在对自己揉她头的事儿,仿若如常。沈珏又有点遗憾方才没下手捏捏脸了,好歹有个开头,日后动作起来也顺手啊。

旋即,沈珏反思自己怎么突然如此幼稚?沈珏心里摇了摇头,先将那奇怪的感觉摇走。对月恒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打老鼠伤到二弟嘛。何况看二弟那一副非卿不娶的样子,如果不对症下药,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沈珏倒是可以硬来,但是,如果能不在伤了兄弟情分的基础上做来就更好。

感情的事情最是难以理清的,苏月恒好奇的看着沈珏道:“你难道有办法?”这操作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沈珏闲适的一笑:“二弟既然迷恋,那就是有什么让他难以忘怀。既然如此,那就搞清楚他心中根植的是什么,然后有些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苏月恒更感兴趣了,紧紧盯着沈珏,竖起耳朵凑的更近一些:“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看着一脸好奇,眼睛咕噜噜转的月恒,侧身过来的那粉嫩的耳朵就在眼前,沈珏感觉仿似都能感觉到这白皙满是细细绒毛的耳朵都能动了。

这绒绒嫩嫩的耳朵,捏起来手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但肯定是不错的。

沈珏的手动了,这次没有中途改道儿,而是顺着心意的位置过去了,成功的轻轻捏住了那软软嫩嫩的耳朵。沈珏轻轻的感受了一下腻滑,月恒的耳朵肉肉的,不过也太嫩软了些,沈珏小心翼翼的捏着,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这粉嫩的耳朵给伤到了。

被人捏住耳朵的感觉有些不大舒服,尤其是沈珏捏住自己的耳朵轻捻慢揉的,更是感觉怪怪的。苏月恒拿下了沈珏的手。

看着这双白的不像话的手,忍不住拍了两下,这家伙,现在老是将自己当猫儿揉。苏月恒扔回沈珏的手,鼓着眼睛道:“快点说,我等着听呢。”

方才的感觉真是不错,沈珏回味般的动了动手指。看月恒方才的反应,好像没有多排斥,看来,自己日后又多了个可以放手的去处了。

月恒还瞪着自己听八卦呢,沈珏赶紧收回有些乱跑的心思,对她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来。

苏月恒听完,忍不住对沈珏伸了大拇指:“你真是太厉害了。”对,这方法好,打掉幻象。很多时候,其实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是非常牢固的,尤其是恋人之间,不自觉的在心里划了个圈儿,自己觉得对方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真是自我麻醉补全。

这顿饭,苏月恒吃的很是畅快。沈珏兴致也不错,苏月恒不禁感叹,这一起做隐秘事儿就是能增进革/命友谊。

二人吃完饭,还没有人来回报天蚕是否找到的消息。

那就去郑夫人院子里请安去吧,昨日国公爷吩咐人去搜天蚕时,说了,有消息要第一时间送到无棱院的。

苏月恒二人来到无棱院。许是昨日里出了鲁嬷嬷的事儿,无棱院的气氛很是紧凝。满院静悄悄的。

见到大爷夫妇俩来了,平日里主管人情接送的夏嬷嬷迎了过来:“大爷,大奶奶快屋子里请。”

苏月恒进到屋子,郑夫人并没有在房里。

见到大爷二人的询问之意,夏嬷嬷赶紧道:“太太去了老太太那里。”

今儿个郑夫人刚起床,袁太夫人那边就来人了,说是请郑夫人去一趟。

袁太夫人向来对郑夫人淡淡的,不苛待、也不亲近,就连请安也都给郑夫人免了的,婆媳二人甚少见面。今次听得袁太夫人有请,郑夫人忙忙的赶了过去。

郑夫人来到袁太夫人所居的延宗堂,现在延宗堂这边也是肃静一片。按说此时应该正是请安热闹的时候才是。

前来迎接的嬷嬷不等郑夫人问的,就主动说了:“太夫人昨儿个就免了人今日的请安。”

看来太夫人这是要跟自己单独说事儿了。

郑夫人大概也猜的到是为什么事。郑夫人神情平静的进了屋。屋里就袁太夫人一人端坐在上。

嬷嬷将郑夫人迎进屋坐下后,亲手捧了杯茶后,就悄然退到门边。

屋子就袁太夫人跟郑夫人两人。袁太夫人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郑夫人,缓缓开口道:“宜婉,我今儿个请你来,想必你也有所猜度。那我就直说了。”

郑夫人微微一欠身:“宜婉谨听太夫人聆讯。”

袁太夫人道:“昨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听来,都是下人作祟。这事儿怎么看都与熠儿跟永儿无关。尤其是熠儿,这许多年来一直视你为母,对你多有孺慕。所以,我在想,大人的恩怨还请不要牵连到孩子。”

郑夫人又是一欠身:“太夫人请放心。宜婉知道分寸。昨日我也已经跟熠儿说过了,日后只要他愿意认我为母,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太夫人,宜婉在这儿跟您保证,我绝对不会有损熠儿跟永儿分毫的。”

太夫人目光松了不少:“这点上我是知道你的。可是元冠脾性刚烈,有些话,我说他也听不进。这次的事情他恼怒非常。还请宜婉帮忙相劝一二,他就......他儿子不多,万不可伤了父子情分。”

郑夫人一片沉然的对太夫人道:“太夫人请放心,我必定会好好规劝元冠的。尤其是世子之位关系国公府命脉,不可轻易有动的。”

太夫人目露欣慰:“嗯,我是知道你的。不过是白嘱咐一番罢了。”

说完,指着桌旁摆的几个匣子道:“这次健柏受了大罪了,虽然此事与熠儿、永儿无关,但到底是沾了因果,我这个做祖母的就替他们陪不是了。”

郑夫人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太夫人言重了。”

袁太夫人摇摇头:“我也不是客气。这几个匣子里,是两支野山参,一支三百年,一支五百年的,另外有些天山雪莲等物,我估摸着这些健柏日后也用的着,你拿去吧。”

这些好药真是千金难寻的,闻言,郑夫人也不推辞,连忙拜谢。

此时原该是要告辞的,郑夫人想了想,还是站住对袁太夫人道:“太夫人,宜婉还有一事请教。那柳芳以异族之身潜伏府中甚久,此次,他们族人又全部被拿了。再让她呆在府中,呆在永儿身边,我还真是不放心。可是,如果处置太过,又担心伤了永儿。宜婉还真是一时难以决断,还请太夫人示下。”

袁太夫人闻言默然几许,而后对郑夫人道:“此事你们出手多有不妥。我来处置吧。”

太夫人那里的事毕,郑夫人回到无棱院。儿子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郑夫人顺手就将太夫人给的这些东西递给了苏月恒。

沈珏听说母亲去了祖母院里,原待有些担心的,现见到这些个药物,心也放了下来。

不及闲话,递完药材,郑夫人就忙忙的问道:“天蚕可有找到?”郑夫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苏月恒摇摇头:“没呢。所以我们才来母亲这边听消息。不过,我们进来后,也没听得人来回报消息。”

郑夫人闻言蹙眉道:“怎这许久还不见送信进来的?可真是让人心焦。”

正说着,院外传来了请见声,是国公爷身边的七星。

这肯定是来报信的,郑夫人忙忙的道:“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