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听田嬷嬷这话,苏月恒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可太大了。什么叫“不要牵连世子爷”?

看镇国公跟郑夫人的神情,好像田嬷嬷说这话是再自然不过的,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再看沈珏,仿佛一点也不意外。

察觉到苏月恒疑惑的眼神,沈珏无声的看向着她轻轻一示意。看着沈珏这似解释似安抚的眼神,苏月恒躁动的心跳慢慢平息了下去。

郑夫人满眼伤情的看着田嬷嬷:“嬷嬷既然怕连累世子,为何还要做这种天理不容之事。我自认为对你不薄,可是万万想不到你竟然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郑夫人越说越激动:“你既然怕连累世子,你当时做这丧尽天良之事怎么不先想想?你说啊,你说,你究竟为何要这做样?!”

听到郑夫人的质问,田嬷嬷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当即大吼起来:“我为什么这么做?小姐,我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我为了你,真是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家里也都顾不上。总共就得了一个苗柔一个女儿。”

“你俩是同一年出生的,可我为了奶你,柔儿我都没顾上几天,我的柔儿是吃百家奶长大的啊。你生病时我每日每夜的看着;她生病,我连回去看上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田嬷嬷诉说的声泪俱下。

听着田嬷嬷这诉说,乍一听好像很感人,很那个啥的。可仔细一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苏月恒左右看看,正要说上一两句的,镇国公沈崇已然开口了:“别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奶妈子不都是这样子的。你要是没做夫人的奶嬷嬷,你以为你在人前有这么风光?别废话了,赶紧说正事。”

苏月恒为镇国公点赞,确实,做郑夫人的奶嬷嬷,说白了就是田嬷嬷自己的选择。这事儿确实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毕竟,请奶嬷嬷的人家没有谁脑子有坑去强迫人做奶嬷嬷的。

田嬷嬷享受了镇南侯嫡小姐奶嬷嬷的荣光,却又抱怨苦难,确实有点又当有立了。

郑夫人被田嬷嬷的这话刺伤了,深吸一口气道:“好好,我自认对你是不薄的,却不曾想嬷嬷心里竟然有如此怨怼。抱怨的话你还是别说了,进入正题吧。”

田嬷嬷现在颇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吼道:“郑宜婉,你对我不薄?你对我不薄,怎么当年你怀孕时,宁愿抬举别人也不想抬举苗柔?”

“你明知道柔儿喜欢国公爷,可就是不肯成全。还是我豁出脸去求你,你才勉强将柔儿指给了国公爷。你这两面三刀的,假惺惺的将柔儿指给国公爷,却又让国公爷不理会,要不是那次国公爷醉酒......”

“住嘴,再不说正事,可别怪我不客气。”沈崇黑着脸吼叫道。不过,这黑,苏月恒总是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紫涨。

郑夫人却是冷静的多,只见她淡淡的道:“让她说,让她说明白。总要明白她怨怼的到底是什么。”

听了郑夫人的话,镇国公仿佛有点不好意思,但好像更不愿轻易驳了郑夫人的面子一般,到底退了一步,气呼呼的坐下闷了一大口茶。

于是,苏月恒就听到了自家公爹的一段风流韵事,原来,郑夫人的贴身丫头、也就田嬷嬷的女儿苗柔想要做沈崇的妾,郑夫人不答应,但是,经不住母女俩的哀求,最后到底看在昔日情分上答应了。

不过,虽然郑夫人让苗柔过了明路,但是沈崇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不愿意碰她。最后还是苗柔耍了点手腕,趁镇国公醉酒爬床成功。

苏月恒一边听的兴趣盎然,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是长辈的风流韵事,又当着大家的面儿。可是,现在不听也听了,此时要是突兀的跑出去,那更让人尴尬的。于是,苏月恒尽量的缩在那儿做鸵鸟状。

鸵鸟状态的苏月恒小心的觑了屋内众人的脸色,镇国公除了有些许恼怒而外还是很淡定,郑夫人神情淡淡,沈珏却是一片清淡。看着几人神色,苏月恒暗自咋舌,都是高人呐。

“......这些也就罢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柔儿生产的时候下毒手。郑宜婉,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哇,为了将孩子据为己有,竟然生生的要了柔儿的命。你这是剜我的心呐,我可怜的柔儿。”田嬷嬷说的字字泣血。

苏月恒正在满心八卦,听到这里精神一振,正题来了!

听完田嬷嬷的话,镇国公率先暴起喝道:“无知妇人,夫人怎么会对苗柔生产不力?什么将孩子据为己有?夫人有孩儿,要你女儿的孩子干什么?”

田嬷嬷此时满心愤懑,仿佛什么都顾不得的大声道:“她生沈珏伤了身子,不能生了。就一个儿子不保险,当然是多个儿子多道保险。杀母夺子正好。”

“看看你们后面做的事儿,我们柔儿生了堂堂的镇国公世子爷,可竟然在国公府无名无姓。我儿尸骨未寒,你们当时就下了禁令,让所有知情人都噤口,都说是夫人生的。看看现在,有谁知道熠儿是我儿生的?”

郑夫人默然半晌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当日苗柔生产时,你是看着生产的,府医稳婆都是在的,难产之时,我要求保大,是你跟苗柔两人一力要求保小的。熠儿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我想着,这孩子小,可怜,就趁着小,当是我生的也一样。也免得别人诟病熠儿。”

郑夫人说了几句,长叹一口气,意兴阑珊道:“罢了,你既然这样认为,别人说什么你也不想听的。现在我也不想跟你辩驳此事谁对谁错。”

郑夫人冷了眼,满脸肃杀道:“但是,这不是你对健柏下毒的理由。说吧,你为何要对健柏下毒手?你前后动过几次手?都是如何做的?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郑夫人一连串问完,看着田嬷嬷还满是不驯的面色,满是杀意的对她道:“你也知道怕连累沈熠。所以,你还是说实话的好。不然,我可是没那耐心的。嬷嬷,你是知道我的。”郑夫人满脸森寒的说完。

田嬷嬷惊呆了,看着镇国公叫道:“国公爷,你都看到了吧。她当着你的面都敢这样,背后还不知道如何对待熠儿的啊。熠儿是你一手带大的啊,国公爷......”

镇国公终是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再废话,你就别说了。来人,去请世子过来。”

田嬷嬷大惊,赶忙扑过去:“国公爷,世子是您的骨肉啊。您可不能这样待他,千万不要叫他来。这样让他如何自处呢?”

国公爷嘲讽道:“你方才不是说我们故意封口,让你女儿无名无姓么?怎么现在让世子知道你又不愿意了?”

苏月恒摇头不已,这田嬷嬷现在心性真是扭曲的很。明明知道出自郑夫人名下的好处,却又要满心扭曲的仇恨。

田嬷嬷看看郑夫人的神色,不敢再耽搁,赶紧一五一十的说了。

因着独生女儿身死,她一直怀恨在心。即便如此,刚开始她也只是心里偶尔暗自生恨,不过是时有想起女儿来心伤一阵子,但对郑夫人她还是很有感情的,对沈珏她也是认真爱护过一阵子的。

可后来,两个相差不过一年的孩子,地位悬殊巨大,就算走出去,别人也是多有不同看待的,那时,她的心思就有点不痛快了。

而这不痛快,在后面越演越烈,直到有天,有人帮她戳破了这串燎泡。

于是,沈珏七岁那年,田嬷嬷无意听说了一药,说是这药能让人无声无息的虚弱而死,还查不到病因的时候,她心动了,于是也就下手了,过程持续了半年之久。

听她说完,屋子静默一片。她说的是真的,有因有果,有具体实施的动作。郑夫人听完,已然是站不住了,几如软倒般的坐在了椅子上。

镇国公一脸萧瑟之余,看着郑夫人跟沈珏的目光也是满眼抱歉。

郑夫人感觉到他的眼光,对他摇头道:“沈崇,此事与你无光,无需抱歉。”

沈珏也是垂了眸子不语。

苏月恒环视一圈儿,极力让自己震惊的心情平静下来。田婆子说完了,她却是还有很多话要问。苏月恒此时也顾不得各人的情感了。反正最龌龊最难受的已然摊了出来,那就不在乎再深挖一下的,何况还是最重要的。

苏月恒问田婆子道:“你说有人提醒了你沈熠以后跟沈珏的差别,让你妒恨,这个提醒你的人是谁你给大公子下的药究竟是你自己做的,还是真如你所说,是从别处得来的?药引是什么?还有,你既然已经避走南疆,怎么突然这个节骨眼又跑回来,这又是为何?”

见是苏月恒问她的话,田婆子颇是有些不屑的斜了苏月恒一眼,撇了嘴,轻蔑的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熠儿不要的破鞋,就凭你也配问我的话?”

一语未了,只听一声断喝:“大胆,竟敢如此跟大奶奶说话。”沈珏喝令长宁:“给我掌嘴。”

长宁应声往前,啪啪几掌打得田婆子嘴角流血,当场吐了几颗牙齿出来。

田婆子却是嘿嘿笑道:“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死了,大家都好。”

沈珏厉了眼,冷笑道:“放心,我不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康宁,让人即刻熬一碗补气养身的汤药来给嬷嬷喝了。”

看着沈珏那森冷的眼神,田婆子浑身颤抖不已。苏月恒却是走上前去,看着她笑道:“大公子说的是,为着嬷嬷身子故,当然得好好补补。”

“康宁,你顺便再去一趟长安院,将我的银针拿过来。我力气小,还是用银针方便。”苏月恒语气悠悠的吩咐道。

康宁正要走,却是被沈珏拦着:“她也配用银针?”

沈珏从桌旁的针线篓子里,拿出一排绣花针递给苏月恒:“用这个。”

苏月恒默了一默,接过来。用这个是不是太凶残了点,不过,好像用这个更解气?这田婆子对沈珏做的恶事,怎么打回去都不为过的。

苏月恒慢条斯理的走到田婆子身边,慢条斯理的抽出针来,问道:“说,你为何在此时进京?”

田婆子嘴角一撇,还没完全表现出她的不懈,接着就惨叫一声,只见苏月恒慢慢悠悠的往她合谷穴上扎了一针。

苏月恒看着手中针,心里默默数数,一、二,还没数到三,田婆子已然惨叫的扭曲道:“我说,我说。是因为,本来那人说了,这药下了后,不出三五年,人都熬不住的。”

“可是国公府医药好,宏远大师也出马救助过,沈珏就一直拖着不死,我就又问了那人,那人说,没有解药,就是有再多的良药,沈珏也一定熬不过二十岁的。”

“刚好今年十月三十,沈珏就满二十岁了。所以我就想进京来看看,亲眼看着心里也踏实。另外我也是念着小姐,她再怎么对不住我,也好歹是我奶大的,这沈珏要是死了,她估计也怕是伤心的很,所以,我就想着到时有我宽慰着,她也好受点。”

苏月恒气得又是一针下去,恨恨的道:“这样说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在田婆子惨叫声中,苏月恒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点醒你妒恨之心的人是谁?”

田婆子道:“就是马房的图似他老婆。”

镇国公立即示意人去查。

苏月恒接着又问:“药是你自己做的么?”

田婆子道:“不是,是从人家那儿买来的。”

苏月恒不信,一针扎到她的耳门穴:“说实话。”

田婆子浑身无一处不痛,当即嚎叫了起来:“啊,啊,我说的是真的,是实话。”

苏月恒这次相信了,能在如此剧痛下还能说谎的人,肯定不是田嬷嬷这种打几下就竹筒倒豆子的人了。

苏月恒继续:“给药的那人是谁?药引是什么?”

田婆子哆嗦着:“我不知道,我是无意中听来的,人我也不认识。这种事情要不认识才保险,要是认识我也不敢去拿的。每次给药都是神神秘秘的,都是说了地点,我去取的,从来没见过。药引我就更不知道了。”

苏月恒一针又要下去,田婆子赶紧嚎叫道:“别,别,大奶奶,让我想想,我再想想。我每次去拿药的地点都不一样,不过,唯独有一个地方,去拿过两次。就是骡马街拐角的巷子口处的那个小门面,。可是,我这次去找时,已经没人了。”

苏月恒不语,一针直接扎到了膻中穴,田婆子惨叫的比猪还响:“大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苏月恒拔出了针,看来她没有说谎。

苏月恒心沉了沉,今天他们虽然抓住了下药之人,但制药的还是不知道。现在闹的动静儿又这么大,可真是有些打草惊蛇啊。

苏月恒定了定心神,接着问道:“你既然说找不到之前的人,但你这次跟人传递信息又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去拿的这药又是怎么回事?”

田嬷嬷道:“之前那人不是说大公子熬不过今年的么?可这次我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一天能往外跑几趟,再不是之前那动一下就冷汗都要下来的样子。我,我这是不放心呐。”

“这些天,我在府中听到了不少传言,说什么立嫡以长,待大公子身子好了后,国公爷说不得要换世子,所以我才着急的。我为了以防万一,反正已经做了,总要求个心安才是。所以,我又去求药了。”

苏月恒点着地上的药道:“这个药是哪里来的?”

田婆子:“我打听到城外游方老道士也会炼这种无声无意让人虚弱致死的药,所以我就去他那里求了。他谨慎的很,给了银钱后,也不见我,就只给我说了取药的地点跟时候。”

苏月恒问到这里,基本上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

直起身来,看着屋内众人道:“我问完了。”

镇国公看着苏月恒满意的点点头,这小丫头今天的表现真是出人意料,看起来软懦的很,没想到下手审问时毫不手软,问的也特别有章法。

镇国公看了眼郑夫人母子二人,旋即沉沉道:“今儿个就先问这么多吧。先将人关起来,日后再行审问。”

苏月恒这时接话道:“国公爷说的是。还请国公爷万望让人看好。明日我估计她精神气会崩溃,到时我亲自送药过来,让她无论如何要撑住的。”

听得苏月恒这话,沈珏眼里光芒一闪,问道:“月恒何出此言”

苏月恒道:“她今天太亢奋了,明显是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使人兴奋的药。如果不是有这些药物作用,我估计这嬷嬷今天也不会如此激动,稍稍一激就说实话。看来,是有人在暗中助我们呢。我想,这人估计担心这嬷嬷说的不够多。”

闻言,郑夫人也恍然道:“月恒说的有道理,难怪我觉得嬷嬷今天有些奇怪,平日里她多是沉稳少言的,就是说话也是多留有余地的。今儿个就算是撕破了脸,按道理说,就算为世子着想,她也不会如此刻毒,将心里所思所想刻毒之处尽数倒出来的。”

镇国公点点头:“嗯,放心,此人就交给我吧。”

镇国公命人将田婆子拖下去妥善看好后,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吩咐,吩咐人就方才问出的这些事儿好好清查。

吩咐完,看看一脸憔悴的郑夫人,又看了看辨不出神色的沈珏,镇国公轻叹一声,对郑夫人道:“今日之事真是对不住了。”都是因为沈熠的缘故才让健柏遭了这么大罪啊。

郑夫人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国公爷此言可真是折煞我了。这都是我没处理好家事。何况,这世间只有我对不起你的,哪有你对不起我的。”

苏月恒不着声色的扫了眼两人的神色,这话听来很正常,可是细一品,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镇国公乃是堂堂的铮铮男儿,说一句抱歉的话表明心意就行了,当然不会如妇人一般非要推辞来推辞去,仿佛一定要别人收下自己的歉意才行。

镇国公听了郑夫人的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郑夫人轻轻一拱手:“天儿也晚了,夫人收拾一下院子歇息吧,有什么明日再说。我先走了。”

说完,镇国公又转头对沈珏道:“健柏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也赶紧歇着去吧。”

从无棱院出来,两人一路无话,默然一路。

进得院中,苏月恒赶紧忙忙的吩咐人伺候沈珏洗嗽,自己也冲到净房洗了个战斗澡。

出来,心情渐渐平复了好多。

沈珏还没出来。苏月恒瘫坐在椅子上,回来就一直忙碌,都没有吃饭的,现在真是又累又饿。

苏月恒一向喜欢用食物解忧。

于是,苏月恒起身到厨房,指挥着姚黄做了两碗色清味香的汤面亲手端了出来。

沈珏已经等在桌旁了。看着她,眼神对上,轻轻地一颔首。

苏月恒将面放到桌上,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推到沈珏面前:“大半天没吃饭了,饿得很。这是我刚让姚黄做的,我们赶紧吃点。”

沈珏看着桌上的面,没有动筷子。苏月恒拿起筷子塞到他手里:“吃不下也吃点,这关键时刻,身体可不能出问题。虽然有药,但吃饭才是根本。来,赶紧吃点。这之后还有的忙呢。”

苏月恒说完,示意了下捏着筷子的沈珏:“赶紧吃。”

然后自己忙忙的下筷子捞了筷面条塞到嘴里,食物一进嘴,唔,真香,真是瞬间祛除了好多疲惫。

见月恒吃的香甜,沈珏也慢慢的吃了起来。

饭毕,苏月恒看着沈珏的神色道:“你可还撑的住?要不,我们明天再说?”

沈珏摇摇头:“我们说说话吧。现在就说。”

苏月恒道:“好。”

然后,单刀直入:“健柏,我感觉今天这事儿太过凑巧,就像有人将这些送到我们面前一样。”

沈珏点点头:“是的,先前我也只是有点猜测。但当你看出田嬷嬷被下药使之亢奋,我就笃定了此事另有蹊跷。”

苏月恒有些皱眉不解:“你说这人既然已经将田嬷嬷送到了我们面前,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我发现?”

沈珏摇摇头:“不,不是多此一举。此人的意图是明显的先将田嬷嬷抛出来,然后速战速决的定罪,然后不要我们再在后面追查。至于下药被你发现?那是因为背后之人根本不知道你会医术。”

苏月恒明了了:“嗯,有道理。”

“不过,今儿个你怎么这么快速度就将人捉住直接动手了?你是怎么发现田婆子的异常的?”苏月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