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这等巧合,红桃救了白影,自己却被镇北王打了个半死,只留下一口气,奄奄一息。
白影不放心,又冒险去救红桃,被镇北王身边的暗卫打成重伤。
齐衡事先给白影传信留下地点,二人策马逃到渔村。
齐衡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目前他和林月纱还未暴露,不过白影和红桃却已经遭人通缉,必须先躲避起来。
二人受伤严重,又发了高热,不可再奔波。
“既如此,我去找大丫姐借船。”
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
林月纱匆忙跑去找张大丫,有鲁木匠提前告知,张大丫很痛快地答应,并且自告奋勇,她送白影和红桃去小岛上。
那里周围的环境,张大丫很熟悉。
“云朵姑娘,你不必有顾虑。”
张大丫反过来安慰林月纱,她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带来何等后果,但是她不后悔。
鲁木匠说了,士为知己者死,他既然决定跟着齐衡,就不会变了。
“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没什么亲人,出了岔子,我自己能承担。”
张大丫推了林月纱一下,反而嫌弃林月纱婆婆妈妈不够爽利。
林月纱苦笑,她只不过不想欺骗和连累无辜的人,既然鲁木匠和张大丫有这份心,林月纱不爱欠人情,必加以回报。
“娘子,我得出门一趟。”
齐衡刚只是把痕迹简单掩饰,而马匹上还有血迹,他得扰乱卫家的视线,把卫家人引开。
这么晚,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林月纱一人,齐衡很是不放心。
“事不宜迟,你别耽搁了。”
林月纱刚被张大丫鄙视,她顺着鄙视链鄙视齐衡,“你一个男子别婆婆妈妈,我精明着呢。”
把齐衡推出门,林月纱看到院子里的血迹犯愁,掩盖血迹需要填土,而在院子里填新土容易被发觉,于是,她的魔爪伸向了鲁木匠买来的两只鸡。
这两只鸡本是鲁木匠给张大丫娘家准备的聘礼之一,林月纱一不做二不休,一锅端了。
烧热水拔鸡毛,而后剁成块,把从宇文鲲那顺来的人参丢进去,等熬好鸡汤,给白大哥和红桃补身子。
林月纱深吸一口气,等待接下来卫家人马的搜查。
她不能慌,一慌容易被看出端倪。
为此,林月纱捡出蒸好的螃蟹,喝了一杯水酒,坐在灯下啃螃蟹壮胆。
渔村的人口不算多,因为地大,相邻的院子隔着老远。
到了晚上,海浪拍打的声音,北风呼呼的风声,在宁静的夜,听着有些瘆人。
之前齐衡在身边,林月纱只感受到惬意,现下,她心里很慌。
闭上眼,满脑子的尸身,横七竖八地,还有她曾经做过的噩梦,赫连城府上地道里的森森白骨……
“砰砰砰!”
门口处,响起一阵大力地拍门声。
卫家的人来了,来的这般早?
林月纱很庆幸,多亏张大丫已经把人送走,不然这会儿刚好被堵在房内,齐衡一人,无法带着两个受重伤的人逃离。
林月纱打开门,和门口之人大眼瞪小眼,二人沉默片刻,几乎同时惊讶道:“怎么是你!”
李若霜指着林月纱,气得浑身哆嗦,眼前这人,他们路上遇见过,游方郎中的娘子,是个绝对的坑货!
途中,城主遭人截杀,游方郎中夫妻俩溜得比兔子快,不但跑了,还顺走她看管的人参若干,简直是无耻小人!
冤家路窄,没成想在应城的海边渔村,他们又碰面了。
“怎么了?”
宇文鲲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林月纱,也是一愣。
随后,他玩味地道:“郎中娘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游方郎中四海为家,宇文鲲没听说二人家在应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边了。
林月纱沉默,这个缘分她一点不想有。
“你们认错人了吧?”
林月纱拙劣地掩饰,用身子顶住铁门。
在看见李若霜出现在门口的刹那,林月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卫家人四处抓捕齐衡的手下,那么用宇文鲲来吸引卫家注意力再好不过了。
只能说,宇文鲲一行人倒霉,撞到她手里。
按照林月纱对宇文鲲的了解,这人别扭偏执又拧巴,若是她敞开大门欢迎,对方定然怀疑她。
林月纱反其道而行之,李若霜立刻上前,把林月纱推了一个趔趄。
院中大铁锅里熬着鸡汤,里面可见一根几十年的老山参。
“我就说什么味道这么香,原来是放了老山参,这不,人赃并获。”
李若霜嘲讽地勾起嘴角,她家城主从未吃这么大亏,被游方郎中夫妻俩摆一道,两个下等人,倒是挺会偷的。
马车内,空无一人。
林月纱心中狐疑,宇文鲲深情,应该不会半路抛弃妙音吧,莫非妙音露馅了?她赶忙试探地问:“怎么不见那位夫人啊?”
宇文鲲带着李若霜进门,四处查看。
“我家夫人也是你能打听的?”
李若霜撇嘴,原本妙音是跟着二人一同赶路的。
不清楚是哪里走漏消息,沿途截杀的人一波接一波,在妙音手指被破碎的茶碗划伤后,宇文鲲毅然决定,自己作为诱饵,和妙音分开走。
李若霜很是轻蔑,茶杯随便划伤的口子能有多大,眨眼的工夫都快愈合了,看把城主急的啊。
“夫人为人和善,对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很是客气。”
林月纱主动解释,就见宇文鲲频频点头。他带着李若霜赶路,和手下人走散,打算在渔村休整两日再启程赶往泗水城。
入村后,村里黑暗,只有最远处的一家隐隐透过光亮。
不想拍门惊扰其余人,宇文鲲交代李若霜来敲门借宿。
“贵人,不满您说,我和夫君也是借宿在村人家中。”
林月纱解释,此行真的是偶遇,绝不是她刻意为之。
“当然是偶遇,只不过冤家路窄罢了,你偷了人参,还敢出现在城主面前?”
李若霜不再隐瞒宇文鲲的身份,反而威胁林月纱道,“你这颗脑袋能不能保得住,全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