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赫连城得知手下安排,破口大骂道,“咱们算计宇文鲲,目的为留下他的子嗣为人质,妙音跟着宇文鲲回到泗水城的,若有了身孕,岂不是把子嗣又送还回去!”
什么叫先来后到,啥都不耽误,手下自作主张,耽误了大事!
“大人息怒。”
赫连城发火,手下噤若寒蝉,只有寒露一人敢上前回话。
宇文鲲这人防备心理强,井大娘得到消息提早动手,也是赶上云落方便的日子,有身孕的几率更大,这不是事先算计好的,只得事急从权。
“宇文鲲对大齐少将军夫人与众不同,不像是为报复齐衡,听说二人在北地之时,有一段渊源。”
若无宴席,宇文鲲向来独来独往,独自用膳,谁晓得今日哪根筋不对了,把妙音带上,这不,妙音意外地跟着中招。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他们的人也不好马上通知妙音,容易被赫连城看出破绽,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寒露一番解释后,赫连城心里舒服了一点,但是他仍旧有隐忧。
“大人,您是否有顾虑?”
作为枕边人,寒露了解赫连城,肯定是井大娘操之过急,打断了后续计划。
“是啊。”
赫连城叹口气,只有男子才最了解男子的性子。
“寒露,眼下宇文鲲对林月纱有兴趣,我们才能占到便宜,那是因为林月纱是齐衡的女人,若被宇文鲲轻易地得到,还会如此爱重?”
明明是一招妙棋,马上就要赢了,愣是被臭棋篓子瞎指点,毁了全局。
得到了就是自己的东西,谁还会珍惜啊!
这是赫连城担心的其一,妙音就算跟着宇文鲲回到泗水城,后续发挥不了作用,白白浪费了他的良苦用心。
再者,赫连城还有另外一点担心的。
“妙音尽管易容术超群,也只是保证脸和林月纱一样,只要在床榻上,说不准就露馅了。”
妙音身段太差,脱衣服一览无遗,怎么都掩饰不了她的缺陷。
这也是赫连城没有马上安排妙音爬床的原因,作为女子,必须端着,一直吸引宇文鲲的注意。
“大人,您的意思是得到了寒露,就对寒露没那么喜欢了?”
寒露上前拉住赫连城的胳膊摇晃,不依不饶道,“昨夜您在兴头上,还说寒露是您的心头好!”
“这哪能一样啊,哪里有我这样长情的男子!”
赫连城心虚地别过眼,床上说了他不记得,他只记得自己在棺材里说过什么。
寒露心中有数,聪明的不和赫连城争论,而是道,“大人,您不必如此心急,鱼水欢这药虽然霸道,但是药效发作得几个时辰,到了后半夜,妙音不会和宇文鲲在一处了。”
这样,己方进可攻,退可守。
宇文鲲身边的李若霜已经试过毒,趁着宇文鲲清醒之时,把李若霜安排过去,趁机借刀杀人。
至于云落,等李若霜死了,再把人送到宇文鲲床榻,趁着他神志不清成事。
“您放心,这药对女子伤害不大。”
虽然伤害不大,却免不了被折磨一番,这个寒露隐瞒了。
“行吧,剩下的事交给你办。”
赫连城思量再三,最后做了决定,他先眯一会儿,盘算等后半夜带人偷窥。
对于赫连城和寒露的算计,林月纱蒙在鼓里,她在用晚膳之前,还在自我安慰,她现在的身份是妙音,赫连城的自己人,不至于被下毒算计。
有林月纱相伴,宇文鲲不自觉地多加了一碗饭。
“我曾经派手下人去陈家村打探,村人提起林家村小丫,嗤之以鼻,说她好吃懒做,可是自从你娘再嫁,你发高烧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宇文鲲放下筷子,蓝眸流露出一丝迷惑来,他所看到的林月纱,聪慧,识时务,有脑子,不仅如此,还有超高的厨艺。
一个土生土长的小丫头,如何会突然地变化如此大,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林月纱抖了抖,她不是第一次被质疑,齐衡打听不到的消息,她不相信宇文鲲能猜透。
“人总要长大吧,我娘给我找了后爹,万一是个不好的,我该咋办?”
有变化才符合常理,若是一潭死水,要么心太大,要么对人生无望。
“你这一手厨艺,也是突然开窍的?”
宇文鲲根本不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月纱擅长的不仅仅是烤肉,在京城大搞私人订制,做的那些点心糕饼,味美精致,御厨都未必有如此水准。
厨艺是一门技术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后厨的厨娘,想要掌握一门绝技,都要付出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努力。
“有些人天生就有天分,你不懂。”
怀疑她可以,林月纱不在意,反正大魔头也找不到证据,她用这套说辞搪塞了很多人。
“小丫头,你不是被精怪附身了吧?”
宇文鲲突然站起身,弯腰朝着林月纱而来,林月纱抬头,刚好和他突然放大的脸来个面对面,只要宇文鲲身体再稍微前倾,就要碰到她的鼻尖了。
二人四目相对,身体出于本能,林月纱心怦怦跳,迅速地后退,慌乱中,她踢翻了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慌什么,难道被我说中了?”
宇文鲲神秘笑笑,无论林月纱是什么身份,他娶定了。
“你看神话怪志的话本看多了吧,我若是精怪变的,我还会怕死人骨头吗?”
林月纱极度愤怒,突然感觉大齐将士传她是锦鲤在世不是那么难受了,她之前还为过度吹牛而感到过困扰。
“谁知道你是不是心虚。”
宇文鲲站起身,亲手挑亮了灯芯,林月纱这才发现,他的手上伤痕累累,应该是做灯笼的时候受的伤。
饭毕,李若霜进门收拾碗筷,被宇文鲲叫住。
“城主,您的手最好包扎一下。”
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痕累累,李若霜很看不过去,就因为林月纱只要一盏美人灯,城主就要把剩下的烧掉。
那些花灯,是他亲自画图,做了一下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