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大型社死现场

在别人的地盘上,林月纱很识相,她冲着徐达示意,而后淡定落座。

“齐少夫人,您长途跋涉来我乌城做客,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乌娅站起身,给林月纱倒了一杯咸奶茶道,“乌城不算大,城主府下人少,难免不如大齐重视规矩。”

“哪里,乌小姐客气,既然是我来做客,那必定得入乡随俗啊。”

林月纱明了,乌娅是解释她被晾在院子的事,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没什么好纠结的。眼下,林月纱更加在意城主的意图。

然而从进门开始,城主一直在端着架子,仿佛一直在打量她和徐达。

“我们乌城一向用烤全羊来接待上宾,味道和大齐可能有些许的不同。”

乌娅拍手,命人取炉火下的全羊,立刻有下人来拆骨切片,又上了一盘子蘸料。

烤全羊被切的厚实,林月纱用小竹签扎起来,送入口中,忙不迭地点头称赞。

乌城有特制的腌肉秘方,丝毫吃不到一点腥膻味,而且在肉香中,还有她喜欢的属于蜂蜜的甜味,顿时把口感提升一个层次。

作为大齐的官家小姐,出门做客饮宴需得点到为止,到了西北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让人感到亲近。

林月纱丝毫不怯场,很自然地融入其中,反而是徐达味同嚼蜡,搞不懂他娘的意思。

昨晚,徐达想了一夜,最后得出结论,若是乌城出的价钱合适,那他就是待宰的羔羊,说不定下一个被吊着上烤炉的就是他。

“齐少夫人,你和那些官家小姐不一样。”

乌娅笑道,“没有那么做作和矫情。”

“我算不上官家小姐,土生土长的农家女。”

官家小姐的身份,让林月纱总能想到渣爹林书生,她视为屈辱的存在,为此,她不断澄清自己。

乌城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林月纱索性放开了,边吃边说。

城主吩咐下人上歌舞,林月纱偶尔抬头看看,和乌娅闲聊。

“我能称呼你月纱吗?”

乌鸦给林月纱切了一块切糕,上面铺满密密麻麻的果脯核桃,林月纱道谢后,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你我年纪相仿,就叫名字吧。”

不知为何,被称呼为齐少夫人,林月纱总感觉自己是个长辈,让她颇为不自在。

“我见过你。”

乌娅满眼含笑,看了一眼旁边沉着脸却竖着耳朵偷听的徐达,故意压低声音道。

“见过我?”

林月纱震惊了,她不是在北地就是在京城,不太可能和乌娅有过交集。

“是真的,你一身男装,在京城里的……文君楼。”

乌娅说出地点后,林月纱立刻石化,她修补好满脸的裂痕,才故作轻松地问,“那次,你是不是也遇见了我表哥?”

“是啊。”

乌娅并不避讳,那晚,她也去了文君楼,并且目睹徐夫人抓徐达的全过程。

林月纱张了张嘴,大型社死现场,还挺尴尬的。

饮宴过半,城主退场,只剩下三人在。

没有城主在,徐达就没那么客气了,问道:“乌娅,你到底是何意?是为戏耍本官?”

放紫苑回去,偏偏留下他来什么意思,他是来和城主做交易的,不是来卖身的!

“表哥,你先别激动。”

徐达凭借一己之力,让气氛剑拔弩张,林月纱无法,只得做个和事佬,劝道:“先坐下好好说话。”

要吵架不是不行,得让她先吃饱,不然一会儿推翻了碗盘,难道让她晚上饿肚子?

自从进入西北以后,天越发的寒冷,林月纱食量也比在京城大。

“怎么,你急了?”

乌娅并不生气,反而托着腮转头欣赏徐达炸毛,曾经那些,他都不记得了。

“本官代表大齐来和城主谈交易,你……”

徐达还没说完,就被乌娅冷着脸举手势打住,“我爹一向尊重我的决定,你娶了我,乌城答应大齐所有的要求。”

林月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乌娅够直接,她喜欢!

所以,现在开始谈谈徐达的价钱,徐夫人的意思,狗子万万不可贱卖。

“理由呢?”

徐达想不通,他对乌娅没有印象。

那晚在文君楼,他屁股没坐热就被娘亲给抓走,闹的极其难看,乌娅提及此事,就是为作践他?

二人素不相知,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

还是说,乌娅脑子不太正常,喜欢逛小倌馆的男子。

“对,为啥是我表哥?”

林月纱也有这个疑惑,乌娅图啥,图徐达男女通吃?

“他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是断袖。”

乌娅站在徐达的立场相帮,反而把林月纱说的一噎,徐达固然不是断袖,却不想成亲。

林月纱隐秘地试探过,徐达和其余男子不同,满脑子建功立业,心中没有白月光。

“是不是断袖也不是你说的算的。”

徐达自曝其短,谈交易就谈交易,就算没有乌城相帮,大齐将士迟早可以收回边关,而不是低声下气地相求。

若是以前,他根本看不上乌城这个三不管的地带,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他是能随便被觊觎的吗?

“你不是,你说过长大以后娶我的!”

乌娅站起身,来到徐达面前,俯下身子逼迫,“你说的话你忘记了?”

“笑话,你以为我是洛公子呢,随口说娶这个娶那个的。”

萧成煜曾经有过黑历史,据说小时候和小女娃见面,扬言长大后娶人家,但是他早不记得了,一个没娶,至今打光棍。

有谁会把自己三四岁时候的戏言当真,再者说他徐达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不对,他是说过,但是已经很久远了,久到徐达也记不清楚。

“等一下,我听着有点不对劲。”

林月纱不得已地打断二人,问乌娅道,“你和我表哥并不是在京城里第一次相见?”

“不是,我和他很小就相识了。”

乌娅坐下,没来由的忧伤起来。

那年她五岁,娘亲病逝,从此,她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娘亲是大齐人,想葬在西北边关,她偷偷地跟着丧葬队伍跑出来,却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