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沉默半晌,道:“宝珠姐,有人依靠是福。”
回想自己的上辈子,无依无靠,所以她只能放弃很多东西搞事业,至少可以让自己不愁吃穿,以此为生生活下去。
学厨不够高端,却是唯一能包吃住还能学到真本事的职业了。
穿越而来,有家人成为自己的避风港,每当困难来临,在凶险万分的时刻,麻子脸准会出现。
林月纱感叹,自己突然被好运眷顾,让她很放松,有时候甚至忘记自己的方向。
她也曾经迷茫过,自己穿到大齐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是庸碌一生,还是凭着自己的厨艺,为自己,家人,甚至为百姓做点什么。
推广更多的美食,她没能实现,因为后来做了私人订制,为赚钱要到天价去。
林月纱想,她要赚多多的银子,实现财物自由才能肆无忌惮地做一件事。她想帮助苦难的女子,发现自己的能力有限,也做不到很好。
每一件事做了一点点,林月纱又被推向一处陌生地。
开始,她也和姜宝珠一样,对麻子脸有好感,甚至全心地信任,依靠。
“那你为什么会变呢?”
姜宝珠不理解,麻子脸对林月纱处处体贴,若是有这样的男子在身边,任何女子都会死心塌地吧。
“那是因为,他说我像他死去的妹妹,我可去他的吧!”
提起那段黑历史,林月纱忍无可忍,没错,她就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的人,麻子脸做的不厚道的事,她虽然没提过,却都记录在小本本上。
想起顾一的任务,林月纱又开始给姜宝珠打预防针,“作为一个女子,我们首先是自己,而后才是别的角色。”
或许,将来嫁为人妻,是妻子,也是儿女的娘亲,还可能是别的角色,但无论何时,自己,首先都应该是自己。
“我感觉,女子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并不是说自私,而是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照顾别人。”
姜宝珠双手托腮,林月纱那旺盛的表演欲当即控制不住了,喋喋不休。
“我不懂,如果身边的亲人都不在了,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曾经,姜宝珠被这个问题深深地困扰,她很多次都想跟着娘亲一起走,而林月纱派自己的丫鬟跟着她,她没能成功。
再后来,她一点点挺过来,很长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快乐。
“有,带着家人那份,更好的活下去。”
林月纱握拳,很坚定地道。
“咳咳。”
萧祁在门口轻轻地咳嗽两声,自家小妹继续说下去,很大可能把他送走。
而他,还得强迫自己听她表演,自己过的多么坚强云云,他不想。
林月纱心里一惊,麻子脸这在躲藏在背后偷听的陋习到现在也没改,没有青杏和七儿示警,她又放肆了。
“齐大哥,你回来的很快啊。”
林月纱给姜宝珠放下枕头,而后走出门。
“我若回来不快,也听不到你的言论。”
萧祁对自家小妹竖起大拇指,他继兄的身份最近没出来,套路的太少,以至于自家小妹的思想反复摇摆横跳,脱离他的掌控。
老奸巨猾的萧成煜说的对,先把关系定死,哪怕以后日日下跪求饶,也比媳妇被别人骗走了强。
萧祁掐了掐脸皮,脸皮够厚,油嘴滑舌,二者缺一不可。
“我就是随便说说。”
林月纱看看天色,夜晚天寒,时候不早,二人还是早点安寝。
“吃不吃烤鸡?”
冬日里,秦城的烤鸡难寻,他刚刚出门办事,特地进山一趟。
这个时候的山鸡还算肥,而且味道极鲜。
“吃!”
林月纱眼神亮晶晶的,立刻点头响应。
“那走吧,我带你去烤鸡。”
萧祁说完,进房里为林月纱取来羽绒服,把她全身上下包裹严实,又把人抱上马。
白茶站在马前,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能离开自家小姐,坚决不可让小姐和麻子脸独处!
还不等她抗议,马头调转,眨眼消失在她眼前。
白茶忧郁地叹口气,小姐哪都好,就容易被麻子脸的烤鸡收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马飞奔,带起阵阵冷风,林月纱靠在麻子脸身前,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今日在莫家村,麻子脸戴着面具,真的如天神降临一般,那身银色的铠甲,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让林月纱满眼粉红色的小星星。
“平日怎么不见你如此花痴?”
萧祁记住了,自家小妹喜欢比较浮夸的将军服,他多的是。
“大体是……因为你的雕花面具遮挡住了麻子脸吧。”
看不见脸好,多了几分神秘感,林月纱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萧祁:……
“还是说说关于你我二人的亲事。”
萧祁被堵一口气,憋的下不来,然而麻子脸的面具是他自己选的,他换了话题,说起自己最关心之事。
他已经吩咐了喜铺,珠宝铺子和绣坊,等明日把铺子里最好的布料首饰带来,以供林月纱挑选。
“只不过,秦城的铺子到底和京城无法相比,只能先委屈你了。”
最好的绣娘,有几位在京城的锦绣楼,还有的在江南,都离秦城甚远,一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既然是做戏,没必要那么在意吧?”
林月纱对外在的不看重,喜服和首饰只戴那么一会儿,还是给洛王看的,万一洛王闭眼或者神志不清,或许一眼看不上。
萧祁无语,他又一次被自己的谎言踹到了沟里,小阴沟翻船。
“不过,我好歹也和小秋月学了几日,咱们做戏做全套。”
最后,还是林月纱配合拉回话题,她会吩咐绣娘量体裁衣,选最适合的珠宝首饰,一切从简,简单而不简陋。
“那,有些称呼是不是要提前练习下?”
萧祁说完,沉默下来,再说的深一点,好像是他出言调戏林月纱。
“什么称呼,夫君?”
成亲的妇人,对自家男人叫法不一,统一称呼为夫君,老爷,也有感情好一些叫小名的,孩子爹,总之五花八门。
轻飘飘的“夫君”二字,如羽毛一样撩拨在萧祁的身上,他身子一顿,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