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娘冷眼旁观,见红娘子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心中存疑,若这是红娘子使诈,就更不可让十八寨的人走了。
目前看,十八寨的人后院失火,继续回自家山头上,一旦这伙人卷土重来重整旗鼓,对第一寨更加不利。
“红娘子,你以为我第一寨的地盘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红娘子率先站起身,带着姐妹们分散包抄,火速地截断红娘子等人下山的路。
“呵呵,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于秋娘啊,本寨主还琢磨你这娘们是块硬骨头,比杨清还难啃,特地把你爹娘和你的崽子掳到山上,本想不动手,两边和和睦睦的,你归顺我收留,谁料你早已投靠了十七寨,一切都是你们的计谋啊!”
红娘子悔不当初,今夜他带了几乎寨子里所有的人来到第一寨,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十七寨的人端了他的老窝!
不仅如此,归顺他的其余寨主带人下山,山上没留人手,想必这会儿羊毛都被薅秃了。
阴损,阴损至极!
于秋娘稍微一想,就明白发生何事,难得露出笑脸,直接锤了红娘子的怀疑道:“十七寨主比你合适,至少他不会费尽心机地找人质来威胁于我。”
“所以,你们俩早搞在一起了?”
红娘子被欺骗,被背叛,心中窝火,恨不得去找十七寨主拼命。
“行了,该杀之人,你也杀了,现在轮到我为爹娘儿子报仇了。”
于秋娘的话不带半点激动,随后提高了嗓音道,“姐妹们,上!”
于秋娘一声令下,第一寨的姐妹们立刻冲到十八寨的人潮中,举着家伙事厮杀,今夜是一场血战。
“小姐,偷猪牛羊的事是您派人干的?”
白茶深吸一口气,结合小姐偷偷对暗卫的吩咐和局面的变化,几乎确定道。
“你家小姐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林月纱否认,深藏功与名。
其实她也没想到红娘子对被抄家反应这么大,还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四十八寨分裂许久,众位寨主各自做主,哪里像肯屈居人下的,不过是为利益暂时求和,一旦利益解体马上崩盘。
平日里山寨易守难攻,想要弄点军需需要耗费大批人手,极不划算,今夜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林月纱的首要目的是为凑一批军需,若是能坑蒙拐骗弄来,再好不过了,而且坑这些亡命之徒,一点负罪感没有反而觉得自己是为民除害。
四十八寨的纷争,林月纱很想掺和进去,若是于秋娘作为大寨主,对己方只有好处。
两方打杀中,山门口又杀上来一批人,有新人加入,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连翘一个劲儿地撒药粉,趁着十八寨喽啰看不清楚后捅刀子,动手那叫一个麻利。
她见林月纱在一旁比比划划,就道:“你以为十八寨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抢男霸女的江洋大盗,但凡有点正义感的,要么离开四十八寨,要么投靠了杨清。”
杨清带着十六寨的人突出重围来第一寨支援,同样上山的还有十七寨主带着一伙人,十七寨主和红娘子的想法一样,自己答应归顺,但是红娘子并不打算放过,因而趁着他不在山头,抄了他的老窝。
因为误会,两方杀红了眼睛,反而使得第一寨的姐妹有片刻的喘息。
林月纱见到杨清第一面,立刻有了好感。
相由心生,此人一看就是满身正气,不肯同流合污之人,相貌堂堂,伸手极其的利落勇猛。
于秋娘见杨清来了,神色当即放松下来,面上自然地流露出一抹笑意。
二人在一处并肩作战,十七十八寨的人死伤大半,十七寨主和红娘子见形势不妙,当即让手下保护逃之夭夭。
经此一战,第一寨的姐妹们也有些不好,连翘帮忙止血,见伤口过大,一脸忧心。
“我这有蚕丝线,若是相信我的话,可以让我来试一试。”
林月纱没有处理过伤口,平日也只是听严妍提起,看严女医操作过两次。
第一寨的几个姐妹伤口太大了,若不及时止血,恐有性命之忧。
“你来。”
连翘看向林月纱,坚定地道,:“林姑娘,我相信你,若是缝合术真的有效果,我愿意先学习,而后教授给姐妹们,为西北战事出力。”
此事不必请示寨主,第一寨的姐妹们一向有恩报恩,有仇必报,若是于秋娘不准,连翘愿意脱离第一寨,跟着林月纱去西北边关。
“好!”
林月纱让白茶打下手,没有麻醉之下,硬生生地为伤口缝针,那些女子咬着牙,谁也没喊疼,甚至没流一滴眼泪。
闹了一整夜,十七寨和十八寨的人损失惨重,其余的山寨,也丢了不少牲畜,彼此怀疑对方设的局,相互猜疑,再不提联合之事。
人心惶惶而散漫,想要再次联合在一起,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林月纱为几个寨子提供了一批伤药,跟着杨清一起被送下山寨。
“杨寨主请留步。”
林月纱叫住杨清,问道,“不知杨寨主可愿意借一步说话?”
“林姑娘,有事就在这说吧。”
杨清打量了一下林月纱,嘴唇紧抿,“若林姑娘想采买军需,杨某怕是帮不上忙。”
十六寨里的那些猪牛羊,早已找到商户,而且多年来一直保持稳定的合作,若是提供给军需,他找不到解释的说辞。
再一个,四十八寨的人不和官府做生意,是规矩,规矩不可破。
“那你若不是四十八寨的人了呢?”
林月纱从连翘那打听杨清的过去,这等血性汉子,若不去前线拼杀建功立业,窝在四十八寨浪费人才。
“西北战事,边关破城,异族在我大齐的地盘上屠杀百姓,百姓何其无辜啊。”
男子汉大丈夫,空有一身的本领,领着兄弟在四十八寨,被外人看成山匪,难道杨清这等人就甘心?
林月纱不信,因为他是个正直的人,这种人不可能不介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注定活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