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被冤枉,因此和白定丰有了隔阂,夫妻俩谁也不理谁,路上走走停停,只得靠夜里追赶进度,就是如此,到达黎城也比预期晚了几日。
等到黎城后,运送布料的镖队早已在原地等候。
“大事不好,咱们的布料被山匪打劫走了!”
镖头找白定丰哭诉,他们抄小路运送,谁料路上遇见一伙人,对方都是练家子,出手不凡,特地为打劫布料而来。
“劫走了?”
白定丰感到不可思议,忙问道,“是山匪还是……”
“应该是山匪吧,不过又不像。”
镖头拿不准,一行人缺胳膊断腿,只有他带着几个伤势较轻的兄弟们赶往黎城来送信。
那伙人目的明确,直奔军需而来,抢完就走。
对方下手不留余地,他们这边死伤大半。
“怎么可能?”
白定丰摸了摸下巴,三万两的军需,丢了他还有能力补上,让他感到焦虑的是这伙人的来头。
难道是洛王的人?
不会,白定丰几乎只是瞬间就把洛王排除了,西北战事吃紧,丢了边城,洛王早已焦头烂额,不太可能分心军需。
不等到秦城动手,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此,白定丰找到白悠然,兄妹俩背着卫兰说悄悄话。
“大哥,看你精神萎靡,是不是赶路太累了?”
白悠然明知故问,内心十分舒爽。
“是啊,最近日夜兼程,是有些疲累。”
白定丰不自在地带过话题,而后问道,“在沧州采买布匹之时,你可否发现了不对劲?”
“没有啊。”
白悠然听说军需被打劫走后,分外震惊。
采买的确是她负责,然而后续的装箱验货,找镖队运送,都交给卫家人办。
镖队被打劫,是卫家人办事不利,最好让卫兰把这笔银子补上。
“大哥,你不会怀疑咱们里有内鬼吧?”
除了李若霜跟随镖队一起,镖队随行捎带了女眷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白悠然很肯定,打劫军需这么大的事和李若霜无关,李家又不缺钱,这一点从李若雪留下一笔可观的嫁妆就看得出来。
白定丰沉默,他的确怀疑有人通风报信。
“咱们的目标不小,有心人打听就能猜出来了。”
再说打劫军需是重罪,对方图什么呢?
“我是怀疑林月纱。”
白定丰说出心里话,他一路把林月纱排除在外,奇怪的是林月纱不声不响地默认了,“林月纱和徐达关系亲近,怎么就对送去西北的军需不上心呢?”
“大哥,你太多疑了。”
白悠然咂舌,怀疑卫家人把军需劫走二次转卖,都比怀疑林月纱靠谱。
征战沙场是男子的事,女子只要嫁个好人,每日穿戴打扮美美的就行了。
何况,此番林月纱随行,是众位小姐选出来的,军需丢了就随意地找人栽赃,大可不必。
一行人到达黎城以后,迟迟没有二次采买,林月纱这才得知军需遭到了打劫。
“难道之前跟踪咱们的那伙人不是卫家的?”
林月纱摸不着头脑,对方不在秦城动手,偏偏选择沧州到黎城的路上行事。
“那伙人还在。”
青杏小声地道,刚刚主仆几人出门闲逛,跟踪他们的和沧州是一伙人,如此同步,定然是提前知晓他们行程的。
“到底谁打劫了军需呢?”
林月纱思来想去,怀疑和李若霜有关,在沧州唯一的意外就是李若霜。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是不晓得李若霜背后之人是谁。
“多亏小姐您足智多谋,提前换了布料,那伙打劫的蠢蛋,也只打劫了个寂寞,啊哈哈!”
青杏先是大笑不止,等笑够了又皱起眉头,丢了军需还不晓得后续如何解决,白定丰只会更加仔细,己方再用相同的手段换货,怕是不能了。
“小姐,白小姐请您去房内商讨。”
一行人在客栈里落脚,林月纱出门熟悉药材的行情,刚回来就被白悠然送信叫过去。
林月纱匆忙地去隔壁屋子,发现白定丰和卫兰也在。
夫妻俩冷战,彼此坐的距离很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咳咳。”
卫兰清了清嗓子,仰起头看林月纱倨傲地道,“林月纱,想必你听到了风声,咱们的货被山匪劫走了。”
“嗯,是我听说了。”
林月纱唉声叹气道,“时运不济,人心不古啊,那些布料是冬日里给西北将士们做棉衣用的,我们回京如何对各家小姐交差?”
卫兰垂下眸子,心道:“那也得你能回得去京城再说。”
“我们采买军需的银子是提前划分好的,此番被打劫,只得用自己填银子补上,不然西北将士过冬的衣物又要短缺了,将士在前线杀敌,总不能缺衣少食寒了将士们心啊!”
卫兰说得大义凛然,林月纱动了动眉毛,她有预感,接下来卫兰的说的话会相当无耻。
似乎是为配合林月纱心中所想,卫兰道:“听闻你在沧州带着戏班子募捐了四万多两银子,你拿出来,正好填补上。”
白悠然一愣,卫兰和林月纱有过节,所以让她做个中人喊林月纱过来商议,没成想并不是商议,而是找人顶缸。
“出行以前,你卫兰是怎么说的,你说行程一切听你安排,你负责找镖队运送。”
林月纱“啪”地拍桌子站起身,柿子都可软的捏,却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合着名声好处让卫兰占了,风险让她来承担,没门!
“你别欺负我没见过世面,运送货物之前和镖队定契约,谁丢了找谁赔偿,你怎的就盯上了我,镖队是我找来的吗?军需是我打劫的吗?”
诚然,林月纱手里有钱,加上从京城带的,将近十万两银子,她也想给自己树立好名声,不愿为他人做嫁衣。
“林月纱,你心肠真狠毒!”
卫兰用手捂着心口,颇为煽情地道,“为运送布料,镖队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你怎么好意思让他们赔钱?”
“所以,你来赔啊。”
林月纱不为所动,恕她难产生共情,这年头活着就没容易的,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谁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