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在面条和酸辣粉之间,她选择酸辣粉。
“徐伯母,吃酸辣粉驱寒,少加一点粉,可以把咱们带着的干饼子撕碎泡进去,我见月纱妹妹这么吃过。”
严妍提议,这样还能节约一点,省着吃,足以带到西北。
她私心是想留一两顿,以后忙起来暗无天日,偶尔吃点林月纱做的美食解馋,严妍真恨不得林月纱跟着同行。
“是啊,吃到林丫头的饭菜是一种幸福。”
徐夫人回想一下,平平淡淡中带着烟火气,有喜怒哀乐,有人生百态,最后一切归于美味里。
民以食为天,日子就该简简单单的过。
“您对月纱妹妹的评价真高。”
严妍说着,把小锅加水,徐夫人站起身,出了树洞一趟,回来带着一把小青菜。
“这个好啊!”
已经到了农历十月,秦城夜晚冷风刺骨,寻常百姓人家早已没有青菜了。
“这边百姓聪明,石洞里铺土,把青菜种在石洞里,能吃到寒冬腊月。”
徐夫人说完,严妍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口大棺材,双手抱着胳膊,不由得浑身发冷。
“阿弥陀佛,打扰了。”
徐夫人认真和几口棺材道歉,出门在外只等一切从简,何况是骑马赶往西北,这一路上注定要遭罪了。
“只希望雨快点停下来。”
严妍轻点着头,她本对自己用药很有信心,以为能支撑到西北。
临行前,林月纱非要给她塞月事带,告诉她里面是棉花,万一有人受伤,还可以弄出来消毒止血,严妍才带上了。
谁料,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全部派上用场。
酸辣粉煮好,泡饼子又烫了几颗小青菜,严妍和徐夫人坐在一处,仿佛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酸辣粉里有炸得酥脆的黄豆和花生,一口粉下去,酸酸辣辣麻麻的味道,让身子暖和许多。
酸辣粉刚吃上两口,石洞外传来喊杀声。
徐夫人侧耳细听,她站起身,火速地用水灭了火堆,对严妍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伯母,难道是……”
严妍的手颤抖了一下,来之前就有心里准备,这一路上可能遭遇突发状况,想不到临时改了路线,仍旧逃不过狼子野心的人。
“是,我刚看了一眼,来的都是出手狠辣的死士。”
死士出动,对方玩的很大。
己方已经被死士包围,等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出行的队伍里,只有严妍不会武。
“不是还有廖郎中吗,他怎么办?”
严妍四处一看,石洞里面是很宽敞,但是一眼可以望到底部,她能躲避的地点……
她看向几口闭合的棺材,心里有了主意。
罢了,事急从权,只能再一次打扰这些棺椁的主人了。
“廖郎中比你厉害多了,赶紧进去。”
徐夫人把严妍往棺材里塞,严妍扑通一声跳进去,黑暗中,她摸到一块生硬的骨头,汗毛都立起来了。
还好不是新下葬不久,不然就算她是郎中也害怕啊。
严妍闭上眼,只觉得耳边冷风阵阵,让她遍体生寒,只希望外面顺利解决,她早点从棺材里出去。
徐夫人安顿好严妍后,拿着一把匕首,从石洞顶上一跃而下。
“不好,有人躲避在远处放冷箭!”
和死士肉搏,徐达掏出匕首,而后面对迎面而来的箭矣,徐达一时间手忙脚乱。
“弓箭手交给我。”
死士来袭,两方人马谁也没有废话,萧祁推开徐达,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用佩剑阻拦箭雨,很快,他周围落下乱七八糟的残余箭矣。
“你们是何人?”
洛王被几名死士包围,几个回合之下,他逐渐发觉不对劲。
对方的路数出其不意,而且人数众多又训练有素,体力上出奇的强劲。
对比之下,己方一行人连续行了十几日,正是最疲惫之时,对方却刚好赶在这个节骨眼钻空子。
洛王的问话无人回答,死士们如杀人机器一般,有人倒下去,剩下的丝毫不顾及队友,而是踩着他而上。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洛王深感头疼。
“娘啊,这群人太厉害了!”
徐达一边动手一边咋呼,在五城兵马司里足以把人养废,他多年坚持练武,可此次动手下来,竟然不如死士灵活。
“死士每日在一起,就是互相残杀,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你应付不来正常。”
徐夫人加入战团,还不忘记安慰徐达道,“儿啊,娘相信你,万一你应付不了,缺胳膊断腿,你看你总得保住点啥啊。”
不然,徐夫人的闺女梦破灭,有个孙女的梦想也将付诸东流。
“娘,都到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徐夫人的“鼓励”激起了徐达的好胜心,战场远比想的残酷,若是第一关都过不去,他如何能上阵杀敌?
眼前,不过是个小小的考验。
其余人都在安静地厮杀,只有徐达不停地说话,他观察了,在他不断地话痨之下,这些死士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更多的人冲着他而来。
他琢磨,可能死士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心烦意乱,想让他闭嘴。
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徐达气喘吁吁地,反而和死士聊天。
“兄弟,你脸太大了点,黑面罩装不下。”
“哎呦喂,兄弟,我脸盲,就算你摘下面罩,我也不认识你啊。”
“你不会是太丑了不敢见人吧?”
徐达一边动手一边嘟囔,死士们只得使用雷霆手段,专门对着他脑袋去。
若是手起刀落,世界就安静了。
或许,割掉舌头也不错。
“哎呀呀,你是恼羞成怒了吗?我看你戴上面罩却遮不住山根,兄弟啊,你是被人打了一拳还是咋地,天生塌鼻梁呢?”
徐达也不晓得自己说的是什么,反正嘴没停下来。
有娘亲在后面护着他,他很有安全感,第一次认为娘亲那么的伟岸。
“徐达,你他娘的闭嘴!”
为首的死士再也忍不住了,大骂出声。
原本组织有纪律,不能说话,因为说话的口音很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但是,他实在是挺不下去,耳边一只苍蝇嗡嗡嗡,半天打不死,他很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