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坐在茶楼,歇晌喝茶后又用了一顿晚膳,眼瞅着日落西山城门关闭,她和白悠然商议打道回府之时,卫府的马车姗姗来迟。
“卫小姐,城门已经关了,我看咱们不如回府休息一夜,明日再说吧。”
林月纱语气冷漠,如非必要,她一个字都不想和卫兰说。
卫兰撩起车窗的帘子,露出一张粉红的小脸,她眼含春水,看来和白定丰的洞房花烛很是和谐。
“城门关闭有什么关系,本小姐拿了出城的令牌。”
卫兰说着,拿出一块令牌晃了晃,一脸得意。
“不,你已经不是卫小姐了,我听白姐姐说你和白公子新婚,应该称呼你为白少夫人。”
林月纱简直佩服卫兰的无耻,迟到一整日,没有半点愧疚和歉意,反而为自己有出城的令牌而得意。
不仅如此,马车内,也只有卫兰露脸,白定丰神隐了。
读书人读圣贤书,至少应该懂最基本的寡义廉耻,这夫妻俩渣渣一家亲,恶劣行径让林月纱三观震裂。
“咱们一同奔赴西北,为西北将士送军需,既然有共同的目的,咱们路上相互照应,不如以姐妹相称如何?”
卫兰抬高下巴,给了林月纱一个“别不识抬举”的表情。
“还是不必了。”
林月纱第一次对做戏感到厌烦,姐妹相称是要恶心死她吗?还说路上相互照应,她今日就被这新婚夫妻“照应”的挺好。
“咱们姐妹相称,又有白公子在,不是很方便。”
林月纱忍不住刺了卫兰一句,“若是被误会成白公子的小妾反而不美。”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提醒卫兰,在王府别院募捐那日,卫兰称呼李若雪为“姐姐”,现在“姐姐”尸骨未寒,妹妹已经着急上位了。
“林小丫,你一个乡巴佬,和本小姐……我这么说话?”
卫兰气结,想到从林月娥那得到的消息,忍不住吼道。
“林小姐,多日不见,你的嘴皮子仍旧那么利索。”
白定丰本不想出面,不过他和卫兰新婚燕尔,总不好让她吃亏,只得站出来亲自上阵。
“是啊,手也利索,做麻辣花生那叫一个好吃啊。”
好啊,正想收拾白定丰,这人渣主动站出来了,林月纱立刻火力全开,“我是觉得不做什么高门千金,光凭这一门手艺就足以养活自己。”
一句话,又把白定丰说的下不来台,之前追着林月纱屁股后面要麻辣花生,的确是他干的事。
“林小丫,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自家夫君刚上阵就被堵得没话说,卫兰急了,若不是要赶着出城,她非要找林月纱打一架。
“这也没办法,谁让我长得美呢。”
林月纱摸了摸脸颊,带着微笑坐回车内。
姜宝珠在一旁观战,笑道:“刚刚卫兰一个劲儿地翻白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哈哈!”
不过,还未离京就把这二人得罪个死死的,未来一路上不会平顺了。
“就算不得罪他们,路途也平顺不了。”
林月纱一琢磨,既然怎么都有风险,还不如痛快了,所以她要开启打脸模式,绝不让人渣痛快。
姜宝珠点头认同,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有卫兰开路,城门开了一角,一行人在傍晚时分顺利出城。
因未按照原来的计划,导致林月纱离京第一晚就得在官道上找地方过夜。
众人行了几个时辰,几个车夫去砍柴搭建帐篷,林月纱和姜宝珠就宿在马车内。
“你就这么公然和卫兰作对,不怕她找你的麻烦?”
卫兰心眼比针尖还小,说不定想别的法子刁难人呢。
“我怕,她就不找我麻烦了吗?”
林月纱无所谓,反正她和卫兰早已对立,融合不到一处去。
若不是为了十几万两募捐的军需,她早就和卫兰分道扬镳了。
说到底,林月纱是为银子低头。
“前几日,她说把取银子的凭证交给我,明显是假意试探。”
林月纱不晓得卫兰打什么鬼主意,这都不重要,只要银子换成军需送到西北将士手里就行。
车夫很快打来柴禾,在周围架起几个火堆。
不远处有一条小河,青杏和白茶拎着水桶给马车上蓄水,林月纱特地拎着细嘴铜壶,里面放了两包姜枣茶粉,打算用热水冲泡暖胃。
“狗奴才,你是瞎了眼了?”
林月纱算准卫兰会伺机报复,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白茶拎着水桶,被卫兰挡住去路,她抬起手,大力地甩了白茶一个巴掌,发出一声脆响。
一个巴掌感觉没打爽,卫兰又抬起手。
“白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突来的巴掌,把白茶打的原地后退了一步,惊诧地道。
她是林月纱的丫鬟,和卫兰没关系,就算犯错,也该交由自家小姐惩治。
小姐说了,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白茶伸手拦住卫兰,卫兰当即更加恼怒,扯着嗓子叫自己的丫鬟道,“你们傻愣着干什么,这死丫头竟然反抗,给我打!”
卫兰一声令下,她的两个丫鬟麦芽和麦穗立刻冲锋陷阵,把白茶按在地上。
双拳难敌四手,白茶站立不稳,摔了一个跟头,卫兰抓住这个机会,上前对着白茶的脸,左右开弓!
白茶紧咬牙关忍着,她不想让自家小姐看到这屈辱的一幕。
“白茶打水怎么还没回来?”
林月纱看到青杏提着两桶水,不见白茶的影子。
“在奴婢身后,奴婢看她力气不大,就把水桶都接过来了啊。”
青杏放下水桶,发现远处,卫兰主仆三人围在一处哈哈大笑,而有人跪坐在地上,看衣摆的粉色,应该是白茶。
瞧卫兰笑得张狂,林月纱就感觉没好事,她额角青筋暴跳,对青杏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好啊卫兰,趁她不注意欺负她的丫鬟,当她不喘气了?
“哈哈,你看这丫鬟,是有多寒酸啊,还戴着根破银钗,大概是几十年的款式了吧?”
“可不是么,听说是跟着林小丫从北地来的,穷乡僻壤的,有这么个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的主子,连根像样的簪子都舍不得赏丫鬟呢。”
卫兰带着两个丫鬟,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