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有让大公子相信的法子,她犹豫是否告知白悠然。
站在她的角度,白家兄妹和卫家更亲近,万一自己做了好事再被告密,引得卫家警惕就得不偿失了。
做好人好事,悄悄地做。
“小姐……”
门口处,白茶对着自家小姐招手道,“青杏姐姐来了。”
“白姐姐,我先失陪一下。”
青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肯定有要紧的消息,林月纱和白悠然打了招呼,立刻到隔壁空置的雅间。
双福记有几个雅间是经过特殊的隔音处理,专门用来说私密话的。
青杏刚坐下,见自家小姐来了又赶紧站起身。
“你忙活一日不见人影,赶紧坐吧。”
林月纱见青杏咕咚咕咚喝了一茶壶的水,这才问道,“可是有李若雪贴身丫鬟的消息了?”
那丫鬟不是应城人,也不是京城的,是李若雪在进京路上买来的孤女,找人不容易,听说李若雪投缳的夜里,丫鬟卷着包袱跑了。
就凭这一点,林月纱肯定丫鬟知道点什么。
“小姐,若是奴婢晚去一步,那丫鬟就出城了。”
青杏用帕子点了点额角,她是在出城的车队里堵住的人,又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把人送走。
李若雪临死之前,做了三件大事。
把墨冬留下的书信托人送给林月纱,陪嫁的田庄和铺子发卖,变现成银票留给白悠然,而后又还了丫鬟自由身。
“那晚,丫鬟出门找人给咱们送信,李若雪说太累了想睡。”
并非白家人和卫兰对李若雪动手,而是她自己投缳,用最后的力量来算计白定丰和卫兰,至少二人在这个节骨眼成亲,渣男贱女,足以遭人诟病。
“李若雪为何会把墨冬的书信送给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比方得知洛王的意图,麻子脸的身份。
“小姐您放心,奴婢问了,丫鬟说是因为您和徐大人相熟,所以才把墨冬的书信给您。”
那封信,李若雪留着毫无用处,只能带入棺材,而她不想让卫家得逞,势必要把卫家有野心想造反的消息传出去。
在京城里,李若雪不认得几个人,能利用的唯有林月纱。
“难怪……”
林月纱摸摸下巴,难怪白悠然突然和变了一个人一般,有良心了。
白悠然再三暗示,她和卫兰不是一伙的,还在去卫府的时候,用斩草除根来回怼卫兰的讽刺,原来症结在这。
“李若雪临死还不忘算计,让白家兄妹反目。”
林月纱忍不住感叹,当初李若雪设计亲妹替死,就能看出她是个心狠的,也并不是没头脑,只不过这聪慧没用在正地方。
文君楼的算计,打的白家兄妹和卫兰落花流水,狼狈不堪,绝对痛快!
现在游戏玩腻味了,她选择自尽,死前用自己的嫁妆,换来白悠然的愧疚。
“是啊,奴婢和那丫鬟打听了,李若雪留下的嫁妆变卖,加一起至少有十几万两银子。”
这还是因短时间凑出来的,折价处理。
白悠然孤立无援,无钱无势,在白家的底层挣扎。
李若雪的死让她愧疚,以为是自己的馊主意害死了大嫂和肚腹里的小侄儿,可李若雪到死都在为她考虑。
亲兄妹在利益面前也会反目,何况李若雪是打感情牌的一把好手。
这下,白悠然应该把白定丰和卫兰彻底恨上了。
“那咱们要不要把李若雪投缳的消息传扬出去?”
白家人没人情味,和己方一样在找李若雪的丫鬟,想必冲着李若雪的嫁妆去的。
所以,青杏把丫鬟平安送出城之后再回禀,耽搁了时辰。
“不,咱们先不掺和。”
林月纱有自己的理由,“李若雪的死讯,一旦闹开,但凡卫家和白家要点脸面,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结亲。”
相信以两家的无耻程度,早已不看重名声,不过卫家上面还有个皇后压着,也这是两家极力隐瞒李若雪死讯的原因。
闹开了节外生枝,还不如冷眼旁观渣男贱女成亲,而后启程赶往西北。
“小姐,您的意思是,二人成亲日夜不离,白悠然看这一幕更加刺眼。”
青杏瞬间悟了,把白悠然拉到己方的阵营,十分有必要。
“就是这个意思,李若雪用自己的命布置兄妹反目这一盘大棋,咱们还是不要破坏了。”
林月纱交代好青杏,和白悠然继续用晚膳。
“白姐姐,双福记的烤鸭还是那个味道。”
有些食材因为南北差异,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然而双福记的烤鸭,让林月纱这等挑剔的人赞不绝口,从食材和各种原料上,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月纱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心里着急。”
白悠然吃不下饭,她想救庄婉君,给卫家添麻烦,她又没这个人手,也没能力。
万一她主动上门找庄婉君的表哥,对方不相信转而出卖她呢,她救人的前提是不把自己搭进去。
“庄氏回京的时候,曾经送与我和庄婉君一模一样的玉摆件,只要把摆件送过去,再想办法写一封血书……”
林月纱从青杏造假那得来的灵感,把求救的血书写的凄惨一些,至于救与不救,全看大公子。
庄婉君的生死,不掌握在二人手里,而是看她的亲人如何对待。
“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白悠然当即点头答应,她也怕自己管闲事被卫家找麻烦,而她必须跟着卫兰和白定丰一起前往西北,否则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
距离启程去西北的日子越来越近,手头事情堆积,以至于林月纱开始焦虑。
“募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姜宝珠早出晚归,在青竹书院组织募捐,虽说主题请西北将士吃一顿饱饭很感人,然而书生们对此没多大的兴趣,出钱最多的只有一两银子。
“咋这么少?”
青竹书院,林月纱很了解,京城第一书院,门槛高,束脩银子不菲,书生们大多有点家世背景,平日一顿饭都不止一两银子,更别提饮酒作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