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行事,林月纱只带青杏一起,二人分工合作,林月纱道:“青杏,你负责顶棚,看看房梁上有没有庄氏的私藏。”
青杏连忙点头答应,问道:“小姐,那您呢?”
“佛堂青砖铺地,每一块砖都要检查,还有床下,一个老鼠洞都不能放过。”
林月纱手里拿着一把小榔头,动作的专业程度把青杏看得瞠目结舌,她根本不晓得自家小姐哪变出来的工具。
“从林府拿的。”
既然来偷庄氏的书信,必须得自带工具,除此以外,面罩,匕首,手套,鞋套,这些都是必备之物。
“那您怎么还带了头套?”
青杏忍住笑意,心里不由得轻松几分。
难怪主上对小姐不寻常,青杏想,自己若是男子,也会被林月纱吸引,因为和她在一起,就是很神奇的,所有的苦都能变为甜。
“千万别小看女子的疑心病。”
林月纱的头发养得好,黑长直,若是掉头发了,难保不被庄氏找到蛛丝马迹。
作恶的人因为心虚,有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所以她一定得谨慎再谨慎。
这么多年,方贵妃生不如死,而庄氏却戴着伪善的面具,在京城得了个好名声,还成为官夫人的典范。她做那些勾当,根本不为人所知。
林月纱说完,蹲下身子,认真地敲打,偶尔还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砖上听声音。
青杏摸了一圈,最后跳下来摇头,房梁上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
是不是她们想的不对?庄氏来佛堂,只是为赎罪,她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知晓,怕胡言乱语被下人听见,所以把府中的佛堂设为禁地。
“若是这么解释,倒也解释得通。”
林月纱心里认为不是那么简单的,庄氏不在佛堂,大门紧锁,而且钥匙连最得信任的柳芽和香叶都没有,足以说明问题。
地面,墙面,床下,桌椅板凳,林月纱翻找得仔仔细细,最后,她把目光投向了供台上的几尊佛像。
“小姐,还是不要了吧?”
青杏呲牙裂嘴,自家小姐拎着榔头,这行为有些冒犯佛祖。
庄氏那么迷信一个人,更不敢对佛祖不恭敬,不然也不会单独设立一个小佛堂,每日来抄写经书。
“青杏,若庄氏真信佛,她能给方贵妃出这么下作的主意?”
林月纱冷笑,一般的坏人,为解恨最多是把人打一顿,狠毒一点的,设计人小产失去名节,有谁会想到直接剖腹取子的?
庄氏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人的范畴,不能称之为人,畜生都做不出来。
嫉妒使人面目可憎,林月纱看到庄氏那张脸,就忍不住想掏出家伙事给庄氏一锤子。
“秦氏为让林书生升官,竟然想到制造一个耸人听闻的案子,把穿红衣的女子掏心,她和林书生合力完成,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林月纱走上前,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道,“佛祖莫怪,月纱无意冒犯,只希望恶人有恶报,拿到庄氏和方贵妃来往的信件,让齐夫人早日昭雪。”
说完,她上了供桌,直接来到佛像身后。
小佛堂全靠庄氏用心打理,佛像都被庄氏塑了金身,林月纱不过和佛像擦身,就沾染一身的金粉。
速战速决,不能再拖。
供桌下面没有机关,两旁的佛像是实心的,也没有藏信之处,林月纱屏住呼吸,把目标放在中间的大佛像上。
如果庄氏每日来看信件,定然不会藏在佛像下,不然每日来搬佛像,绝对是一个体力活。
林月纱摸了摸,发觉佛像坐着的莲花,下面有一处凹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从凹槽伸进去,林月纱拿出四五个信封来。
“青杏,你来看!”
林月纱如打了鸡血一般,就差欢呼雀跃,然而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挪动,很怕碰到佛像。
主仆正在说话,花园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小姐,有人来了。”
对方相隔不远,为避免暴露,青杏吹灭火折子,黑暗中,她和林月纱大眼瞪小眼。
佛堂不大,很是逼仄,林月纱四处看一圈,能藏身之地只有供桌下方。
“青杏,咱们先躲起来。”
林月纱抱着书信不放手,她想了想,还是把书信交给青杏。
“万一庄氏不放心来查看信件,发现您就露馅了!”
这是庄氏的府上,人多势众,林月纱有危险,所以青杏决定先把信件放回去,这样也有解释的说辞。
“不,你不用管我。”
林月纱把信件塞给青杏,她还没来得及看,但是藏得这么隐秘,大概率就是了。
好不容找到书信,这个机会林月纱说什么都不会放弃,所以,她和青杏分开藏匿。
“别废话,听我的安排,你躲在房梁上!”
林月纱用身份压人,随后钻入到供台下。
“大表哥,佛堂没锁,咱们躲进去!”
庄婉君正在和大公子幽会,突然听见姑母庄氏的说话声,情急之下,拉着大公子进入佛堂。
等她进来,才发觉自己办了傻事,简直是自投罗网。
“表妹,咱们先藏起来。”
大公子拉着庄婉君,之前娘亲已经明确地说起,为表妹安排了亲事已有眉目,为了庄府的名声着想,二人不可太过亲密。
方氏一尸两命,他难过而又觉得是报应,他十岁那年,和丫鬟婆子玩躲猫猫,曾经进入过娘庄氏的小库房,看到娘和方贵妃来往的书信。
娘亲性子和软,很是端庄贤惠,一切全是假象。
后来,定亲的那位御史家的小姐溺亡,他和方氏定了亲。
只有他心里清楚,这是娘对方家的妥协。
自从齐家平反后,方家不再得到重用,全靠着自家提携,所以才破坏他原本的亲事。
现在,方氏被于子澄剖腹,一尸两命,他除了难过外,更加相信这是报应!
因为方贵妃和他娘作恶,所以报复他和方氏身上,让二人好不容易有的子嗣还来不及出生……
这些年,他忍得好辛苦,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