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迈着大步来到徐达面前站定,踮着脚尖与他视线平齐,左看右看都很不对劲。
“表弟,我脸上有东西?”
徐达自动改变称呼,用手摸摸脸颊,光滑一片,没有脂粉就是清爽。
所以男子为啥要想不开涂脂抹粉,尤其天热,脂粉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就好像摸着白灰的墙皮掉了一样。
“没有。”
林月纱坚信自己没看错,徐达眼里带着一抹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去文君楼。就算嘴上说不要不要身体很诚实,但是也不必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那咱们快点进去吧。”
徐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他着急看热闹,若是晚了,孔雀会被别人点走。
“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月纱迟疑了下,还是认为徐达不会坑她,迈着大步跟在徐达身后。
时隔多日,文君楼已经换了男老鸨,老鸨站在门口笑脸相迎,见洛王在中间,脸上当即笑成一朵花,“什么风把洛公子您吹来了!”
“当然是一阵诗情画意的香风。”
洛王背手姿态优雅,对男老鸨说话也不见半点嫌弃之色,温和地道,“本公子听说文君楼来了一批新人,其中有懂得诗词的才子,这激起了本公子的爱才之心。”
“哎呦,那您可来对了。”
男老鸨请洛王到雅间稍坐片刻,他要去楼上一趟,和老板请示。
毕竟洛王是贵重的人,肯定要见文君。
“不,本公子不是为文君而来。”
洛王拒绝,那张脸妖妖娆娆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已经看够了!
他今日的目的是见被整治的凄惨的自家侄子,顺便坑齐衡一把。
带着林月纱一起来看热闹,一定很惊喜吧!
就算没有林月纱提议,今日洛王也要和徐达来一趟,找乐子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为给徐达引荐。
据说文君楼的雅间也收费,林月纱摸了摸自己荷包的五百两银票,估算不够用。
有洛王在,文君楼安排最好的雅间,一点没有风月之感,进门四处挂着画作,四处弥漫着墨香。
若不是来了文君楼,林月纱定然以为这里是个有品位的茶室。
楼上没有楼下喧闹,很快有穿着透明衣衫的小倌来送茶,几人鱼贯而入,穿着很是清凉。
林月纱闭眼,非礼勿视,上次她就没有这个待遇。
“公子,您怎么还害羞啊,您是第一次来?”
走在最后的小倌也是其中最俊俏的,正好站在林月纱身边,对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言慢语。
“离本公子远点。”
林月纱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耳朵根爆红,她挪动到徐达身边寻找安全感,忙不迭地道,“本公子喜欢强壮有力的男子,你们都不行。”
看不上看不上!林月纱还是有正常审美的,这些小倌比女子妖娆。就算是唱旦角的小秋月,也没这么油头粉面的。
“原来您好这一口。”
小倌嗤笑,又对林月纱道,“您算是来对了,咱们文君楼里就不缺这样的壮实男子,还有从蛮族抓来的,人高马大,您绝对……”
小倌一阵推销,林月纱这才明白对方的真正目的。
“我们要找新来的。”
青杏把人送到文君楼,听说对方给秦南烟起了花名叫烟霞,并不安排接客。
“您要见烟霞恐怕不能,等我们老板点头,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小倌说完,又恍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对林月纱笑道,“不过我们楼里来了个孔雀,只接客三日,要不您先点了孔雀?”
孔雀,有些耳熟。
“洛公子提起的那个书生,因为没有笔墨银子所以来卖笑。”
徐达在一旁小声给林月纱解释。
哦,是有这么个人,身价四百两,是洛王的目标。
“既如此,就让孔雀上来服侍。”
林月纱说完,又对小倌补充,让孔雀穿的正常点,千万别玩真空。
“这个奴懂。”
小倌说完,几个人一起,甩袖子卖舞步退下。
林月纱低头往桌子上一看,上面给了一张单据,原来刚刚小倌们上茶盏属于另外加的特别项目,要给服务费五十两银子。
上个茶水说几句话就给五十两,银子太好赚了吧?
林月纱内心在哭泣,这自家的铺子卖出多少份盒饭才能赚回五十两银子。
顶层,萧祁穿着一身白衫,被下人强行上妆,脸上涂抹了一层白粉。
紫苑在一边看热闹,见他要反抗,便道:“别忘记你我二人的约定,别玩不起。”
萧祁忍无可忍,最后道:“记住你答应我的,否则……”
“你放心,咱们不是第一次合作,就算看在齐鲁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言而无信。”
紫苑品茶,露出一抹老狐狸算计的表情,“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上妆是好事,不然更加尴尬。”
“读书人爱惜羽毛,不会没事来你这闲逛。”
何况,文君楼是紫苑最赚钱的生意,靠的就是漫天要价。
“别怪我没提醒你,万一遇见熟人……”
紫苑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而后道,“你那叔叔来了,得知你来挂牌后,非闹着要点你。”
“多嘴。”
萧祁说完,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被小倌带入楼下,他刚推门,当即表情石化。
洛王带着徐达来也就罢了,为何身边还有自家小妹?
萧祁条件反射,立刻捂脸。
“孔雀来了?”
洛王招呼侄子,“坐吧。”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沦落到小倌馆也得大大方方的,遮遮掩掩做什么?”
徐达已经笑抽,咋呼道,“把你的手拿开,难道咱们花钱不是为了看你的脸?”
来人一身白衫,看着有些清瘦,身子摇摇晃晃的。
林月纱想到自家继兄,又有些不忍心了。读书人的笔墨纸砚太贵,有才学的人靠银子积累,虽然她看不上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不过若是来卖诗词一类的,也情有可原。
“你不必害怕,我们没有恶意,也不图你的肉体。”
林月纱想,自己还是得先说明白,这让才能这这个新挂牌的雏儿放的开,不会太过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