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听得很认真,他一直得知徐达有这个心思,他也有,造反肯定是要造反的,然而那个能人不是他。
“王爷,您问属下这些,是什么意思?”
徐达热血沸腾,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他也想到战场上去厮杀,而不是留在京城里整日打马转悠。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时机已到,洛王微笑地看向徐达道,“所以,那就造反吧。”
他把“造反”二字说得很轻,若不是徐达离得近,几乎听不见。
造反吧,把无能的今上推下台,那个位置换个人坐坐。
“出兵西北,先平定异族,定北地,从此天下太平,清明盛世也不远了。”
洛王幽幽地道,“京城百姓富贵,可这只是这一隅的角落,各地的百姓过的太苦,尤其是女子。”
“王爷,您有悲天悯人之心,属下愿意助您成就大业!”
徐达腾地站起身,单膝跪下。
他等这一日,等很久了,终于有了答案。
娘亲总催促他娶亲,找个婆娘过日子,哪有四处征战来的痛快!
是男子,就该一腔热血,空有一身本领被束缚在京城里,何谈报国!
“徐达,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讲明,其实你误会了一点。”
造反是要造反的,但他不是将来的君主。
“那萧家还有其余人?”
徐达一脸错愕,王爷不会是有私生子吧?
“你想哪里去了,此事还真是说来话长。”
洛王绞尽脑汁,决定先从二十年前说起。
“想必二十年前齐家被株连九族,此事你也知晓。”
当年齐夫人是京城第一美人,一直被惦记,方贵妃内心嫉妒,想置齐夫人于死地。
“这个属下知情,前段于子澄闹出的案子,和方贵妃有异曲同工之处。”
什么腹中胎儿治病,是偏方,简直是扯淡。
方贵妃盯紧齐夫人,而后剖了齐夫人的肚腹,一尸两命。
随后,齐大人被冤枉通敌叛国证据确凿,齐家族人一个不剩全被屠得干净。
为此,洛王的兄长平王为齐大人伸冤,被打入天牢,随后突然地消失。
洛王先把事件给徐达串一下,又道:“齐家不是被灭了满门,齐夫人腹中的胎儿没有死,为人所救。”
齐家除齐衡外,还有齐鲁,兄弟俩还活着。
另外,洛王自己的大哥也活着,隐姓埋名,一直在暗中保护齐衡。
“齐家小公子还活着?”
徐达惊掉下巴,这会让还有点蒙,等等,他得先消化一下。
“是,而且此人你也见过。”
不等徐达想清楚,洛王再次扔下一个炸弹。
徐达晕乎乎,他怎么可能见过,是谁?
“林月纱的继兄。”
洛王说完,徐达一个字说不出来,呆愣愣地。
好半晌,徐达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地道:“那您的兄长……”
“林月纱的后爹。”
洛王微笑解惑。
徐达:……
徐达咂舌,他平日经常去隔壁走动,这是捅了平王的老窝啊!
将来新皇不是洛王做,若是平王也可,反正不是他徐达,他没兴趣,他只想打打杀杀。
“都不是,而是……齐衡。”
洛王觉得自己这样大喘气不好,这不,徐达在连番惊吓后,早已目瞪口呆,痴痴傻傻的了。
大齐的江山,萧家人不要让给齐家人,是不是为了赎罪?
“非也。”
洛王似乎故意让徐达惊吓,又抛出一个炸弹,“本王也不是萧家的血脉。”
徐达:……
为何要在吃饭前说这个?他已经没任何思考的能力了。
洛王不是萧家的血脉,难不成是老王妃给老王爷戴绿帽子?
“我兄长也不是。”
洛王诚心不让徐达好过,连二连三地轮番轰炸。
等他侧头一看,已经看不到徐达的身影,徐达躲在桌下,他很自闭。
“不是我娘的锅,我爹那方面有问题,不能人道,所以……”
他和兄长是娘亲在民间抱来的孩子,娘亲一辈子守活寡隐瞒此事,一直到把爹爹送走。
所以,兄弟俩并非是萧家的血脉,当然也不看重这江山到底姓谁。
洛王本身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他还有一大习惯就是赖床,天不亮起身早朝,那是万万不可的!
“属下见过月纱的继兄,那个书呆子,看着傻乎乎的,您觉得他行吗?”
徐达撇嘴,这么隐蔽之事,她表妹肯定不晓得。
“你傻他都不傻!”
洛王哭笑不得,除了林月纱认为她那继兄是个老实人外,这些了解齐衡的人谁少被坑了?
“你个二傻子,林月纱是齐衡嘴里的肉,你每次和小丫头亲近表哥表妹的,你没觉得最近时常不顺?”
洛王提点徐达,他要不说,徐达能被坑死。
“是有些不顺。”
比方骑马巡逻,马突然跑了。上茅厕,突然发现没厕纸了。
“嗯,符合他的一贯做派。”
坑你没商量,大事不会找麻烦,专挑小事恶心你。
徐达:……不仅仅是恶心,简直是阴损到家了!
“王爷,属下只认您,若是齐衡想让属下追随也可,拿出他的本事来!”
徐达气鼓鼓地,至少让他心服口服!
“会的。”
洛王别有深意地说了两个字。
“这一切,月纱是不是一点不晓得?”
徐达突然有了做老父亲的心情,操心林月纱,这小丫头不知道身边隐藏的是个什么人物,昨晚还和他炫耀考上举人的大哥,说的与有荣焉。
“半点不知晓。”
齐衡有些偏激,自己看中的就紧盯着不放,弄出两个马甲来为本尊保驾。
毕竟齐家满门惨死,齐衡自从记事就得知齐家的血海深仇,他活着只是为报仇而已。
从前他对那个位置提不起兴趣,现在……说到底,也是为保护最重要的家人。
洛王很理解齐衡的心态,他这个做小叔叔的,只能帮点小忙。
“王爷,属下真不是在做梦?”
徐达拍拍自己的脸,仍旧不敢置信。
“你摸摸荷包,里面有月纱做的松子糖。”
洛王忽悠道。
“没有啊。”
荷包里只有银票,几张薄薄的纸。
“那就是没做梦,你忘了,你已经把松子糖吃完了。”
洛王说完站起身,从窗户往下看。
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