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自然卖得快，掌柜的笑逐颜开，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今年比往年热，往年这个时候铺子里还有很多存货，今年却没了。”
等把首尾的生意做完，掌柜可以关铺子提前休息，保不准下次什么时候来货。
“最近秦家买的多，今日就拉走了两车。”
掌柜以为林月纱不知道是哪个秦家，特地强调道，“就是京兆尹林大人的姻亲啊，两府马上办喜事。”
最后，林月纱出门没空手，只买了一点碎冰。
等到马车上，她再次叹口气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如果今日在秦府门前碰见的一车冰块有异常，多次购买就更加可疑，秦府并没有和洛王家的别院一般有冰库，只能随时随地用。
时间充裕，林月纱先到太平坊的铺子看摆件，如方嬷嬷说的，铺子里有好东西。
在太平坊，绝不担心有钱花不出去，诸如贵重的前朝古董，出得起价钱随时带回家。
林月纱不懂行，怕被人忽悠了，决定晚上约见麻子脸取经，不过以她对渣爹的了解，他未必肯太破费。
“老爷娶了黄花大闺女进门，自然得宠着，要奴婢说秦小姐要什么，老爷就得买什么。”
林书生说银子去账面上支取，账面留下的是秦氏的银子，反正不用自己掏钱。
秦氏走的匆忙，没留下遗言，她带着那份嫁妆默认留给林家的男丁。以林家重男轻女的程度，林老太太绝不会给林月娥留下半点。
“你也知道啊，我那渣爹是想当冤大头，那也得看老太太同意与否。”
林老太太总是念叨，媳妇可以换，但是她生养的林书生，所以娘不能换人，还是她最重要。
林书生早已接受了洗脑，对林老太太唯命是从。
“我多喝一碗燕窝粥，老太太都想把我掐死，那嘴脸……”
林月纱想，这就是她留下来的理由，她一走，不是让林家人更痛快了，门都没有！
她每日闲着，吃林家的穿林家的，时不时去林老太太那晃悠，气一气那老婆子，继续耗着呗。
逛了一圈后，林月纱看时辰来得及，直奔青竹书院附近的铺子。
快到晚上饭点的时辰，林月纱到铺子门口，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在铺子门口有牛车，有马车，有扁担，还有大概百十来号人在附近晃悠，乱成一团。
“月纱妹妹，你来了？”
姜宝珠正在埋头打算盘，看到林月纱狂喜，连忙把算盘推给苦力白公子，让他继续做活。
“小白做事勤快，算账又快，帮我不少忙，咱们也得给他涨涨工钱。”
姜宝珠眼里含笑，因为忙生意她早出晚归，现在是她和红桃轮换，红桃去周边的村子谈食材了，找更好更新鲜的蔬菜和肉蛋供应。
铺子里用餐的人不多，主要靠外送，门口的人就是负责给书生们把吃食送上山的。
等到饭点上，铺子里抽出去几个伙计上山，用木桶装饭菜，准备荤素搭配的盒饭兜售。
“青竹书院一开始是不让书生们出门买吃食，然而书院里一群酸书生也不懂请大厨，做的饭菜难以下咽，最开始偷偷出门买盒饭的还是先生们。”
先生们买饭吃，这些书生就不愿意了，集体抗议，这不，抗议奏效。
“书院的人先检查一下，而后让我们进门售卖。”
一份几十个铜板，吃饱吃好，又能吃热乎的，青竹书院的意思是，人太多挤到门口堵着也不是事，邀请铺子的主厨去书院做饭。
“让我们承包食堂？”
林月纱瞬间秒懂，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把人群分流，这样想单独开小灶的一样可以找骑手送饭。
“是，我们给青竹书院银子算是赁他们的大厨房做饭，吃食肉蛋我们自己准备，定价要公道。”
姜宝珠一直想和林月纱商议，没找到机会，她暂时就拖着了。
青竹书院不准女子进门，自然得找个管事的，姜宝珠看白公子人不错，为人风趣幽默，而且他是个书生，今年没有考中举人实属意外，也是他的遗憾。
“若能把他送到书院里，还可和书生们讨教学问，对他本人也是进益。”
“这个绝对可以考虑啊。”
林月纱当即点头，青竹书院给出的条件还不错，只要不是赁的大厨房太贵，总有银子赚。
而且书院考虑的一点也没错，人一多扎堆，耽搁书生们读书的时辰。
“最近除了我们铺子，还有好几个铺子和我们做一样的模式，也找到了骑手送饭。”
只要有银子赚，马上有不少生意人嗅到商机，比狗鼻子都灵敏，只是那些人找的送饭人人品存疑，还有在路上偷吃的，最后送到上山，满满一盒红烧肉只剩下两三块。
这个问题，自家铺子也曾经出现，所以一旦被书生投诉，送饭的人马上开除，永不录用。
第三方送货，中间有不可控之事，这在大齐也是先例，姜宝珠和林月纱谁都无法掌控。
“咱们铺子开的时间不长，还算好，若是再过一段，有人眼红铺子生意红火，怕是就有人使绊子了。”
万一在饭菜里放点巴豆什么的，辛苦创建出来的口碑毁于一旦。
正是这般，林月纱更加认可青竹书院那边给出的条件，食材先搬运到山上，虽然麻烦点，却也不必担心有人不正当竞争，预防小人的暗算。
至于其余的送饭人，也要经过层层选拔，以后每个月有固定的月俸，作为铺子的一份子。
“月纱妹妹，你总说自己没生意头脑，太过自谦。”
二人意见一致，接下来铺子的路线开始明朗，京城的大书院还有几个，若是自家规模够大，可以逐渐地展开这个模式。
“方大壮当主厨，比起小厮，他更加适合做厨子。”
不到半个月，姜宝珠已经给了方大壮不少奖赏，他人高马大，动作却灵活，干活能吃苦还利索。
“应该的，让他带几个徒弟出来。”
林月纱也认为方大壮有天分，若非没时间，她都想教一个徒弟出来继承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