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被这个消息炸得呆愣，但是这么有损名声的消息，若没点根据，下人也不敢随意的乱说。
难不成是真的？
几日前的中秋夜，在文君楼门前，秦南烟还在为自己的亲事祈祷，而现在……
林月纱脑子乱糟糟的，她很清楚林书生到底有多虚伪，简直是个罕见的败类。
秦氏之死，现在还不到曝光的时候，但总有这么一天，若是秦南烟嫁给这等人，不仅仅是跳火坑，算是跳炼钢炉里了，灰都不剩。
不行，秦南烟帮过她，必须得要阻止这门亲事。
林府上下，林老太太伪善，林书生心狠手辣，林月娥阴沉，这三大巨头没有什么正常人。
林浩然是年岁小，还有那么点天真之感。
林月纱只是来混吃混喝过日子的，打打酱油，她不想参与林府的日常。
从正院混到日落西山，那些夫人小姐们才离开。
林月纱饿的前胸贴后背，从林老太太那混了一顿燕窝，又把林老太太心疼地内心抽搐。
但是当着府上下人，她又不好让林月纱少吃点，毕竟府上下人都吹捧她慈祥，真正地疼孙女。
被捧得高，一时半会还下不来台了。
好在秦氏死了，没有人和她较劲，也不敢有人对她大呼小叫，每日带着林浩然，这让林老太太分外地畅快。
从正院出来，林月娥叫住林月纱。
“妹妹，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林月纱转身，拍了拍林月娥的肩膀道，“若是夫人活着，也不愿意见到你这般难过。”
“你错了，我不难过。”
林月娥面上没什么表情，娘亲的死因成谜，可不是他们说的于公子余孽那么简单，不然爹爹几次三番出现在太平坊作何解释？
一切是未解的谜题，在事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以前，她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这……”
林月纱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找不到话题。
“你可能不知道吧，下月初九，我表姐会嫁进来，给我爹爹做续弦。”
林月娥声音冷清，话语清晰。
林月纱心头一震，看来庞庞那得到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这岂有此理！夫人尸骨未寒，爹爹怎能再娶，而且还是秦小姐，这不是乱了纲常吗？”
林月纱故作愤怒，憋气把自己弄得脸红脖子粗的为秦氏鸣不平。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表姐嫁进来很好啊。”
林月娥抱着胳膊，狐疑地看着林月纱，毕竟爹爹娶亲，和林月纱不挨着。
“啊？”
林月纱又顿住，难道她的思路不对，不应该啊。
“可是夫人……”
她还想辩解几句，又被林月娥怼回去，“我娘走了，爹爹早晚要再娶，与其找个傲气的大家闺秀，还不如我表姐来做林府的当家主母，好歹是熟悉的人，不必太过生疏。”
林月娥一脸轻松，也不必不自在，至少是秦家的人，还得向着她多一些。
何况，她已经和表姐秦南烟和解。
“至于你说的什么乱了纲常，我朝本就有这样的例子，还被传为美谈呢。”
林月娥讥讽一笑，爹爹对娘亲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娘亲一死，爹爹就痛哭流涕地还吐血，这么浮夸的表演，一看就是给自己树立爱妻的人设，和秦家说好了的。
这般，秦南烟就可以嫁过来了。
林月纱被堵得没话说，实在是林月娥镇定地可怕，尤其在林月娥怀疑秦氏的死因之后。
回到房内，方嬷嬷开始解释林月娥的话，若是林书生这般爱重秦氏，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秦南烟进府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秦氏是秦南烟的姐妹，这是平辈之间，的确没问题啊，但是秦氏是秦南烟的姑姑……”
大齐不是最看重规矩的，为何这样荒唐事反而能成为美谈，这不是有病吗？
况且，一个花容月貌的高门小姐为啥要嫁给林书生这个二手货，不对，是三手的。
“小姐，庞小姐不是说了原因，老爷容貌在一众官员属于顶尖的，才三十来岁就已经是三品大员，京兆尹绝对是重臣之重，再一个，林府没有小妾姨娘，人口简单，子嗣不丰，若是嫁进来，不失一个好归宿。”
有些女子更加爱慕阅历丰富成熟一些的大叔，而且还能当上有品级的夫人啊。
林月纱无语，合着渣爹死了老婆还成了香饽饽了。
“是啊，老爷爱妻如命，深情，不少小姐抱有幻想，想成为第二个秦氏。”
方嬷嬷出门打听一圈，坊间都在议论，众人竟然很是羡慕秦南烟。
“我知道，她肯定不愿意。”
林月纱笃定，那日在文君楼，秦南烟提到护国将军府的小公子，是从来没有的羞涩，眼中有光。
一个心中有梦的少女，一辈子这么毁掉了。
林月纱很是心痛，她不能坐视不理。
“月纱小姐，我们小姐说找您陪着她，明日一起回秦家。”
琵琶来送信，询问林月纱的意思。
“好。”
林月纱满口答应，她想问问秦南烟，若是她不想嫁，她可以帮秦南烟逃跑。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日，林家姐妹俩一起乘马车到秦府，林月娥立刻去见了秦家老太太。
有个独处的机会，林月纱不会放过。
秦南烟在房内，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一盆花，正在走神之中。
“月纱小姐，我们小姐命苦啊。”
玉梨见到林月纱，立刻绷不住地哭出声来。
林月纱轻声喊了一句，秦南烟没有反应。
“老爷逼迫夫人，若是我们小姐不嫁给林大人，就……休了夫人。”
秦老爷用周氏威胁，让秦南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玉梨，林府不是好去处，我爹爹也不是个良人，你们小姐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找人给我送消息，用我出力的地方，一定竭尽所能。”
林月纱嘱咐玉梨，在她的角度上，不觉得有什么威胁，大不了周氏带着秦南烟一起走，但是这是作为旁观者的态度，而周氏是秦家的当家主母，离开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