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前，林书生救过他，所以彩蝶这般也是为报恩。
“你……”
林书生用手捂着胸口，装模作样道，“大丈夫为国尽忠，怎能日日左拥右抱沉迷于儿女私情？秦氏她……”
秦家众人目瞪口呆，难以接受，但是却没有一人为秦氏提出质疑。
“秦氏多次给小人银子，还有首饰作为打赏，小人出卖肉体作为报答。”
彩蝶按照事先商议好的，继续给秦氏泼脏水，“前几日小人去赌馆里玩几把，谁料输的光着屁股出来，小人便想到秦氏，从秦氏那弄几个钱花花。”
彩蝶睁着眼说瞎话，接着就是秦氏不接受威胁，还用京兆尹夫人的地位转而威胁他，想让他消失。
“小人一激动，就用匕首给了她几刀。”
事情就是这么个来龙去脉，彩蝶杀人后，总是被噩梦困扰，而他本身就是有点好吃懒做，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承受不住心里压力，所以来报官投案。
“你们秦家，真是养的好女儿啊！”
林书生气得浑身颤抖，转而倒打一耙。
“不可能，秦氏怎么会……”
众人沉默，最后还是周氏站出来。秦氏那人心眼多，实在是不像做出这等蠢事的。
“那尸体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沉默良久，秦老太爷深吸一口气，闭眼问道。
秦氏是他的女儿，也是用心培养的，做出这种让秦家祖宗没脸面的事，人死了他都恨不得鞭尸。
不过，秦家不能听闻一个戏子的一面之词，必须要去调查一番。
“在……就是于公子杀人的宅院。”
彩蝶眼神闪了闪，解释道，“现在京城这么多人，只有那里清净。”
“岳父，小婿没法子啊，这件事传出去，不只是我被戴绿帽子被嘲笑那么简单。”
林书生垂头丧气，“秦氏失踪这许多天，我就感觉有些不好，派人出去暗中打探，也没有什么收获。”
“此事，是秦家对不住你。”
秦老太爷表态，要压制住此事，等晚一些再请人来上门探讨。
林书生坚持把彩蝶带走看管，秦家这边也没异议，而是按照彩蝶所说，到他常去的赌馆打探消息。
“老太爷，老爷，那彩蝶说的不假，的确是输了不少银子。”
秦家派人暗中查探，把彩蝶说的全部捋一遍，又派人去了太平坊，案发的宅子已经传来阵阵臭气。
“自从于公子犯案后，周围住户搬走了不少，小的带人去查探，还碰见搬家的，说是最近不晓得谁家晒咸鱼了腥臭腥臭的。”
下人说完，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好了，你下去吧。”
秦家老太爷瞬间老了几岁，用手捂脸，此事是秦家对不住林家。
“爹，现在妹妹没了，妹夫正妻的位置空着先不提，咱们两家……”
秦老爷很着急，两家有共同的利益，不能因为秦氏没了分崩离析，所以，秦家必须给林家一个交代，还有补偿。
“怎么补偿，找谁代替秦氏出嫁？”
联姻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旁支的丫头要么太小，要么已经嫁人，适龄的只有秦南烟一人。
京城里在之前有过侄女代替死去姑姑嫁过去带孩子的，不知道秦家可不可以效仿。
若是这般，其实虽然会被人说道，暗中指指点点，却也告诉众人，两家的关系牢不可破。
“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啊。”
秦氏找姘头又被姘头弄死的消息瞒不住，风言风语少不了，必然有人趁机挑拨两家关系。
“妹夫有些才学，又被今上看中，所以……”
秦老爷发声，这层关系必须维持下去。
“罢了，南烟一嫁进去就是京兆尹夫人，总比嫁个没有官位的小子强。”
护国将军府是好人家，不过两家还没有定亲呢，算不上违背婚约。
“月娥和南烟也是近亲的姐妹，以后亲上加亲。”
秦老爷得知此事糊涂，而秦氏的做法，让秦家落于劣势，也只能出馊招蒙混过去。
周氏在房内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感觉天塌下来了。
“老爷，老爷啊！”
周氏倒在地上，拖着秦老爷的大腿喊道，“咱们南烟花容月貌，怎么能嫁给老头子！”
老头子也就罢了，还是秦南烟的姑父，这不是乱了纲常吗？让人笑掉大牙。
“这是爹爹的意思，你说老爷我有什么办法？”
秦老爷开始也不愿意，不情愿，而后又感觉不错，至少女儿进了林府，就是京兆尹夫人，总比他妹妹亲近。
三品大员的夫人有品级的，绝对超过京城其余的高门闺秀。
再说上次王府赏花宴闹出事来，秦南烟也失去做洛王妃的资格。
“护国将军府的小公子，你就别做梦了，那是敌对的人家，怎么能看中南烟。”
秦老爷说完，大力踹了周氏一脚，把周氏踹得原地滚了三圈，直到撞到椅子才停下来。
“慈母多败儿，要怪就怪南烟不争气，若是被洛王看中，早点嫁人也不至于要做老姑娘。”
秦老爷出门以前，警告周氏道，“老爷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起幺蛾子，南烟不能嫁给妹夫，老爷我定把你休回娘家。”
周氏的娘家以前还不错，随着周老太爷一死，娘家已经没落了。
若是周氏这个时候诶被休回去，也只能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
门外，秦南烟忍住眼泪，飞也似的跑走。
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姑母做了没脸面的事，却用她的一辈子填补，她能跑吗，能躲避吗，那娘亲怎么办？
娘亲虽然有时候犯糊涂，也有一些小毛病，却是最爱她不过的了。
秦南烟回到房内，使劲儿地忍住眼泪，她不想被看出来。
下晌，周氏笑眯眯地进了秦南烟的院子。
“刚过完中秋节，不久还有重阳节，你外祖母可想你了，你之前念着去沧州，不如娘把你送去怎么样？”
周氏忍住内心的痛，欺骗女儿。
若是秦南烟没听到爹娘的对话，她一定会去，然而此刻，她不想，爹爹是什么人，秦南烟很清楚，若是自己不嫁给林书生，爹爹真的会休了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