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提到方大壮,很是愧疚,是他没本事,想去报官又担心山匪下杀手,左右为难,最后没法子,只得先到京城来。
“大哥,你做的很对,这叫识时务。”
把下人撵出去,林月纱有很多话对萧祁说。
当时的情况,若是自己是继兄,也会有此选择,虽说会良心不安,可并没有什么解决的好法子。
留在那解决不了问题,最后耽搁赶考,还是一样的结果。
做人最重要是听劝,既然大胡子知晓此事,肯定后续会想办法的,若不能,等赶考以后,再来处理此事也不迟。
这年头,表面上平静,然而平静之下暗藏波涛汹涌,在三不管地带,官府和山匪们多年来相安无事,并不是自己去告官就能解决的。
一个小老百姓,没有根基,没有靠山,被抓了又能如何,指望那些人卖命为自己出头吗?
“大哥,方大壮是个好人,也本分,可是你要明白,对于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若是非要做出选择,林月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萧祁,因为二人是兄妹,她也只能自私了。
她只是平凡的人,不是圣人,做不出大义灭亲的事。
何况,贺娘子看上方大壮,必定不会为难他。
“若是你觉得愧疚,咱们对方大壮好一些就是了。”
林月纱说这些就为了让继兄安心,怕此事成为他的心结。
“小妹,我都晓得。”
萧祁频频点头,感谢小妹开导自己,但是眼下他不想提及此事,而是道,“这几日来京城,我和刘全住在外城的百姓家里,想要一间安静是和读书的客栈都没有。”
客栈人来人往,环境嘈杂又不隔音,他只睡了一晚,被隔壁的动静吵醒,无心读书。
“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出门在外也得为别人考虑下啊。”
林月纱一脸不虞之色,对萧祁说教道,“大哥,这种情况你就得去隔壁敲门,若是你睡不好,第二日也没精神。”
萧祁垂眸,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怎么好打扰?隔壁声音那么大,他总不好把人嘴巴堵上。
熬了一夜,第二日,萧祁带着刘全去找安静的地方,所谓的百姓人家,是他自己手下的地盘,这样出门躲开刘全也方便。
“大哥找中人问过,外城的院子要几千两的银子,小妹你这银子来的不容易。”
萧祁表示,他自己一个人做不得主,想等家人进京以后商量,几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这么花出去,他总有不牢靠的感觉。
“大哥,咱家的事你可以做主,你有看上的宅院吗?”
林月纱已经不想考虑内城,她打算等庄氏回京,先想法子给庄氏送点厚礼,在此地暂时借住,等搞定于大人为爹爹看诊,找到解决的法子再离开。
这样一家人住在外城也好,不必和内城的人打交道。
外城的院子相对便宜多了,又多是百姓人家,而内城的人不一样,出行比谁官大,买个东西都被欺负。
“暂时没有,我刚听刘全的媳妇说,你昨日为买宅院的事出去看了。”
萧祁潜移默化地把话题转移到宅院上,他准备的三进宅院在内城的中心,只要一万两银子,小妹为什么看不上?
诚然,那套院子是有一些风言碎语的,不过对比这个价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宅院一直被他的人占着,若是放出消息,一干人等挤破头来抢。
挑挑拣拣是在有选择的基础上,对比而言,自己也没有别的好选择。
“大哥,那套院子不成的。”
这一点林月纱很是坚定,坚决不买凶宅。而且,宅院外的胡同太过安静,昨日她傍晚过去,只觉得阴森。
“一万两银子,在京城怕是买不到那个地段的院子,有些小缺点在所难免。”
萧祁为自己的马甲说话,想要说服自家小妹。
凶宅又能如何,这世间就算有鬼,可怕的却是人心,狠毒之人,可以把活人变成鬼。
“大哥,我想了一下,还是不准备占这个便宜。”
林月纱振振有词,她明确地说没看中,第二日大痣中人又殷勤地上门,看那意思想要说服她,估计心里琢磨她是外乡人,又是个小女子没见过世面,可她一人坑。
“上赶着不是买卖,越是这般越可疑。”
林月纱下定论,买院子不是着急的事,自家若安顿下来,就不会换地方了。
林月纱在穿越以前是地道的无神论者,然而穿越这么离谱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早已改变想法。
再者说,置办宅院主要为了大哥,娘亲说了,等科考后就要委托媒人给萧祁说媒,自家住在凶宅,媒人都不愿意上门。
所以,这方面就别搞特殊化,找不到合适的宅院慢慢找,她已经做好决定并且说服了爹娘。
萧祁:……
暗示了半天,差点让小妹把自己说服,萧祁很是憋屈,手下皆得知他的想法,若是在林月纱这失手,以后自己有什么脸面骂他们废物?
然而,现下林月纱为什么思虑周全,还是靠自己的马甲教导。
“大哥,既然我来京城,这些小事你不用困扰,都交给我,你只要安心读书便好。”
林月纱给萧祁倒一杯茶,心中欢喜,一家人在一起,不用分开,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那套一万两银子的宅院……”
萧祁还想挣扎一下,他不甘心啊。
“大哥,你马上要参加科考了,切记不可分心。”
林月纱不提置办宅院的事,她在二进的院子里找了一间挨着花园的屋子,让萧祁安心念书,至于其余的,有她这个妹妹在,保管把事情安排妥当。
爹爹萧成贵的病,林月纱只字未提,并且已经告知家里的下人,先瞒住萧祁。
被拒绝的干脆,萧祁很是烦恼,然而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换了马甲大痣继续上门,这次他聪明地拎着几盒糕饼。
“是来感谢我的?”
林月纱听方嬷嬷说大痣又来了,这次识相地带了东西来,就道,“东西留下,端杯茶水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