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有条件剖腹产,缝合,可若是在手术中大出血,如何解决输血的问题?血型是测不出来的,靠着滴血的办法,毫无科学依据,这就只能看运气。
但是若可以实施,至少有一线希望,若永远停止不前,就没有奇迹,没有机会,也没有微弱的希望。
“月纱妹妹,你竟然理解?”
严女医腾地站起来,一把握住林月纱的手,忍不住心里的激动,高声道,“你理解我说的意思了。”
“严姐姐,其实我不太懂,但是若能有别的法子,当然是好了。”
林月纱一问三不知,但是这个理念,绝对没问题,至少剖腹产在现代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手术了。
至于研究这个过程,艰难险阻,不过还是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不懂医术,我就是有点想法。”
比方伤口来说,把人身上的伤口比作一块被撕裂的布料,把布料用针线缝合上,就看不出裂痕,如伤口一般,最后变为疤痕。
严妍眼睛一亮,脑海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念叨地道:“把人的伤口缝合……”
的确,缝合可以避免伤口裂开,减少出血,恢复要更快,然而用普通的针线,如何能缝合伤口?线是不行的,用什么可以代替呢。
严妍陷入沉思中,林月纱没有打扰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夜,严女医兴奋地未睡,等第二日一行人下山,林月纱发现严妍黑眼圈更深了些。
山下,林月纱碰见早已等候在马车边上的方大壮,方大壮见到自家小姐,立刻上前打招呼道,“小姐,您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呢?”
林月纱:……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当然还是坐吊篮下来的,坐上来之前,几个山匪在旁边劝说了一刻钟。
山上只有一顶小轿子,贺娘子怕高,已经坐着小轿子下山,林月纱扑空后,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她总不好和一个孕妇抢地方。
有贺娘子的马车在前面领路,中途碰见其余山头的山匪来打劫,一行人顺风顺水地过去了,没有半点阻碍,大大节约了时间。
只是林月纱发觉自己的马车越来越挤,方嬷嬷和康嬷嬷一人坐在驾车的位置,一人坐在车厢内,让本就不宽裕的地方更加窄小。
“小姐,老奴只能和您挤挤了,严女医的马车,老奴上不去了。”
方嬷嬷和林月纱诉苦,现在出行,她也不提什么规矩,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这在严女医的马车上是奢望。
“严姐姐不让你上马车了?”
林月纱不相信,严妍对自己又没意见,况且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行人出行之前说好的,严妍也同意了。
“不是,严女医倒是希望老奴在马车上,给她打下手。”
方嬷嬷眼角抽了抽,但是她一个高规格的教养嬷嬷,不能做那个事。
严妍不知从哪里弄了两个笼子,里面全是要生产的母兔子,严妍正在琢磨给母兔子接生。
大热天的不开车窗,车内放着母兔子,母兔子也要吃喝拉撒,那味道别提了。
方嬷嬷和康嬷嬷二人开始还有些新奇,留在马车里帮忙,一日后,二人吃不消,那点被那味道熏得作呕。
“小姐,老奴着实不该多嘴,但是忍不住说一句,您离严女医远一些,她现在魔怔了。”
方嬷嬷摸着心口,心有余悸,严女医一边给兔子接生,一边还念叨,要把母兔子开膛破肚了,还说什么先是兔子后是人,先死人后活人。
“您看看,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方嬷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是她危言耸听,而是京城以前出过类似的案子。
“还有案子?”
林月纱想不到严女医是个行动派,已经开始琢磨做实验。
这般别人理解不了,太疯狂,林月纱也只得叮嘱方嬷嬷别说出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老奴当然晓得。”
方嬷嬷说起的是一桩京城的旧案,就在三年以前,京城曾经出现一个杀人狂魔。
“哦?那案子破了吗?”
闲得无聊,林月纱拉着方嬷嬷聊天问道。
她在北地,还真没听说什么杀人狂魔,不过北地百姓最怕蛮族人,比杀人狂魔还狠毒。
“可不是小姐您以为的仇杀啊。”
方嬷嬷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对此讳莫如深,在很长一段时日里,那杀人狂魔都是京城百姓的噩梦。
“方嬷嬷,您就别卖关子了。”
发生过的案子比话本更加真实,林月纱催促道。
眼看把气氛渲染到位了,方嬷嬷更加拿乔,“小姐您先别着急,老奴喝口水润润嗓子。”
“小姐,您别听方嬷嬷的,这案子奴婢也知晓。”
轰动京城的大案子,耸人听闻,青杏和七儿必然也得到了风声,而且此案还和林大人有关系。
“和他有关系?”
林月纱不愿意叫那一句爹爹,随便找个词替代,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是啊,这还是我们大人破的案子,这才得到了重用,从而高升为京兆尹。”
七儿不等方嬷嬷说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来。
方嬷嬷在一旁干瞪眼却无可奈何,主上套路小姐,她一个手下当然要上行下效,想不到青杏和七儿的心长歪了。
“三年前,每隔一段日子,京城便会死一个穿红色衣裙的女子。”
死状凄惨不说,还会被人扔到街道上,并且被开膛破肚掏了心。
这些死去的女子里,有官家小姐,有花娘,有农家女,还有刚成亲的小媳妇,总共死了八个人。
“死状凄惨,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被掏心的,死不瞑目。”
青杏抱着双臂摩挲,林月纱只感觉身上发冷,明明是夏日里,可车内无需冰盆,气温骤降。
“为何都穿红衣?”
林月纱弯下腰找车凳内的衣衫,她没有红色的衣裙。
“京城有习俗,要出嫁的小娘子穿红,新媳妇也要穿红,喜庆。”
其中死的最惨的官家小姐,不仅仅被掏心,眼珠子还被人挖走了。
“可是官家小姐身边都有丫鬟婆子吧,怎的就被那杀人狂魔抓住了?”
林月纱瑟瑟发抖,却又忍不住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