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纱鸵鸟地不去回想刚刚的一幕,等了片刻,官兵们离开客栈,那江洋大盗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小姐,官兵堵住房门不让奴婢走动,您这边没什么事吧?”
青杏和七儿赶来,一起来的还有方嬷嬷和康嬷嬷,李府丢了千年人参,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方嬷嬷只觉得此事不简单。
“方嬷嬷,千年人参很值钱吗?”
林月纱也有此怀疑,听说千年人参难寻,一般作为世家大族压箱底的宝贝,李府豪富,有这个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官差找人的阵仗,让人误以为是借着千年人参丢失的由头,查找什么东西,那东西又非常重要。
“值钱是值钱,老奴在京城里还未见过千年人参。”
千年以上的人参不得成精了啊,这是个笼统的概念,其实就是几百年的老参而已,好品相的上万两银子应该能买到。
上万两听着吓人,对于李家来说不过是很小的数目,不至于为此兴师动众。
但是李家有什么目的,方嬷嬷不得而知,这个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项。
“原来如此。”
林月纱的房内到处是水,客栈的客房又满了,她只好去青杏和七儿的房间挤一晚,有二人在,不必担心那江洋大盗再折返回来。
一夜睡得很不安稳,第二日一早,林月纱见严女医同样挂着黑眼圈。
“严姐姐,你也被惊扰的没睡好?”
林月纱打了个呵欠,困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等下启程赶路,她在马车上同样可以补眠。
“是啊,悠然被李府的人带走了。”
昨夜李府出了江洋大盗,官兵来客栈搜查,白悠然受到惊吓,如林月纱一般,让丫鬟如意不要开门,情急之下,说出自己的身份。
官兵报给李家的管事,管事又通知李知府和夫人,二人立刻派人,把白悠然接到了府上。
白家有意和李家换亲,亲上加亲,白悠然必须要嫁给李知府的庶子。
“我早上去李府一趟,李夫人推三阻四,连悠然的面我都没见到。”
虽然看不惯姑母的做派,但白悠然毕竟是她的表妹,没出这些事的时候二人关系没那么亲近却也说得过去,严妍总不好看着白悠然被换亲,嫁的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子。
可惜,她的努力白费,这里是应城地盘,白悠然的亲事是姑母严氏做主,轮不到她说三道四。
“严姐姐,多说无益,原本白姐姐也打算在应城买马车,和我们分道而行。”
白悠然看不上紫苑,认为同行是对她莫大的侮辱,忍了几日众人才到应城露宿一日。到了客栈后,白悠然带着如意采买下人去了,想要带着几个下人一起进京,和林月纱一行人分开。
既然白悠然自报身份,就该想到会被李家的人接走,没准她有别的计划。
“是啊。”
严妍想了想,没有白悠然跟着上路,路上少点摩擦,省的白悠然指责廖郎中同行的女子,让两方的关系僵硬。
但是为稳妥起见,严妍给姑母严氏写了书信,告知严氏白悠然正在李府做客。
早饭毕,一行人收拾妥当准备启程。
柳芽带了一匹纯白色的斜纹的细棉布送给林月纱,得知他们赶路,带不走太多的东西。
“往南走天气热的很,坐在马车里要透气,我们夫人看您穿着绸缎料子的衣衫,就让奴婢给林小姐送一匹布料。”
柳芽说起昨夜,对李府的行事很不满。
“柳芽姐姐,这是我做的点心,帮我带给庄伯母并且和她道谢,我们只能在京城见面了。”
林月纱收下了庄氏的好意,又送给柳芽两根做工精致的银簪,这些官夫人身边的丫鬟得罪不起,若是交好还能靠丫鬟美言几句。
“那奴婢多谢林小姐了。”
柳芽得到了银簪很高兴,站在客栈门前送别林月纱一行人。
离了应城,没有白悠然在车队中,众人的关系很快又融洽起来。
车队修整之时,严女医和廖郎中二人商讨药方,给萧成贵做了细微的调整。
紫苑始终在马车上不曾露面,林月纱只看到她的厚粉丫鬟去河边打水,又悄悄地进城一趟,回来很快找到了车队。
“奴婢看,那丫鬟是认得路的。”
白茶在暗中偷偷观察,总觉得厚粉丫鬟举止奇怪。
小姐说,马车内的那位姑娘貌美如天仙,怎么找了这般举止粗鲁的丫鬟,她感觉自己没见过世面,已经很给自家小姐丢人了。
“那是因为她力气大,反正总有可取之处。”
厚粉丫鬟每次看到白茶都翻白眼,也难怪白茶忍不住在背后道人长短。
“喂。”
人经不起念叨,白茶正在河边洗帕子,厚粉丫鬟站在她身后,主动打招呼。
“我不叫喂,有名字的,白茶。”
白茶回过头,见到厚粉丫鬟,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姐说了,出门多忍让,少找事。何况廖郎中又给老爷看诊,白茶对这一行人很客气。
又不需要交流,只要维持表面的客气就可以,但是在厚粉丫鬟这,同样是丫鬟,白茶感觉不到应该有的尊重。
“白茶。”
厚粉丫鬟的嗓音粗哑,她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白茶道,“这个给你家小姐。”
匣子很重,有些分量,白茶接过来,诧异地看了厚粉丫鬟一眼。
马车就在路边停着,小姐除了她,还有三个丫鬟两个教养嬷嬷,厚粉丫鬟舍近求远,非要把东西给她送来,再让她送回去。
白茶现在搞不清楚厚粉丫鬟的套路,到底是人家姑娘给自家小姐的,是好意,她偏生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位姐姐,不知您如何称呼?”
白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紫苑姑娘丫鬟的名讳。
“你不是一直称呼我厚粉丫鬟吗?”
那人不屑地看了白眼一眼,扭头便走。
白茶:……
她只是背后和小姐称呼的,这厚粉丫鬟是顺风耳吗,不仅如此,而且颇为记仇,估计此举也是为了给她找点麻烦。
“喂!”
白茶冲着厚粉丫鬟招手,可惜那人没回头,哑着嗓子道,“我不叫喂,我就叫厚粉,厚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