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双拳紧握,和严妍离心,娘果然说的没错,严妍守着望门寡就见不得别人好,所以肯定不想她有一门好亲事,表姐不但靠不上,关键时候反而拖后腿!
“不管那位小姐是什么人,都是廖郎中的熟人,不用你来指指点点。”
见白悠然明显地不服气,严女医也不想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她的性子就是如此,仓促地吃了几口面条,先一步下了马车。
表姐妹吵嘴,把林月纱夹在中间,她说对也不是,错也不是,只得埋头吃饭不发一言。
“月纱妹妹,你来评评理,我有错吗?”
白悠然早已没了知府千金的矜持,气愤地道,“带着不三不四的女子一起赶路,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我们也是和她一样的!”
她说这话,是希望林月纱和她一个立场,找廖郎中问话这件事,白悠然不想自己出面。
“白姐姐,你咋知道那女子不是好人家的?”
林月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直言道,“比如她真不是好人家的,那有损的是廖郎中的名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那位小姐同路是和廖郎中同路,而不是和林月纱同路,所以与她无关。
白悠然诧异地看了林月纱一眼,最后选择沉默,但是心里却把严妍和林月纱恨上了。
说起来还是林月纱那病秧子后爹要去京城看病,靠严妍出力,严妍对林月纱有利用价值,这二人一个鼻孔出气。
白日赶路,廖郎中上了那位小姐的马车,可以说一点不避嫌了,白悠然的脸气的扭曲,她努力憋着,尽量让自己看着自然。
到了傍晚,一行人又没找到城镇,再次露宿在官道附近的山野之中。
好在不远处仍旧有小村落,青杏和白茶二人带着碎银子去找村里采买吃食。
林月纱正在给爹爹萧成贵煎药,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时不时地对着火炉下扇风,那苦药汤子中夹杂着浓重的腥味,让人作呕。
光是靠闻着,这汤药就难喝至极,爹爹每日要喝下三大碗,也不晓得如何入口。
“小丫头。”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林月纱回过头,惊讶地嘴巴张开,她愣住良久才呆呆地道:“紫苑姐姐!”
实在是紫苑的那张脸太美,让她不由得花痴。
紫苑蒙着面纱,可是她的眼神,却能把人吸进去,领略春夏秋冬的美景。林月纱贫瘠的字典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若紫苑是一道菜,必然是上品,酸甜苦辣咸,人间百味又色香味俱全。
“难不成廖郎中的熟人是你?”
看到熟人,林月纱很是激动,她之前花大力气找紫苑问消息,一直见不到人,想不到离开北地却碰见了,真是巧合。
紫苑含笑地点头道:“是啊,我一个女子不好独行,正好碰见廖郎中,就打算和他结伴而行。”
至于二人是如何相识的,紫苑闭口不谈。
林月纱了解,紫苑一直在花柳之地,卖艺不卖身,连镇北王都是她的入幕之宾,想必廖郎中早已为紫苑倾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之常情!
“紫苑姐姐,你此行到京城,是……”
林月纱还没说完就被紫苑打断,她眨眨眼,见林月纱又呆呆的了,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揶揄道,“当然是找个花楼继续做花魁。”
“原来你果真是卖皮肉的!”
白悠然躲在马车之后偷听,立刻忍不住地站出来,“林月纱,原来你竟然和一个卖肉的花娘相识!”
不仅林月纱相识,廖郎中竟和花娘同一辆马车,白悠然装不下去,看二人的眼神带着嫌恶,“难怪我娘说你是山野女子,虽然聪明却没有格局……”
恶心,太恶心了!
白悠然坚决不想和一个花娘同路,什么卖艺不卖身,还不是靠卖笑让男子花钱,说的那么清高也改变不了本身地位的低贱!
“白小姐,请你慎言,不要侮辱紫苑姑娘。”
廖江寒刚去洗漱回来,就听见白悠然在大放厥词,忍不住怒道。
胡说,紫苑才不是欢场上的女子……而是欢场上的男子,济世堂的东家。
“廖郎中,想不到你也是被美色迷惑心神的人!”
白悠然有自己的底线,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她用失望地眼神看着廖郎中,眼含泪花。
面对指责,林月纱一言不发,心里却想着最好赶紧撕破脸,撕破脸白悠然就不会来她这蹭马车,省的她和丫鬟说话都不那么方便。
白悠然发了脾气,冲着紫苑呸了一声,扭头就跑。
“紫苑姑娘,对不住了。”
廖郎中和自家主子施礼,见紫苑和林月纱有话要说,识相地退出去。
“小丫头,你是不是也这般看我?”
紫苑低垂下头,看起来颇为失落。林月纱对紫苑有一点点了解,能在镇北王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人,能有多无辜啊。
“不是。”
林月纱有事相求,很是仗义地道,“紫苑姐姐,你放心吧,我肯定没有看轻你。”
这年头男子寻花问柳被称一句风流,所以花娘和车夫,戏子,屠夫一样,也是一种职业,只不过是下九流的。
让男子砸钱,那是紫苑的本事,林月纱一个外人不好多说。
至于名声不名声的,到底来自于现代,林月纱的脑海并没有明显的界限,所以不会看不起紫苑。
“是这样吗?”
紫苑淡淡一笑,林月纱立刻觉得自己置身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中,整个人轻飘飘的。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心里琢磨,不仅仅是男子喜欢美貌的女子,女子也是一样,紫苑的容貌太有杀伤力了。
“紫苑姐姐,其实我一直在找你来的。”
林月纱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儿,很是紧张,她想起正事,这才去了些许的眩晕感,说道,“我想打听两个人。”
“姜淮和章敬,是吧。”
紫苑直接点破林月纱要说的话,再次让林月纱震惊住。随后她一想,紫苑的消息灵通,姜宝珠找人动作又大,所以紫苑提前得知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