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中怒火攻心,捂着心口,面色青白交错,见有书生站出来叫好,当即一口气没上来,翻了白眼,差点背过气。
“秦郎中,秦郎中!”
旁边站着的官差见此,忙走上前,拎着秦郎中的衣领,如拎小鸡一般提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林月纱冷眼旁观,秦郎中脸色更加清白,一口气不上不下,刚好堵在那里,于是,她“好心”地道:“官差大哥,你拍拍他的后背顺气。”
那个叫孙由的书生站出来大喊,可见其中有故事,指不定绿豆眼又做了天怒人怨的的大事,得让秦郎中清醒,好好听着。
官差听闻后,又把秦郎中放到地面上,大力敲打后背。
秦郎中只能在心里破口大骂,气得差点昏死,又被官差捶打,差点吐出一口血。
这些粗人愣头青,是想要他的命啊!
“好了好了,缓过来了。”
官差见秦郎中清醒,拍拍手,说道,“作为济世堂的郎中,咋还能把自己憋死呢?”
“还不是被你们给气的!”
在公堂上,秦郎中有苦难言,想到孙由说的话,他仔细打量,发现认得这个人。
“孙由,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竟然说出这这等话来!”
秦郎中用手顺了顺胸口,亲子枉死,作为同窗好友,孙由竟然叫好,可见其人品恶劣。
同是读书人,孙由无论诗词歌赋,都在他儿子之下。
“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儿子的才学!”
秦郎中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向长青书院的先生道,“您也看到了,这样的人品不配为读书人,早晚堕了书院的名头!”
长青书院是北地最好的书院,孙由如此人品,只能给长青书院抹黑。
“啊呸,我嫉妒任何人的才学都不会嫉妒你儿子的!”
公堂上,孙由情绪激动,在长青书院,除了白定丰和萧廷云,他就没服过谁。
孙由自认才学一定排进前三,可是秦书生假意和他交好,抄袭他的锦绣文章,不仅如此,还带着他去花柳之地享乐。
等孙由清醒之时,发觉自己已经荒废了不少时日。
像秦书生那等祸害,死了才好,免得祸害别人。
“你自己不住下半身,怪我儿子作甚,他还能替你脱裤子不成?”
秦郎中和孙由对骂,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萧祁皱眉,用手堵上了自家小妹的耳朵,如此污言碎语,不听也罢。
林月纱兴致勃勃地观战,狗咬狗一嘴毛。有一点秦郎中还真说对了,他儿子绿豆眼的确不是个东西,却也不能把孙由裤子扒了,直接扔花娘床上去,自己经不住诱惑,就别怪被引诱。
“本官开堂是为问案,不是听这些有的没的,公堂不是让你们学市井泼妇骂街的,有辱斯文!来人,把秦郎中和孙由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白知府心绪不宁,怀疑此案和白定丰有关,正焦头烂额,听二人对骂,更加心烦意乱。
林月纱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被拖出门,心里暗爽,这等人就该被教训一下。
“林丫头,你给你继兄送了吃食,怎么证明吃食没有毒?”
白知府思来想去,决定换一个思路。
“这……”
林月纱正在暗爽,冷不丁被白知府点名,愣了愣神道,“小书童说自己吃了那道冷吃兔,没有中毒啊。”
如此这般,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若是要证明,除了她自己之外,只能找麻子脸上公堂,以证明她的清白。
她把吃食分为两份,一份送到长青书院给继兄,另一份带去给了麻子脸。
“小妹,你和谁分食了?”
萧祁在一旁,小声地提点。
“是云大哥。”
林月纱想都没想,和继兄不必隐瞒,实话实说。
萧祁点点头,他的真身在,马甲就不能出现在公堂上,所以希望小妹不要把自己的马甲麻子脸牵扯进来。
堂前,白知府正在和师爷耳语,暂时没注意这边。
“小妹,你和云大哥孤男寡女在一处,即便是清清白白,也难免会遭人诟病。”
萧祁眉头紧蹙,一脸严肃道。
说到此,林月纱是很理亏。
在现代约朋友吃饭,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在大齐,男女七岁以后不同席,男女大防,她这样单独和麻子脸见面,好说不好听。
“我……”
林月纱面红耳赤,心里很怕被继兄告状,若是爹娘知晓,少不得要念叨她。
“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云大哥好。”
萧祁义正言辞,绝不承认是不想让自己的马甲出现再添乱。
“大哥,你说的对。”
林月纱一脸感激,的确,把麻子脸牵扯进来,也不能证明她没下毒,反而让事情更加复杂。
她一个丫头和外男在一处,解释不清,大哥果然是为她着想。
“你若是我亲哥就好了。”
林月纱拉住萧祁的手,哽咽道,“大哥,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妹!”
从没人这样为她考虑,林月纱穿越后,得到了亲情,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公堂上,大哥哪怕自己被怀疑,还要顾虑到她的名声。
萧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没比此更加恶毒的诅咒了。
白知府和师爷研究了一下案情,又问了一遍,“林丫头,你怎么证明带出来的吃食没有毒?”
这下,林月纱回答从容多了。
两个丫鬟,青杏和七儿是麻子脸的人,林月纱直言,吃食分给了丫鬟。
白知府找两个丫鬟确认后,基本认定,吃食是在长青书院被人投毒。
秦书生在长青书院遇害,本案和书院有关联,白知府只能小心谨慎。
读书人爱惜自己的名声,千万不可冤枉人,否则长青书院的书生得闹翻天,来衙门口上吊。
“大哥,书院那么多人,就没人看到凶手吗?”
投毒地点在白公子的书房,那么那人一定去了此地。
萧祁摸了摸下巴,他深知这些书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况且绿豆眼品行太坏,怕是很多人和孙由想的一般,在心里叫好。
若是没有人证,此案恐怕得拖延一段时日,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