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片刻,房内的血迹被人清理,地毯全部换新,不过因为有人受伤,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
宇文鲲面色仍旧淡然,其实对于舞女的行刺,他还是很意外的。
刺客是何等的身份,是仇家还是大齐的探子?这一切不得而知。
大块头中了迷药,反倒逃过一劫,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城主,这油饼有问题,被人下了药。”
不仅被下药,还是迷药,若吃饼的人是城主,这会儿已经昏迷,方便舞女的行刺。
若舞女是大齐的探子,那么为城主挡刀的小丫头肯定也是和大齐探子合谋了。
“没有那么复杂。”
宇文鲲摇摇头,他当然不放心把做吃食这么重要的活计交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林月纱在大厨房烤羊肉串,宇文鲲派了暗卫监视,自然知道是谁下的药粉。
女子的愚蠢,在于以为自己付出身子,就能得到男子的喜欢,简直异想天开。
当年,他娘正是如此,一辈子郁郁寡欢。
对于他来说,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每个人都很愚蠢。
“那这大齐的小丫头为何要为城主挡刀子,莫不是看上城主了?”
一个将领嘀嘀咕咕,落入宇文鲲的耳朵里,他愣了下。
的确,当时很是凶险,小丫头几乎想都没想,就先冲了过来。
都说,人在最紧张的时候,做的动作其实不经思索的,而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小丫头挺身而出,或许是有这个意思。
“城主,那这个小丫头如何处置?”
林月纱被舞女刺中,那一刀不深,却也晕过去,一直没醒过来。
虽说小丫头有些多此一举,但是好歹出于真心,相信城主不至于冷血地把人剁掉喂狗。
“去把乌嬷嬷找来,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再派几个丫鬟伺候着。”
宇文鲲看了林月纱一眼,烦躁地挥挥手。
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晓得怎么处理。
自从坐上城主之位,对他惧怕的有,敬畏的有,想要自荐枕席的有,却没有女子奋不顾身,他得想想怎么对待这个小丫头。
……
林月纱醒来,正躺在毛毯上,她想坐起身,却发现前胸钻心的疼,疼到她直冒冷汗。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受伤?
林月纱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气得她胸口喘息。
哪个王八羔子推的她,她把那人揪出来,非要拼命不可!
那舞女的目标是蓝眼珠,和自己有啥关系呢,她是无辜的。
“小丫头,你醒了?”
乌嬷嬷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看到林月纱醒来,立刻面带笑容。
她得了城主吩咐,找两个丫鬟伺候林月纱,不过丫鬟们不会蛮语,因此,特地从大齐女子中找了两个看起来手脚利落的。
“乌嬷嬷。”
林月纱点点头,往乌嬷嬷身后一看,竟然看到了姜宝珠。
自打二人在地窖里分开,这还是第一次见。
姜宝珠眼神很是忧虑,碍于乌嬷嬷在场,没有莽撞地冲过来。
“小丫头,城主吩咐这两个大齐贱女伺候您,若是不满意,还可以换。”
乌嬷嬷对林月纱态度和蔼了不少,想必也得到风声,小丫头目前正被城主看重。
“乌嬷嬷替我谢谢城主。”
林月纱乖巧地点点头,罢了,好人都当了,必须得享受点福利,她和宣瑶不同,宣瑶是镇北王的肉盾,而她是“主动”挡刀子的,没功劳也有苦劳。
乌嬷嬷答应,先一步退出去,留下姜宝珠和另个女子。
林月纱只感叹边城太小,另个女子她也认得,还是继兄萧祁的烂桃花之一,对门老两口的孙女杨秀。
进房后,杨秀左看右看,随后找个地方坐下来,自顾自地喝茶。
“月纱妹妹,你是要吓死我吗?”
姜宝珠差点哭出来,她被调配来做丫鬟,没想到竟然是伺候林月纱。
“宝珠姐,可别说了。”
林月纱艰难地摆摆手,流年不利,血光之灾躲不了啊!她还没蹦跶两天,就成功地卧床不起。
此刻,她很想念麻子脸,至少有麻子脸在,不用受这个苦楚。
“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姜宝珠揉了揉眉心,透了一个布巾,小心地给林月纱擦去额头上的薄汗。
“这还用说?她为狗贼挡刀子,自甘堕落呗!”
杨秀从乌嬷嬷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真相,嘲讽地道。
作为大齐女子,如此的没骨气,真是下贱,她就没见过这么贱的。
若是能逃脱,杨秀一定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林月纱就是蛮子在大齐的奸细!
“是啊,我自甘堕落,但是呢,你要认清你自己的地位,你是比我自甘堕落更加堕落的一个丫鬟。”
林月纱对杨秀一家厚颜无耻已经没话说了,观感极差,而且杨秀也不是省油的的灯,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若是以往,林月纱说不定还会劝说几句,大齐女子应该守望相助云云,自从地窖里遇见了爱出卖人的黑胖少女,她发觉不是谁都值得同情。
“杨秀,给我倒一杯热茶来。”
林月纱淡淡地指挥。
“不会让姜家小姐给你倒水啊,你们不是好姐妹么?”
杨秀瞟一眼姜宝珠,说得酸溜溜的。
“你也知道我们是好姐妹,那自然让你做这个苦力,怎么,你还有不满吗?”
林月纱似笑非笑,她这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憋得难受。
可不是她欺负人,若杨秀老实一些,大家相安无事,若杨秀敢出什么幺蛾子,那被剁碎了喂狗可怪不得她。
“你……”
杨秀站起身,跺跺脚,若是她能出门,就去找萧大哥,让萧大哥管管这个嚣张的继妹。
“林月纱,若我成了你大嫂,我定然把你嫁给东边的傻子。”
杨秀咬牙切齿,一脸愤恨。
那个傻子,林月纱见过几次,大概有二十来岁了,嘴歪眼斜,见到人就流口水。
“是吗,那你等能活着出去,出去了能做我大嫂再说吧。”
林月纱感到好笑,一个两个的,都无比的自信,这都是哪来的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