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暗潮涌动,林月纱浑然不知,她对着萧成贵笑眯眯地道:“爹爹放心,我一直把大哥当成半个爹看待,他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林月纱心里琢磨,还是爹爹公正,在娘那,总认为她欺负萧祁,她又解释不清。
半个爹?萧祁愣住,没来由地抵触长兄如父这几个字,况且这继兄,也不是真的继兄,他和小丫头,没任何关系。
这话说不出,萧祁只能憋着。
农历正月初十,一大早,姜宝珠带着小喜来找林月纱,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人打听出来了,林谦和那个女子还没有走,住在距离镇上不远的昌兴客栈内。
“掌柜的说,二人打算留在北地逛花灯,所以要住到正月十五以后离开。”
姜宝珠给客栈的伙计塞银子,得到很多消息,比方那女子闺名青黛,和林谦早已住在一个屋子,以夫妻相称。
“无媒无聘的,就住在一起,林谦还有脸说女子最在乎名节,看来他的心上人可不在乎呢!”
虽然不是自己的事,姜宝珠也气个半死。
林谦对张晴儿一脸决绝,转头对那个青黛,简直是关心的无微不至。
二人也没个忌讳,腻歪在一处,之所以要留到正月十五,也是因为青黛是南方女子,从未见过北地下雪,想多留几日。
为此,林谦二话不说,从张府里搬出来,不惜和张家人撕破脸。
“若说青黛不知道林谦定亲过,我是不信的。”
林月纱撇嘴,既然知道,得了便宜不赶紧走,非要留到正月十五,不就是为了和张晴儿示威,显示她是个胜利者么。
“我也这样想。”
姜宝珠打听消息,还没给张晴儿送信,她决定先带着林月纱去见识一下人渣。
二人一拍即合,直奔昌兴客栈。
为了计划,姜宝珠掏了不少银子,包下昌兴客栈的空房,其中有一间,刚好在林谦隔壁。
林月纱在门缝处,刚好看到林谦找伙计叫水。
“这大白天的需要沐浴?”
林月纱琢磨,或许林谦有什么洁癖,反正一般医者都有点自己的癖好。
看人长得斯斯文文,人模狗样的,果然人不可貌相,看外表看不出这就是个人渣。
姜宝珠面色红了红,大户人家的叫水,有另外一层含义,但是她不好说。
没一会儿,林谦进了房内。
林月纱正和姜宝珠商议扮鬼吓唬人,她心中的鬼怪的形象,一切以白影为参照,一身白色的血污衣,看着更吓人一点。
“血就用鸡血。”
朱砂成本高,林月纱为节约成本,决定对自家的一只老母鸡下手。
年前娘陈氏买了几只活鸡,因为家里肉太多,就留下了两只,反正两只老母鸡也不下蛋,不如早日完成它们的使命。
鸡血扮鬼用,鸡肉炖了吃。
三人最好速战速决,因为不确定林谦哪日离开,所以一切最好赶在元宵节进行。
“林哥哥,你真好!”
隔壁,传来床榻的响动声,还有女子娇媚的喘息。
林月纱以为客栈有老鼠,仔细一听,顿时一脸黑线。
这二人挺野啊,青天白日就开始,真是一点不要脸面。
姜宝珠羞得脸色通红,她上辈子也没多少经验,这辈子还是姑娘家,对于二人的行为,很是不齿。
色字头上一把刀,那青黛若是个老实的,也不至于把林谦迷成这样子。
高门公子,如此放荡不堪,简直是个披着人皮的色胚!
“青黛妹妹……”
林谦的话说了一半,而后就止住了。
林月纱很是恼怒,她现在又重现了抓奸现场,不同于宣瑶和何兴,这二人不知廉耻为何物,她若不教训一下,都替张晴儿憋屈。
“那怎么办,林谦认得我。”
姜宝珠发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谦到府上给许氏看诊,是见了她的,这才没多久,保不准对方对她有印象。
“她不认识我,看我的!”
林月纱让姜宝珠躲避到屏风后,自己推开门出去,大喊道,“老鼠啊,大老鼠啊!”
一声尖叫,引来了伙计,顿时,隔壁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哪里有老鼠?”
伙计特地拿着扫把上楼,问林月纱道。
“伙计,我看到这么大的一只灰老鼠,从屋子里跑出去,它咯吱咯吱地吃东西,声音可响呢!”
林月纱说着,瞟了对门一眼,她刚看到有人站在门口,不是林谦就是青黛。
“没准,老鼠进到隔壁屋子去了?”
林月纱在门口敲门,一本正经地道,“里面可有人?”
“客官别敲门了,您隔壁住着一对夫妻,这……”
伙计张了张嘴,人家夫妻叫水,想必要做点什么,这个时候闹老鼠,打扰人家二人缠绵。
伙计倒是没觉得不合规矩,如胶似漆的小两口真的不多。
“可是,大老鼠万一进了房内,晚上跳上床上怎么办呢?”
林月纱义正言辞,坚持要敲开隔壁的房门。
正在兴头上被打断,林谦烦躁到不行,他快速地套上衣衫,脸色难看地打开门。
“客官,打扰了。”
伙计点头哈腰地道歉,而后迟疑地看着林月纱,希望这位小姐能帮忙解释一下。
“不好意思,我就住在你们隔壁,刚刚看到了一只大老鼠,好像在啃食木头,吱吱呀呀地。”
林月纱意有所指,却表现得很正经,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吱吱呀呀的声音?林谦面色很难看地打量林月纱,他不确定这死丫头是不是故意为之。
“我们房间没有老鼠,大半天的你在走廊里大喊大叫,是不是不妥?”
被打断了好事,林谦看到眼前人,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面前的丫头看着稚嫩,他几乎怀疑她是故意的!
“为何不妥,难道看到大老鼠,我就不能尖叫了吗?又不是我愿意的!”
好啊,想吵架,林月纱立刻跟上,叉腰说道。
“你……一个姑娘家吵闹闹闹,如市井泼妇,简直是有辱斯文!”
林谦从未见过这般女子,他在房内好好的,就被对方吓到软,万一留下什么毛病,他以后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