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的时辰,萧祁来接林月纱回家。
姜宝珠有些不舍,得知林月纱家人搬到镇上来,明早还到姜府陪着她,姜宝珠这才放人。
萧祁审视地看姜宝珠一眼,感觉她身上有秘密。
“大哥,今天我没在家,爹娘还都正常吧?”
林月纱隐晦地询问,生怕白影再出来作祟。
“你放心,爹娘都很好,而且小花也跟着来镇上了。”
白日陈氏去陈家村一趟,让牛车把家里所有吊炉花生带到镇上来,夫妻俩又去找蔡掌柜。
吊炉花生的受欢迎程度高过五香瓜子,全被蔡掌柜买走了。
陈铁牛和王金花又采购一批花生,回家继续制作。陈小花央求着,留在镇上玩两天。
“二表姐来了?”
林月纱有些惊喜,这段时日,跟着姜宝珠,她已经把镇上混熟了,哪的吃食地道,绢花好看,她都晓得。
刚好卖五香瓜子,林月纱手头有点铜板,琢磨请陈小花吃点小零嘴。
“是啊,娘让小花和你睡后罩房。”
萧祁见自家小妹高兴,神色不由得更加柔和。
“大哥,吊炉花生蔡掌柜多少钱收的?”
回家的路上,林月纱特地拉着萧祁去买扣肉,对那家扣肉的滋味,她念念不忘。
自己做当然也可以,不过卤肉汤越煮越醇香,费柴禾,娘陈氏肯定要心疼的。
“十八文一斤,价钱还好。”
吊炉花生比五香瓜子价钱高,只因花生本也是金贵之物。北地的百姓们吃不起肉,肚子里没油水,偶尔吃点花生解馋。
做吊炉花生后缩水,分量还不如干花生,这个价钱只能说合理。
“蔡掌柜会做生意,咱们按斤卖给他,到了茶楼,花生瓜子都按碟子卖。”
林月纱咂舌,她陪着姜宝珠到茶楼歇晌,一叠糕饼只有那三五块就要几十文,一叠瓜子十文钱,一两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蔡掌柜黑心了?”
萧祁发觉自己很喜欢和小妹说话,听她絮絮叨叨,说一些天马行空的话。
“不啊。”
林月纱摇头,蔡掌柜给的价钱还算公道,再者说批发和零售有区别的。
茶楼的东西贵,那是因为成本高。
请伙计,赁屋子,烧柴禾,哪样都需要大把的投入。自家做点小零嘴,小打小闹的,连个帮工都不用雇佣,刨除成本赚的纯利润。
陈小花到镇上,陈氏特地把姜家给的风干鸡做了,煮了煮加上红辣椒爆炒,味道呛人却很下饭。
陈小花有一段没吃肉,爆炒风干鸡辣得她直冒汗,再吃一片加汤的扣肉,她自己干了三碗米饭。
等吃饱喝足,陈小花尴尬地发觉自己吃多了。
“多吃点,咱家不缺粮食。”
萧成贵善意地笑笑,他倒是希望女儿林月纱也吃三大碗饭,将来长得壮实点。
陈小花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姑母家的饭菜太好吃,她没控制住。她不好意思是怕自己被嫌弃,新姑父不介意就好。
陈小花的到来,让林月纱暂时忘记白影女鬼,姐妹俩倒在炕上说话,林月纱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次日早饭后,陈小花找林月纱说话。
“小妹,你今儿要去姜府吗?我在家帮姑母干活儿。”
陈小花留下来,主要是怕陈氏这边忙不过来。陈家做吊炉花生,她大哥大嫂都能帮忙,用不上她。
“对,等我和宝珠姐说说,带你去姜府做客。”
姜宝珠不是小气的人,林月纱打算征求姜宝珠的意见,带陈小花见世面。
早上萧祁有事,林月纱自己步行去姜府,刚到府门前,就见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出啥事了?”
林月纱挤不进去,在后头干着急。
“我听说啊,姜老爷不在家,出门走货,他偷摸养的外室就安耐不住,打算登堂入室了。”
有人把热闹看了个大概,总结道。
“可不是,要说天下的男子,谁不在乎子嗣啊,不然以后姜老爷蹬腿了,那家财不是落入外人手里!”
什么入赘啊过继啊,都不如有个儿子,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镇上人起初还以为姜老爷是个痴情人,守着不能生儿子的发妻过日子,这么多年也没听说纳过妾,原来啊,人家不傻,早已有儿子了。
“许是姜夫人善妒,姜老爷不敢把小的接到府里去。”
围观人群你一言我一语,不了解情况的林月纱全部听在耳朵里。
姜淮在外养了个小的,并且有一个儿子,儿子如今四五岁,那外室忍不住,不想没名分,趁着姜淮不在上门求个说法。
这么做的目的,明显是膈应许氏。
“你们说,姜夫人能把母子俩接进府中吗?”
有人发出疑问,众人纷纷响应。
“姜老爷八成是怕他夫人,不然咋可能养了几年小的,都不带回来?”
“也未必,或许姜老爷不确定那是不是他儿子。”
有妇人对养的外室深恶痛绝,好人家的闺女咋可能给人做小,指不定是花楼女子。
那些花楼女子,惯常逢场作戏,指不定从哪里弄来的野种。
“哎呀,你没见过姜老爷吧?那个小崽子和姜老爷有几分相似。”
其中有人信誓旦旦地道,并且姜老爷是生意人,又不是大傻子,不可能愿意当乌龟王八。
几年了,想必外室着实坐不住,儿子也大了,这才带人上门。
不得不说,外室很有心眼,定然是姜老爷不允许,她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只要把这事捅出去,过了明路,等姜淮回来一切为时已晚。
突然冒出来母子俩跪在姜府大门外,而姜府大门紧闭,里面的下人探头探脑。
林月纱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小喜。
“求求夫人和小姐,行行好,让贱妾带着儿子进门吧。”
一个长相清丽的妇人,带着个小娃跪在姜府大门前。小娃是个好动的,左看右看,总想站起来,被妇人拘着。
“贱妾可以离开,但是皮皮却是老爷的骨肉啊。”
妇人哭哭啼啼,表明自己不会抢夺许氏的位置,只求给儿子正名,她不想让儿子被人称作野种,这希望儿子可以留在府上,做堂堂正正的姜家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