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璎抬手，下意识地给了她一巴掌。
打完就看到洛芷蕴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捂着脸，故作委屈地说道：“落儿，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在这里的确很危险。就算你打我，我也要带你回去。”
说罢，她作势想要将洛璎扶起来。
既然她是故意为之，洛璎自然没有必要跟她客气。
她抬手想要再给洛芷蕴一巴掌，却被夜景湛抓住了手腕。
“够了，蕴儿是好心劝你，你怎么能打人？”他将洛芷蕴护在身后，声音冰冷。
洛璎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奴婢也是一时失手，才会错伤了洛侧妃，还请王爷恕罪。”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她这样子自然让夜景湛不满。
洛璎便扬起脸，凑到洛芷蕴面前，“那奴婢让洛侧妃打回来，行吗？”
“落儿，我也知道你是一时心急才会如此。我不会怪你的。慕公子失足跌落山崖，这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毕竟人死……”
洛璎听到那个字，差点再次动手。
但她却只能忍，“崖边风大，洛侧妃身子柔弱，若是一会儿出了什么状况，奴婢承担不起。”
“蕴儿，你先回马车上去。”夜景湛并没有要亲自将人带回去的意思，而是让她自己走。
洛芷蕴自然不甘心，她扯住夜景湛的衣角，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阿湛，落儿她这般伤心难过，我想在她身边陪着。”
“不用了，她不配你的好心。你先回马车上去，我在这里，她不会有事的。”夜景湛这言外之意是，他还要继续在这里陪着？
“那我先回去了。”洛芷蕴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转身往回走。
洛璎此时并没有那么多精力理会夜景湛，而是转过头继续看向山崖之下。
雨小了，雾气却还没散。
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她抓起了山崖下的藤蔓，用力拽了一下。
夜景湛看到她的举动，眉心一皱，“你这是想做什么？”
洛璎觉得，这山崖之下有许多植物，说不定慕烨能伸手抓住亦或是被挂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她不想在这里等，所以才会试试这藤蔓结不结实。
“你为了他，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夜景湛没想到，她为了慕烨竟会连命都不要。
慕烨不过只是会说些甜言蜜语罢了，只这样也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她的喜欢，会不会太廉价了些？
“这是奴婢的事，与王爷无关。奴婢死了，王爷难道不该开心吗？”洛璎脑袋里一片混沌，不停地回想着夜景湛将慕烨推下去的那一幕。
他便是见不得她身边有人对她好，见不得她能开心快乐，见不得她的深渊里出现一抹光亮。
“你要寻死，本王自然不会拦着。只是你得想清楚，吉氏还在京城里。”夜景湛想到她的软肋也不只有夜琳琅一个。
于是将吉氏搬了出来。
吉氏如今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即便有那几个人下人照顾着，没人资助，她们又能管吉氏到几时？
更何况他离开京城之前，还利用吉氏让风荷郡主看清了洛青的为人，洛青那般记仇的人，若是见到了吉氏，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想来她离开京城之前特意去了夜晟那里，就是去拜托他照顾吉氏的吧。
也不知她是如何与夜晟解释她与吉氏之间的关系的？
洛璎死死咬着嘴唇，很快就咬出了一道血痕。
她的手终是松开了藤蔓，放弃了下去找人的念头。
清风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她若是想留下，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他才不在意洛璎的死活。
“你当真要留在这里？”夜景湛最后问了一句。
“奴婢要等他。”即便等不来奇迹，她也不想这般轻易就放弃。
“好，那你便在这里等吧。”夜景湛拂袖而去。
但没走几步，他就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山崖边的风的确很大，洛璎浑身发抖，嘴唇亦是冻得发紫，可此时的她眼里心里只有慕烨，只怕是谁来劝也没用。
他回到马车上，就要继续前行。
珈兰并不同意出发，她要等洛璎上了马车再走。
“等她做什么？若是再有刺客来怎么办？”夜景湛可不想赌。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掉下去？皇兄当真没有推他？”当时她在马车里，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她觉得洛璎不会平白无故说那样的话。
而且，慕烨也不会蠢到将自己置于那样的险境。
“在你眼里，我便是那样的人？”夜景湛怒道。
珈兰嗤笑一声，“在我眼里，更冷血无情的事你都能做得出来，这算什么？”
夜景湛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珈兰摆明了不相信他，多说无益。
“公主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阿湛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也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洛芷蕴倒是体贴地站出来为他辩解了一句。
“会不会，只有他自己知道。”珈兰看着洛璎，眼中泛泪，“落儿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能真心待她的人，必然无法接受。”
夜景湛听到这话，不由得攥紧了手掌。
一个不过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在她心中当真有如此重要？
夜景湛抬眼看过去，山崖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而后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落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慕烨当真还活着？”珈兰看到这情形，不由跳下了马车，向着山崖边走去。
其余几人也纷纷下来，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奇迹发生。
洛璎身上早就被淋透了，又湿又冷，她浑身没有哪里不疼的，眼看着就要承受不住，忽然听到
山崖下的几根藤蔓不停扭动，仿佛有人在
洛璎心头一喜，连忙喊了一声：“慕烨？”
雾霭之中冒出了一个脑袋，尽管脸上挂了彩，沾了不少血，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却依旧笑得格外灿烂，“我是不是把你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