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只有一面之缘,奴婢并未说谎。奴婢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看到他落难,于是出手相助罢了。没想到他竟还会记得奴婢这点恩情。”洛璎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夜景湛原本还想再问,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他何必关心她与慕烨的事?
于是冷声说道:“既然你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就该与他谨慎来往才是。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你可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奴婢谨记在心。”洛璎原本也不想与他有太多来往。
只希望他回到西凉之后能遵守他的承诺。
可看慕烨这样子,一路上只怕是不能平静了。
“你是如何发现这里有问题的?”尽管夜景湛也察觉到了这驿站有异常,但直到洛璎喊出那一声之前,他尚未发现破绽。
“奴婢只是觉得这地方有几分诡异,但并未发现他们有什么破绽。不过奴婢想要出去采药的时候,他们却极力阻拦,好似担心奴婢出去会发现了什么秘密,慕公子为奴婢解围,顺便与奴婢一道出去,方才解答了奴婢的疑惑。”
夜景湛听到她又提起慕烨,眸光一黯。
“所以,他和你说了什么?”他着实想知道破绽在何处,所以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他们的衣服不合身。奴婢先前也不曾注意到这一点,等注意到之后,就发现他们基本上都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加之驿站对面的地光了一片,泥土还有翻动过的痕迹,走近了,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原来如此。他们杀了驿站的人,埋在了那里,而后取而代之,想要在暗中算计我们。”夜景湛还真是没有留意过他们身上的衣服。
慕烨常来此处,对这里的人和事比较熟悉,能很快就看出问题来,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王爷,好了。”洛璎与他说话间,就已经包扎好了他手上的伤口,“若是王爷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见夜景湛并没有要留她的意思,转身快步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即便小遇波折,但在慕烨的协助下,都平安度过了,眼见着就要到达西凉的地界。
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追云的身子变得虚弱不少,珈兰也病怏怏的。
晨起正要赶路,追云忽然吐出了一口血,将几人吓得不轻。
“只怕,追云不能再跟着你了。”洛璎查看了一下追云的情况,若是他再跟下去,只怕会死在路途之上。
珈兰自然不想与追云分开,将所有的脾气发在了洛璎身上,“你之前不是说你能治好他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珈兰,你先别生气。落儿虽是大夫,但也不能保证能医治好所有的人。”洛芷蕴站出来充当和事佬,但这话却让珈兰更生气了。
“可她之前明明和我说过,她能将追云治好的。可这一路过来,追云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差。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医治追云,想逼着我解蛊,对不对?”
洛璎知道,洛芷蕴这段时间没有少在珈兰面前挑拨。
若是放在以前,珈兰自然不会听信她的话。
可关心则乱,尤其是在看到追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之后,她待洛璎的态度自然就会转变。
见夜景湛并没有要站出来平息珈兰怒火的样子,洛璎叹了口气,无奈道:“其实,他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你身上。同心生死蛊之所以叫同心生死蛊,只因为它不仅能让中蛊的二人同生共死,还能让他们感觉到彼此的情绪。越靠近西凉,你的心情越低落,追云的情绪受到了你的影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其实她先前有旁敲侧击过,想让珈兰知道这一点。
但只要她一提起解蛊的事,珈兰就格外排斥,半句话也听不进去。
所以,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即便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珈兰依旧将信将疑。
“公主若是不信,奴婢也没有办法。”洛璎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其实这蛊并非只有一种解决方法,还有种法子,于奴婢而言更加方便,那便是除掉追云身上的那只蛊虫。只是这样一样,他极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珈兰怒不可遏。
可洛璎是夜景湛的人,她就算生气,也毫无办法。
要是她当真提议那样做,追云可就性命不保了!
“奴婢明白公主的心思,但公主想与追云长久地在一起,首先也得保住他的命才是。若是命都没有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洛璎知道,要是不这样说,以珈兰的脾气,很难答应解蛊。
珈兰瞪着她,情绪格外激动,不由吐了一口血出来。
洛芷蕴赶紧上前将珈兰扶住,“你对珈兰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夜景湛看到珈兰这样子,心情也十分复杂,“追云这样子,的确无法再前行。前面就是沙漠,我们要过去尚且困难,追云这身子就更不必说了。不如将他留在这里,找人照顾,等他身子恢复……”
“不行!”
夜景湛的话还没有说完,珈兰就回绝了。
在听了洛璎的话之后,她哪里还敢与追云分开?
“那就将同心生死蛊解开!这样他不会再受你影响,自然就能恢复得快一些。”他厉声说完,揉了揉眉心,“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我会让他留在你身边,只要你答应我你与他不会有什么逾越的行为。”
“皇兄说的可是真的?”珈兰听到他这样说,心中的戒备放下了不少。
“当然是真的。你为了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我哪里还有将你与他分开的道理?只是,你需得记住自己的责任,与他不能有半分逾越。若是被西凉人察觉,可是会招来灾祸的。”夜景湛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