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洛璎站在镇安侯府外,等到司尧臣接了圣旨,太监领了赏银离开,她才走过去。
司尧臣看到她,颇为意外,“你……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恭喜司大人的。有了安国公府相助,必能得偿所愿。”洛璎笑着说道。
司尧臣面上却没有半点笑意,“你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你想要的,但既然机会已经送到了面前,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好好把握。最初的时候,免不了会有人在你背后闲话。但等他们见识到你的本事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闭嘴了。所以,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与永嘉县主成婚,日子注定会过得艰难。
但只有可以从其他地方得到弥补,倒也不能说不划算。
洛璎将几张请柬放到了他手上,“选一选请柬的样式吧。”
“你……这是在做什么?”司尧臣正感动着,就看到她递了请柬过来,又发现她手上还有不少婚礼要用的东西,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
“王爷一向心疼永嘉县主,担心侯府的人想的不周到,所以特意让奴婢筹备婚礼。奴婢这几日可是忙得不行。”洛璎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侯府里头的妇人。
她认得,那就是侯府主母,打压司尧臣让他无法入仕的人。
皇上下了圣旨,让他与永嘉县主成婚,只怕她是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吧?
毕竟永嘉县主身份尊贵,却被许给了她一直瞧不上的人。
“王爷让你……他怎能如此?”司尧臣脸色蓦地变得惨白。
在他看来,夜景湛这样做,分明是想要羞辱他。
“永嘉县主想让奴婢当她的喜娘,王爷认为奴婢办事妥帖,就想让奴婢将前面的事儿也一同包揽了。奴婢倒是觉得没什么,侯府自然是不愿意出大钱办这婚事的,既然王爷想要当这冤大头,何不就借他的光呢?到时候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所为,只会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永嘉县主,才会如此用心。那样一来,你身上的闲话也能少些。”
司尧臣一怔,“原来……你是为了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人生一直被别人左右。”洛璎生怕他生了误会,“我对你并没有……”
司尧臣打断了她,“我都明白的,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心中只有王爷一人。”
洛璎听到这话,却笑了,“你错了,我心中也没有他。若不是有求于他,我也不会在他身边委曲求全。”
“只可惜,我帮不上你。”司尧臣先前就觉得她与夜景湛之间的关系很是怪异。
而今总算是知道了些许端倪。
“如今或许还帮不上,但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洛璎觉得,若是能为琳琅找到一个靠山,最好不过。
如今她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眼前的人了。
“安国公已经答应会在翰林院给我谋一个职位。”司尧臣看着她,只觉得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阴霾已然消失不见。
“那可真是太好了!翰林院可是最容易被看到的地方!”洛璎倒是没有想到安国公对自己的女婿这般好。
“随我进来吧,我看看你选的东西。”司尧臣将她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洛璎看着这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院子,皱了皱鼻子,“他们就这样待你?”
“我住在这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永嘉县主是决然不可能会满意的。”司尧臣眸光闪过一抹笑意。
“你好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永嘉县主治理侯府了。”洛璎看出了他的心思。
永嘉县主的蛮横任性,就该用在这样的地方。
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侯府的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洛璎将她带来的东西一一展示给司尧臣,商议着婚礼的细节。
一直到天黑,也只敲定了其中一部分。
“只问你的意见只怕是不行,我明日还得到安国公府去一趟,看看永嘉县主那边有什么意见。”洛璎当然不能只看他一人的意见。
万一惹了永嘉县主不高兴,只怕她这喜娘的日子不会好过。
洛璎回到王府的时候,已过了晚膳时间。
她到厨房去要了几块糕点,一路吃着回到了主院。
“去哪里了?”
才踏进去,就听到了夜景湛的声音。
“奴婢去了镇安侯府,与司大人商议婚礼之事。”洛璎回答。
“是该商议了,圣旨都下了,婚期也近了,还得抓紧时间才是。”夜景湛冷声说完,正要回书房,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洛璎听到了兰露的声音,她似是想要进来,但被人拦住了。
自从她失宠,这主院就不是她能随意进出的了。
会被人拦着也是意料中的事。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香汐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要是夫人有个好歹,你们要怎么跟王爷交代?”
洛璎眉心一皱,她觉得兰露十有八九是装晕。
但香汐这声音听着却像是真的担心。
不过,在夜景湛发话之前,她并不会有什么动作。
“去看看吧。”
他留着兰露还有用,自然不能让她出事。
洛璎转身出去,香汐见了她,就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落儿姐姐,你快给夫人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你先把她扶进来吧。”
她将香汐将人扶到了院子里,坐到了石桌旁。
夜景湛就在不远处站着,只要兰露动一动眼皮就能看到。
但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看来是真晕过去了。
“你扶着她,别让她摔了。我来为她诊脉。”洛璎坐在兰露旁边,抓着她的手腕为她诊脉。
摸清了脉象之后,洛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落儿姐姐,你怎么是这个表情,可不要吓我,夫人这到底是生了什么病?”香汐看到她这样子,吓得不轻。
“兰夫人并非是生病了,而是……有了喜脉。”说出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洛璎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有千万根刺在扎。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为夜景湛的枕边人诊出喜脉。
上天大概还觉得与她开的玩笑不够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