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涂山没多久的三少便撞见了一身狼狈、眼镜都歪了的白裘恩,不由惊道:“前辈,你跑掉了?”
有一说一,王东巍的天眼,过于妖孽,直接把现在的白裘恩克得死死的。
“诶!”
白裘恩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扶正眼镜,不忿道:“离开的事怎么能叫逃跑,这叫战略性撤退!”
虽然不好走,但想走也是能走的,无非是后面要稍稍注意些,不要撞到那个长三只眼的王八蛋就行。
“呵呵。”
三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问道:“那请问前辈,什么时候能……”
“已经好了。”
白裘恩抬手打断,旋即,面色阴沉的……
“啊?我东西呢!”
白裘恩神色一愣,而后慌慌张张的上下摸索,连拖鞋都拿了下来仔细翻找。
请继续你的表演……三少面无表情的想道。
片刻后,白裘恩终于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枚……灿金色的珠子。
他倏地神色一正,空着的手扶了扶眼镜,白光一闪,凝声道:“你确定他有把握?”
王东巍的天眼克制他?
笑话罢了,至多算是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们打一开始,就是抱着不成功变成坟的觉悟去做的啊。
因而,他也只是有感而发。
“事到临头,还谈什么有没有把握。”
三少不屑的嗤笑一声,似是有些好奇他的质问,“现在想回头?”
他一把夺过白裘恩手掌心那颗溢散着丝丝缕缕璀璨流光的珠子,眸光掷地有声:“晚了!!”
珠子一分为二……
……
“小暇,我们为什么要来涂山啊?”
“来看看我的花,当然,首先要拜见一下涂山之皇。”
“呃啊~”
一男一女牵着手,配上远远缀在后边儿、四脚着地焉儿吧唧的驴子,慢慢的朝着白月初所告知的地方赶去。
“苦情树下边儿。”白月初嘴里塞着根小号五彩棒、手指涂山最为神圣的核心之处,“他最近天天在那。”
“嗯嗯,爹娘这段时间都在苦情树那里哦!”赤瞳兔上懒得动的苏苏也举起了小手补充道。
待二人一驴即将靠近苦情树的时候,驴子往地上一趴、一倒,引来二人侧目,
“阿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女子问道。
男子亦有些好奇这个在他印象里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阿柱为什么一到涂山就跟普通的驴子一般,没了以往的精神。
瞧,都趴地上了。
被唤作阿柱的黑驴在听见女子的询问后,很是直接的吐出了舌头、翻出了白眼,一副我不舒服不能动的模样。
女子见状,走过来蹲下身子摸着它的脑袋,“阿柱你不想去吗?”
阿柱瞬间来了精神,猛点其头。
男子挠了挠头,不明觉厉。
这不是很有精神吗?
“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阿柱头点的更欢了!
那个煞星回来了,谁去谁傻……勇敢!
在外边儿遇见涂山红红和涂山雅雅它都有信心跑一跑,但是遇见那个煞星的话,直接躺了吧,老老实实当骡子自在。
就在二人即将接近苦情巨树外围时,一伙身强体壮、披挂甲胄、腰跨长刀的守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为首的,乃是一名脸上划着一道狰狞疤痕、煞气四溢的狐耳妖王!
“来者止步!”
妖王一步跨出,站在队列最前头,手扶刀镡,威势全开地冷声道:“涂山禁地,未得通令不得……”
话没说完,他倏地竖直了狐耳。
然后,他瞬间收回还没开完的威势、让开身位,语气更是瞬间低了下来,微微颔首,恭敬地请道:“二位请!”
小队见状,也是十分迅速的列队让道。
就在男子还没从这一系列变故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子便已经扯着他往前走了,“麻烦大家了。”
不等男子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那苦情树下的白衣男子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女子开心的挥手,“涂山之皇大人,红红姐!”
男子张大了嘴,瞪着眼睛不敢置信,“苏名?!!”
苦情树下,一袭白衣的苏名盘膝而坐,肩膀上靠着睡眼惺忪、眼皮一耷一起的涂山红红,一手握书一手握拳撑着脑袋,些许青丝铺在他的面上,配上二人衣衫上的碎碎花瓣,平添了几分柔和。
听见有人唤他姓名,便将目光挪开望去,朝二人淡淡的传音道:“好久不见,尾生,月啼暇。”
同时,一道细微如蚊蝇的传音在月啼暇耳边响起:“花的事,忘了吧。”
月啼暇听罢,明明该是喜悦的眸中蓦地划过一抹伤心之色。
忘了……
但是我再不去的话,那些依米花,要没了……
在看见来人后,昏昏欲睡的涂山红红精神一振,眼前一亮,“小暇?!”
“铃——”
话落,她身形微动,铃声响起的那一刹便出现在月啼暇跟前,一把把后者抱住,眯着眼一顿猛撸,一脸喜悦道:“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跟红红姐说,红红姐帮你做主。”
唔…果然……月啼暇俏脸微红,“红红姐,我很好……”
胡尾生眼角抽了抽,小暇这么被这个实力强大的妖怪喜欢吗?不会是她的某个长辈吧?不可能啊,他没听小暇说过,还有……
“苏名你怎么在这?”
自从那日过后,苏名难得的笑了笑,也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多说了些话:“自然是,回到了自己的该回到的地方。”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把视线重新投回书上,再没了交流了的意思。
“小暇你怎么来这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没,红红姐,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好呀,原来我就是这样……”
“不是不是!红红姐你听我说嘛……”
自觉插不上话的胡尾生早在一开始就松开了握着月啼暇的手,在二人聊天的时候挪开了不少距离。
他想找苏名叙旧,却总感觉现在的苏名不仅衣着模样有些许变化,整个人更是让人既熟悉又陌生,实在是开不了口叙不起来。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该干什么,如坐针毡。
月啼暇何等细心,在察觉胡尾生的窘境后,只是略略的与涂山红红聊了下就要告辞。
还有些迷糊和后觉的涂山红红闻言,歪着个脑袋,有些不开心:“为什么就要走?明明很少来,玩一下不好吗?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说着,泄愤一般撸了撸月啼暇的脑袋。
但,三个反问并没有让月啼暇动摇早些离开的心思,“没有没有!”
她看了眼原地罚站的胡尾生,张口就来,“我也很想红红姐,但是我和尾生的婚礼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始了,我们得快些回去,好做准备。”
涂山红红眨了眨眼,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起来,口中呢喃:“婚礼……”
她放开手,给月啼暇顺了顺被自己rua乱的头发,收回手、嫣然一笑,由衷的祝福道:“一定要幸福啊。”
苏名也看了过来,眸眼清明,避开了涂山红红,传音温和且不复淡意:“愿你和她(他)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