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风大浪急的下午,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该隐号游轮被迫停泊到了大鹏湾的一些小岛之间。虽然在这里暂时避开了这场风暴对该隐号的危险,但由于地理位置的不理想却使该隐号失去于海运管理中心的联系。
不过这些事有人现在是不会去关心的,他如今关心的只是自己那晕乎乎的脑子何时才可以平静下来,然后再喝上一杯江泉亲自为他泡的咖啡。
“呜,这该死的风浪把我的头都搞混了。”网维一边喝了一口咖啡一边用手指指头,“要是它变傻了,可是的巨大损失。”
“是啊,是啊。网先生的脑子可值几亿美金呢。”
“喂,喂,林大小姐,你可不能这样糗我啊。”网维大声地抗议道。
“唉,怎么是糗你呢,我说的可是事实。”林雅梅同样喝了一口江泉泡的咖啡,继续说,“我们很高兴这次你们能来香港旅游,只是雅兰没能够一起来向你致谢。”
“哪里,哪里,我们明白。对于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你们还特地邀请并陪我们参加这艘豪华游轮的首航旅行。”
“呵呵……这艘游轮的拥有者陈冠中老先生,也是我父亲生意上的老朋友,如今他儿子结婚,我们自然要参加,可不是特意陪网先生和江小姐的。”
“唉唉……那我岂不是自作多情?”网维故作尴尬地笑起来。
“哈哈……,网先生真喜欢搞笑。咦,奇怪了,罗斯、皮皮去问风暴的情况,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她的话刚说完,江泉客舱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喂,大姐你说什么呢?我和三姐可是听见了,你又说我们的坏话。”
林雅菊笑眯眯地和林雅竹一起走进来:“我们去问过了,这场风暴可能要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
“是嘛,那不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咦,网先生你怎么这副模样,有什么不好嘛。江小姐不是在你身边,而且这游艇上的所有活动也都可以照常进行,只是和原先计划的地点稍有不同罢了。”
“不,我不是在想这个。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航运管理中心没有向这艘游轮预报风暴消息呢?”
“这个,我们不知道。也许是太忙,所以忘了。要知道这几天为了庆祝回归,每天都有几十艘的游轮在这附近搞庆祝活动,因此也有可能就来不及通知了。”
“但是我们的这一艘是陈氏海运的游轮啊,不管怎么说它也应该是你们香港海运界排得上号的了,你说中心会忽视这样一艘游轮嘛,而且这次陈氏海运的长子要在这艘游轮上举行婚礼,邀请了很多你们香港企业界的巨头在这艘船上,不是吗?”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我们也算是应邀来参加这次的婚礼的。那么的确是奇怪啰。”
林雅菊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上的装饰画。
“好了、好了,维,你就会胡思乱想。一天到晚的想什么犯罪啊、杀人啊,别来吓唬我们。”
江泉有些微怒地埋怨网维,不过在心底下她也觉得他的怀疑很有道理,如果是有人故意把航运管理中心发来的风暴警告给销毁,而使这艘船停泊到了这里的话,那可就是真的有什么阴谋了。
——不过也未必就是要犯罪啊,也许只是一场游戏呢,避开众人的耳目,大家好好的疯一下,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把婚礼安排在游轮上举行不就是为了避开记者和媒体嘛。
想到这里江泉放下心来,她轻轻地在身后捶打着网维,问道:“听说陈氏海运的长子今年已经四十几岁了,这是他第二次结婚。”
“是的,他第一个妻子在十年前死了,留下一个女儿,今年十六岁,在加拿大和她的外祖父母一起生活,这次也特地回来参加父亲的婚礼。”
“怎么,她和她父亲关系不好吗?”
“不是。”
“那为什么要到加拿大和外祖父母生活呢?”
网维又有新问题了,果然是个多疑分子。
“哼哼,怎么说呢,也许是有钱人家的通病。十年前陈亚明因为杀了他兄弟陈亚朋被判了十几年徒刑,直到两年年前才提前释放了出来。”
林雅梅点了一支烟,叹气说着。
“恩哼。”
网维轻轻地哼了一声:“难怪这艘游轮取名为‘该隐’,原来是这么回事。”
该隐号停泊在大鹏湾不知名的小岛之中,享受着它自己的平静。它是一艘身价不菲的万吨级游轮,从一九九七年九月到一九九九年三月,这艘豪华奢侈的巨轮一共造了一年零六个月。它设有三十间一等舱、五十间二等舱、一百间三等舱和若干间普通舱,总共可同时接纳1600名乘客。网维、江泉所住的二等舱201、202号单人舱房分别位于该隐号二楼前部的左右两面,直接与二楼的甲板和通往头等舱的楼梯相连,这当然是应林氏姊妹的强烈要求而安排的,目的是可以与住在头等舱的她们靠近些。另外还要说明一下的是,林氏三姊妹所住的房间是头等舱的102号,一间豪华大套房。而它的对面101号将住的则是今天下午就要结为夫妇的陈亚明和孙华年。
下午四点五十分,风暴似乎依旧没有减弱的迹象,当然它也丝毫不能损耗该隐号上的欢乐,被邀请来参加婚礼的人们渐渐地集中到位于游轮尾部一楼大教堂前的甲板上,等待新人们的出现。
“我们是不是也该下去了呢?”
林雅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嗯,时间也差不多了,网……先生你现在头还晕吗?”
“呃……,好多了。”
网维深深地出了口气,对林雅菊说道:“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泉衣服也没换呢。不如你们先下,我在这等她好了马上就去。”
“也好,那我们先走,网先生你和江小姐一起哦?”
林雅梅调皮地逗着网维和江泉两人,居心不良。
“维,林大小姐她是不是……?”
江泉欲言又止,她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敏感,觉得有些夸张。
“泉,你不是觉得林大小姐有在对我挑逗吧?”
网维先是笑着问,然后在她没来由的醋意爆发之前,打消她的顾虑说:“你放心,她真正有意思的对象是张刑,不是我。”
“我不在乎她的意思,我担心的是你。”
不过她还是担心起来了。
“喂喂,这么说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可是对你一心一意的,而且你在我身边安插了那么个间谍,我也不敢胡作非为啊。”
假装委屈地说着话,接着忽然间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什么?原来是不敢!”
江泉大怒,突然飞也似得就是一腿,把网维踢到了走廊。
“泉、泉,让我进去啊,我是开玩笑的。”
这一下可是真急了。
“哼。”屋子里传来冷冷的哼哼声,然后就又变成了发嗲的吴哝软语:“傻瓜,我换衣服啦。”
——Oh,My God。差点玩出火。
网维将身子倚在墙上,等待女友。
“时间差不多了。快点吧,大家都在教堂那等着我们。”
“来了。哦,等一下,穿着婚纱太难走了。”
楼梯口传来一对男女的声音。听着他俩的对话,网维知道那一对是马上就要结为连理的陈亚明和孙华年。
果然在转过楼梯的时候,陈亚明看见了网维,他对着他笑了笑。
陈亚明很帅气,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是那种经时间历练出来的成熟感将他的魅力发散到了极至。曾有人说:男人要过了四十岁才是魅力真正焕发的时候。此时的网维可是非常同意的,他对于自己的年轻感到不满。
跟在陈亚明后面转下楼梯的女人全身围绕在白色朦胧的丝纱之中,那袭纯洁而略透明的礼服将年轻的小姐扮的神秘而妖冶,给网维以无穷的遐想,他看着那藏在白纱之下隐隐透出的白皙面庞,幻想起了江泉穿婚纱时的迷人样子。
“喂,你色眯眯地傻笑着干什么呢?”
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江泉看着网维的笑容,又狐疑道。
“我、我在等你……刚好看见陈亚明夫妇从楼梯口下来。看陈夫人穿着婚纱很漂亮,我就想我的泉如果穿的话一定更漂亮。不,即使是现在也是这船上最漂亮的。”
网维一个激灵打来,赶紧恭维起来。不过事实上那也不是恭维,穿着一席金红色真丝晚礼服的江泉的确是这船上最最靓的女性。
“哼,你又敷衍我,我现在有时都不信你的话。”
她说归这么说,手还是毫不犹豫地穿过了网维的臂弯。
两个人偎依着向楼下走去,正甜言蜜语的互相说着情话,忽然间一声巨响在他们脚下的甲板上传来。
“啪————”
“泉!那是?”
两人同时站定,互看了一眼:“枪声!”
噔噔噔噔地冲下楼去。只见一楼的甲板上,穿着婚纱的女人提着礼服飞也似地向船后跑去;而在船头上的则是身子斜靠在护栏上,一只手紧紧捂着从胸口蓬勃而出的鲜血的陈亚明。
“为…什么,…华…华年?”
死不瞑目的眼神紧紧地掠向网维和江泉的心口,两个人一阵呆立,看着陈亚明翻身落入了海中。
“怎,怎么回事?”
刚才听到了枪声,从船后赶来的众人同样看到了翻身落水的一幕,他们惊异着向两人发问。
“谋杀。”
已经见识过世面的网维回过神,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