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抢救,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望着白大褂和几名劲服之人,将圆心的尸首抬上担架逐渐远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并不是可伶圆心方丈,而是回忆起他与我说过的话,好像把我的心揪了一下,极其难受。
丁继龙和戚文月与相关人员交代完流程,他们便朝我走了过来。
丁继龙拿着一瓶水,坐在我的旁边,表情凝重道:“宋老弟,那家伙到底跟你说了啥?”
戚文月道:“被司姑娘提取记忆碎片时不挣扎不反抗,反倒跟你聊了几句便寻了短见。”
我捂着有些发烫的脑袋,面色难看道:“他跟我说,一切都是那个小和尚的阴谋,他说小和尚很有可能是……什么什么……阎浮的人。”
一听“阎浮”二字,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说的……阎浮……是什么东西?”戚文月一脸茫然,我细致地观察着她反应出来的表情,似乎并不像装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小和尚很有可能对我另有所图,劳烦你们上上心调查一下。”
两人看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球,以及精神涣散的精神状态,沉默了片刻便点点头。
“放心,宋老弟,小和尚的行踪我们会全力去找,呃……只说了这些吗?”丁继龙再三确认。
“嗯。”我轻轻点头。
我自然不会说出事情的全貌,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而且还不能扯谎,对司天卫撒谎风险太大了。
这般势力,有极强的调查能力,能轻而易举分辨事件真伪。
将小和尚有关的部分说出,并装作不识“阎浮”是何物才是最优解。
这么一来,可以借着司天卫的神通广大,调查有关“阎浮”的下落。
我还不指望司天卫能共享情报,只需要他们能稍加阻扰面具党,就已然达成了我想要的效果。
“对了,之前天下会的杀手怎么样?”我话锋一转道。
丁继龙思绪被我拉回,开口道:“天下会的人,脑海都有一道禁制,除了天下会管理层,没有人能强行得知相关记忆,这是防止手下的人出卖天下会。”
“好吧。”我故作失落,但其实都在意料之中,反正我早就知道他们的雇主是何人。
这时,有一位工作人员跑到丁继龙和戚文月身边,他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丁继龙朝我说道:“宋老弟,我们待会还要开会,我现在送你出去吧。”
“嗯,”我起身轻嗯一声,说道:“戚队,再会。”
我跟着丁继龙原路返回。
来时的路此刻显得格外漫长,我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响。
通道里的灯光依旧昏黄,摇曳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
丁继龙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快步走着,我也沉默不语,深知两人各自都有些小心思。
路过那些忙碌的区域时,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随即停下了脚步。
“丁队,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丁继龙回头问道:“宋老弟,你说。”
“咱司天卫高层你都认识吗?”
“高层?宋老弟说的是领导吧?嘿,你这话瞧不起谁呢?”丁继龙拍了拍胸膛,得意道:“小队队长,乃是该地区负责人任命的,所有领导我都见过。”
“哦~看来丁队职位不低嘛。”
“嘿嘿嘿,低调低调。”
我和丁继龙并肩走着,故意看似随意地说道:“丁队,我听说厉害的部门领导都很有特点。”
说完,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我接着说:“像有的领导,那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顿了顿,又道:“但也有的领导,可能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却深藏不露。”
“这都很难说,领导的事,咱当差的还是别多问。”丁继龙淡淡地说道。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不知道咱们司天卫的领导是不是也这样?比如说,像电视里的一样戴着眼镜,看起来身材富态,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说完,我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别处,等着他的回应。
丁继龙脚步一顿,表情严肃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沉声道:“宋老弟,莫要别乱打听领导的事。”
我从他的反应来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丁继龙那瞬间的停顿、凌厉的眼神以及严肃的语气,都让我明白自己触及到了某些敏感的话题。
同时也代表,司天卫中或许真有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会议桌上自称司天卫的人,并没有隐藏身份?
之后,我便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旁。
正当我低着头沉思着别的事,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与我擦肩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触电了一般,猛地一回头。
“这人……好眼熟……”望向黑风衣的背影,我低声喃喃道。
“嘿,这四眼狐狸这么快就回来了!”丁继龙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的表情浮现了几分不悦。
他继续跟我解释道:“他就说一队队长,之前跟你吐槽过的,咱这儿出了名的老狐狸,心脏的很。”
“原来他就是王风……”
我回忆起刚才擦肩而过时,无意间看了一眼他的脸,觉得尤为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行了,别管他了,这种人少接触点为好。”
在丁继龙的催促下,我们终于离开了地下世界,一路送我到仓库大门口。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天地间织成了一张朦胧的网。
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我站在门口,感受着雨水带来的丝丝凉意,望着那阴沉的天空,心中的阴霾仿佛也随着这雨幕变得更加浓重。
“江南天气就是这么操蛋,刚才还朗朗晴空,突然就下雨,习惯就好。”
丁继龙给我和林乐菱各拿了一把雨伞。
我和林乐菱撑着伞,一路上走出附近的园区。
雨水敲打着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们沉默不语,只是专注地走着,脚下的积水偶尔溅起,打湿了裤脚。
一转头,我看见身侧的巷子深处,站着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正背对着我。
那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在雨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就是宋朔?”一阵尖锐的老人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