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之看到这一幕,他当场傻眼,望着吕黑娃和林乐菱进入小巷中,他一脸诧异开口道:
“宋小哥,你这是什么章程?怎能让你小女友跟吕黑娃走?”
“他这人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登徒子,仗着他爹是村长,没少欺男霸女,去年有家姑娘被他逼疯了,跑进林子里再也没回来过!”
我神情淡然,露出玩世不恭的微笑道:“没事。”
随之掰起手指头:“一,二,三!”
话音刚落,林乐菱便独自从小巷中走出,却不见吕黑娃的踪影。
“这……”吕安之一脸错愕。
我简单地瞥了一眼:“行了,进去吧。”
见我并未再多说什么,吕安之似乎也有所察觉,于是便也不再多问,老老实实地跟我一同抬脚迈进了大院内。
真不愧是村长的宅子啊,和整个村子相较而言,那真是相当地有气派,四处都弥漫着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我细细地瞧着这布局,还真挺像在电视里所看到的四合院呢。
沿着那长廊缓缓前行,两旁矗立着假山,环绕着湖水。
没过多久,我们就进入到了开阔的庭院之中,远远地望过去,便能看到有几个人影晃动,而在庭院的两旁则悬挂着十几盏鸟笼,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各式各样形态各异的鸟类。
吕庆正饶有兴致地给那些鸟儿喂食呢,他扭过头来,便看到了我和吕安之正迈步走了进来。
“吕警官,道长,你们来啦?来,走吧。”
吕庆刚刚把装满鸟料的碗递给一个下人,紧接着就做出请示的动作,示意让我们朝着大堂里面走去。
“吕村长,听说你找我?难不成是昨夜让我离去,你后觉不甘心,这是要取我性命?”我开诚布公直言道。
“哈哈,道长开玩笑了。”吕庆笑着摆摆手,将我带到一张圆桌前坐下,看着桌上堆满八菜一汤,在这山村中这些菜饭可都是稀缺品。
“我只是想跟道长道个歉。”
“给我道歉?”我指着自己鼻子,疑惑道。
老逼登,这是安着什么坏心思?
“不错,老夫眼拙,竟然对道长动手,还请道长莫怪。”吕庆提起酒杯道。
“可是……不是我先闯你们的祠堂在先吗?你给我道歉?”
“嗐,怎么说,都是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先动的手嘛。”
听着吕庆这话,我跟吕安之面面相觑,一时间看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见我如此费解的模样,随即解释道:“道长跟圆悟大师相熟,那就是我吕某人的座上宾。”
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跟圆悟和尚算哪门子的相熟,昨夜也就是第二次见面。
难不成,是圆悟现身为我解围,让这老登脑补了某种误会?
“道长啊,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来这儿找你二叔的,还去老庄家里带走了他们的女儿,这我都是了解的。”吕庆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庄家?”我眨了眨眼,看向吕安之。
吕安之细声解释:“就是吕祈康和吕忻欢的父亲,叫吕庄,村里同辈人都叫他老庄。”
我点点头,面朝吕庆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人也被我救出了,不知道你想怎么样?要替那老庄出头?”
“自然不是,诶呀,我这人啊,最看不惯的就是拆人姻缘,知道此事的时候,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啊……所以,我来拍板,帮道长了了此事,你可以随时带他们夫妻二人走。”
吕庆那张脸上的一道道皱纹紧紧地绷着,仿佛要拧在一起似的,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愁容。
“哦?”我诧异道:“这是别人家的事儿,你怎么说了算?”
“此言差矣,老庄是我二弟,他们家与我家那是堂亲,小欢还得叫我一声大伯呢,他们家的事儿我怎么说了不算呢?”吕庆表情极为真诚,看起来不似假的。
“好,爽快,那就叫他们家子人过来,大家说清楚吧。”我坦言道。
“那好。”吕庆笑着点点头,朝着后面喊道:“来,把人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五个人从后堂,被几名大汉推搡着走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被夹出来的人,正是吕祈康和他那满脸淤青的媳妇,女人紧握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手,心思忐忑地走了出来。
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吕老太,还有一个两鬓白发,但看起来身子骨很硬朗的六十多岁老头。
我满眼震惊,用余光看着吕庆那副笑眯眯的嘴脸。
这老登是早有预备啊!
“都坐吧,来,小光,伯公给你留了个鸡腿。”
吕庆和蔼可亲地笑道,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了小男孩的碗里。
小男孩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吕庆一脸的慈爱,转而一僵,看向白发老头:“老庄啊~刚才的事儿,你都听见了吧。”
“听……听见了。”叫吕庄的老头,颤颤巍巍地点头道。
“那你就给道长表个态,反正你那女儿跟他二叔爱得死去活来的,何必拆散人家呢,是吧?”
吕庆拿起酒壶,走到吕庄的位置,给他倒了一杯酒。
而吕庄一直半低着头,悄悄地看了我一眼:“可……可是,二狗那边……”
“嗐,二狗那边我去说,哈哈,说来也好笑,人家还是俗人的时候,你们呀,看不起人家二狗,他小的时候,时常来你们家找小欢,还被你用竹竿赶得满村跑,说什么不要再来找小欢。”
“现在倒好,人家脱俗入佛,当了和尚,你们反倒恨不得让女儿嫁给人家,你说这世道啊~真是倒反天罡了。”
“诶,你们都傻坐着,我说我的,你们都动筷子,吃饭吧。”
吕庆亲自给他们一家人都倒了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用着唠家常的语气道。
吕庄老夫妇,不敢怠慢,细细地喝了一口。
“哦,还有你,祈康啊~”
吕庆凑到吕祈康身边,让他不禁一抖擞:“是……大伯。”
“听说,你之前去找道长麻烦了?”
“嗯。”
“还说了,你爹给寺庙运货,几趟就能拿份彩礼钱?”
他是怎么知道的?
吕祈康脸色骤变,瞬间惊恐至极,满脸惊骇,缓缓抬起头,嘴唇抖动着:“是……是,不过……”
然而话未说完,“噗嗤”一声闷响,他脖子忽现一道深深刀口,如被撕开。
刹那间,猩红鲜血泉涌而出,洋洋洒洒布满饭桌,触目惊心。
“啊!”一声惊恐尖叫随之响起,划破这诡异血腥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