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被方才突如其来的恶鬼,吓得不轻,整个凌乱地呆滞在原地,双眼失神。
客厅内的孩子被打闹声,又或是被张蓉的尖叫声惊醒,立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蓉痴呆般地靠在门上,嘴里还不断喃喃,眼神空洞地盯着散落一地的纸人纸屑。
“张姐,没事了。”
我搀扶着张蓉颤抖的身子,从她手中接过铃声作响的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之人是尤开。
我给了林乐菱一个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安抚着张蓉道:
“没事,张姐,宋朔已经解决了,我们去看看宝宝吧。”
一提到孩子,张蓉这才从刚才恐惧中回过神来。
“孩子,孩子……没事,别怕,妈妈来了。”
张蓉立即走向客厅的婴儿床,安抚着哭闹的孩子,林乐菱陪同着她照看孩子。
我此时才接通尤开的电话。
“喂,你什么意思?在家里藏了鬼,是想害我不成?”
只听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以及推车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广播的声音,听起来是在非常繁杂的地方。
沉默了几秒,电话那边这才出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是家属吗?这部手机的主人刚刚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方便过来一下吗?”
车祸?
我当场呆滞在了原地。
峰回路转,这也太突然了吧。
刚从书房冒出两只莫名其妙的恶鬼,下一刻,圈养恶鬼的尤开便发生了车祸。
我顿时脑子里的一片空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电话那边见我没出声,以为我受到了打击,应该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声音顿时变得柔和了不少,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
“家属,您不要着急,医院会尽力抢救,确保伤者没有生命危险,麻烦您到市中心医院来一趟。”
我扶了扶有些头疼的脑袋,说道:“好,我明白了。”
挂掉了电话,从书房走了出去。
受到惊吓的张蓉脸色苍白,双眸中盈满了惊惧与忧虑。
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战栗着,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胸腔,却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地将小家伙拥入怀中,好似这样能为彼此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张蓉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后背,柔声低语着,嗓音略微发颤:
“宝贝别怕,妈妈在这儿呢,一切都没事儿啦。”
孩子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逐渐消停下来。
妈妈的目光满是疼惜与温柔,她持续不断地安抚着宝宝,同时也竭力让自己从惊恐中平复。
看着这温情的一幕,我的心中难免泛起了一丝波澜。
张蓉见我走了过来,她捋了捋两边凌乱的发丝,开口说道:
“小宋……宋天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救救老尤吧,我们的孩子还不到一岁,我不想他……”
张蓉哽咽了一下,顿了顿再道:
“待会老尤回来,我非要让他说清楚,都在家里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妖魔鬼怪的玩意。”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黄三见气氛不对,也只好回到背包里。
张蓉见我不说话,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这才反应过来:
“是不是老尤打电话过来,他死哪去了,出去一趟去这么久。”
我将手机还给张蓉,在她接过手机时,我这才轻声说道:
“他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啊?”张蓉当场愣住了,刚接过的手机顿时摔在地上,抱着孩子踉跄地后退了半步:“你……你说什么?”
……
来到医院,跟着医院的工作人员,走到急救室的门口,张蓉坐立不安不停地张望着里头的情况。
看着急救室门上写着“抢救中”的红灯,我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切都过于凑巧了吧。
发现尤开不对劲的地方,并且在书房出现恶鬼,恶鬼被杀后,下一刻就是尤开出车祸昏迷。
我总感觉,一切都在被人推着走一样,就是无法得知对方的目的。
林乐菱根据我的指示,一直陪同在张蓉的身边,守在急救室的门口,等待着结果。
我靠在医院的长廊上,有些坐立不安,脑子飞速整理此事的来龙去脉。
学校的线索自王侯死后,再去了一趟封户村,回来便中断了一些时日。
如今尤开主动现身说法,无疑是打开线索的一口。
却隐约感觉,这条线索,有着刻意且明显的痕迹。
就像是……那个躲在学校里的邪修自己按耐不住,特意暴露出来,想对我展开某种计划。
正当我疑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转头便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张君雅的父亲,张智勇。
张智勇也瞧见了我,一脸诧异地说道:
“诶,宋朔?你怎么在这里?”
我皱着眉头说道:“张叔,你是为了车祸而来的吧?”
张智勇没有否认,没有隐瞒,点点头直言道:
“不错,刚才收到消息,有个司机突然魔怔了一般,逆向而行,像是磕了药一样,发疯似的撞向电线杆,有部分市民被波及到,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受了些伤,我是来看看司机的情况。”
我听闻此话,看了一眼,与林乐菱坐在一起,心神不宁的张蓉道:
“那位就是司机的家属,司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就是这么不凑巧,今天去尤老师家里做客,他临时出门一趟,结果发生了车祸。”
张智勇瞥了一眼张蓉,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我,脸部轻轻抽搐了一下道: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命格?”
我愣了一下,不解道:“张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智勇没好气地吐槽说道:
“你小子……上次学校里,女老师还女学生案件,你人都在现场,现在你班主任发生车祸一案,你还在现场,你小子走哪哪出事。”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
“诶诶,张叔,这还能关我的事?”
好吧,确实多多少少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