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毛看起来伤很重哦,不如我们把他带到河边去……
——穿越后十四年
千手扉间在树林当中高速奔跑,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的视线因失血而感到一阵阵眩晕并模糊。
但是不能停下,
感知力所能探查到的范围之中,十余个追杀者正紧缀于他之后,如同嗅到猎物鲜血而紧追不舍的豺狼,一旦自己停下,必定会被对方围攻直至死亡。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因来不及去想,他仔细感知着那十余个查克拉反应当中最为暴戾的那一个,皱着眉,从行囊当中摸出一颗伤药塞入口中,咬碎,伴随着药丸苦涩滋味的是身上伤口处疼痛的减轻,扉间直觉这次的事情恐难以善了。
偷袭他的是一群作流浪忍者打扮的家伙,最初遇见的时候千手扉间没有太过在意,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在这时代当中,因各种原因成为流浪忍者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他们会因各种理由来袭击平民,路人,商会,忍族,乃至贵族,为了一份口粮,一个委托,或者其他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又可笑的理由。
但这并不可笑,漫长而无望的挣扎求生会让人面目全非,乃至迸发出人性极恶又利己的一面,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
原本,他以为这是宇智波泉奈的谋划,声东击西,在让自己认为她是一心想要达成某种约定,将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后,实际则将杀招安排在后,老套但有效,可是——
“喂喂,老大,这人虽然有红眼睛但是是白发,还是个男人,肯定不是咱们的目标吧喂。”在最初偷袭落空后,这群人内部先行吵嚷起来。
“啊,没关系,既然找不到宇智波,那干掉一个千手也不错。”为首的那个年轻忍者留有金色的长发以及黑色的长角,他舔了下唇,对着扉间露出个毛骨悚然的笑,“左右都是一样的啊~”他愉快地说,眼中闪烁着纯粹的恶意,从背上解下一把巨大的红白相间的羽扇。
“你们——”千手扉间眯起眼,他外出时穿有家族徽记的衣服,对方应当是据此一眼判断出自己是个千手,即使找错目标但依旧想要动手吗?他眯起眼。
以及……找不到宇智波,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原本的目标是宇智波?是冲着宇智波泉奈来的吗?感知着对方充满恶意而强大的查克拉,以及这有点辨识度的长相,他当即否确了自己原先的猜测。
来者并不是宇智波的附庸,并且,他应当是属于绝不可能与宇智波联合的那一支。
问题是这些家伙对千手也绝非善意。
麻烦了。
意识到事情的麻烦性后,扉间果断选择了撤离,但这并不容易,对方手中的忍具有着不可思议的威力,可使用五行当中的任意属性忍术,且功率巨大,出其不意间扉间吃了不小的亏本,对方还有一群附庸在侧,靠着自己飞快的反应速度他最终还是想办法摆脱了,代价是身上受了不轻的伤,千手扉间在路上通灵出他的通灵兽,命令其去向家族求援。
——在大哥赶来之前,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地撑下去。
他这样想,殊不知,命运给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既然这原本是一个预谋的陷阱,当然不会有让通灵兽简单逃出去的道理。
森林当中安静得可怕,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经过一般。遍地树木倒伏,散发着枯焦的气息,这属于是某种大型忍术施展过后的痕迹,不,应该说是被各种忍术肆虐过后的现场。
白狼嗅着土地,刨了刨地,凄凄惨惨地嗷呜了一声,回头焦急而又眼巴巴地看向泉奈。
泉奈抚摸地面上的痕迹,好看的眉头皱起,她循着白狼给出的方向情报,带着二月一路循迹追查死对头的踪迹,最终在城外较远的森林中发现了一大片被忍术轰杀过的痕迹。
但这情形透露着古怪,她皱眉想,非常的奇怪。
正常的忍者多半专精一种属性的查克拉,然后开发第二属性查克拉以作辅助,诚然,强大的忍者有能力开发出体内各种属性的查克拉,但没必要,因五行生克的缘故,在擅长于一种查克拉的同时就意味着必定要花费近乎于一倍的代价才能提炼出与之相克的另一种,且,没什么实用意义。
以宇智波为例,他们这一族多半擅长火遁,可鲜少会有族人在精通火遁的同时去花力气研究水遁,因为那样得不偿失,没道理你在喷一个火球之后再吐一口水龙弹,那只会在伤敌之前先行把自己先前的火球浇灭,属于坑死自己级别的操作。
但眼前自己的所见则颠覆了自己的这一认知——相似感觉的查克拉出现在火烤,水流冲刷,雷电肆虐,大地翻涌改变地形,狂风呼啸切割战场等等痕迹当中,五属性的忍术俱全,出自同一人之手,且,都是查克拉耗费巨大的忍术,不过看得出对方还是有一定的章法,在发现千手扉间是水属性忍者后,后续的攻击就以火属性和风雷属性忍术为主了。
“五属性俱全的忍者么,这很少见,死白毛总不会是真死了吧?”在某处树干处摸到暗沉血迹,泉奈嘀咕,她的心沉下去,莫名其妙不爽。
最初得知千手扉间遇险的时候她仅仅是挑挑眉,说实话,那家伙的死活她并不是很在意,如果对方真的阴沟翻船死于他人之手她只会大声嘲笑对方的实力不济,但——
心脏处莫名其妙的情绪似乎是生气,与被对方直言不信任同样的感受,泉奈想,死白毛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别人手上她还是会生气的,嗯,自己都干不掉的死敌居然会死在别人手上,她会生气愤怒这很合理。
在此之前不久,被堵截到慌不择路的白狼从天而降,一脑袋撞到她面前,它后面还跟着几个浪忍打扮的家伙,看到作平民女子打扮的泉奈,对方未打招呼而直接朝她要害处甩出一手里剑。
理所当然,这几个家伙被泉奈给收拾了个彻底,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对于主动找麻烦的家伙她从来没什么怜悯之心,更别提之后她还解读到对方脑中关于“原本目的是偷袭有三勾玉写轮眼的宇智波女性”的讯息。
简直恶心死了,泉奈在送这些人下地狱后,犹觉得恶心,她心下亦警觉起来。
从获知的讯息看,对方的目的本应当是自己,千手白毛算是倒霉被波及的那一个,但能获得如此准确的关于自己行踪的消息……由不得她不去多想。
知道自己此次行踪的人并不多,家族当中没几个,难道是中介处走漏了消息?需要去确认一下,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没有多少犹豫就让白狼领路,自己跟着追了过来。
不过如此多大型的忍术……全部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果自己正面面对的话恐怕也讨不了好吧,泉奈看着远处有鸟雀惊起的密林深处,眼神深沉。
“小心啊崽子,我闻到了很讨厌的味道。唔,讨厌的臭味。”二月拿腿搔搔脸,它眨巴着鸳鸯眼,难得认真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一些。”她说,挠了挠二月的下巴。
传承至今的六道仙人后裔并不止千手、宇智波、羽衣、漩涡这四支,在千手的家族记载当中,相传还有一支分裔生存于这个大陆上,以善于操控六道仙人遗留下的五大忍具而闻名。
藏身于隐秘处,千手扉间伸手探入地面感知着附近的查克拉波动,飞速借这喘息之机替自己处理伤口的同时分析情报思考对策。
得益于对家族流传秘闻一直很上心的缘故,加上一路上的试探,他大致推测出了来偷袭者的身份,这是没有姓氏的,同属于六道仙人后裔的一支,有着强健体魄和独特的体质,且继承了六道仙人遗留的忍具,这一支的人头顶生角,性格暴虐而好战,同时也因此,这一族的人数一直很稀少。
在这战国时代,族裔稀薄就代表着会被强族所吞并,弱小忍族成为强大忍族的附庸,逐渐被同化并收编,千手和宇智波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就像是他与泉奈联手对付羽衣一样,在几十年前,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对这支忍族出手了。
只是结果不尽相同,六道仙人的忍具强大而未知,千手和宇智波都未能讨到好,当初仍有一部分的族人在当时逃脱并成为浪忍。
所以,对方这次……是复仇么?他手中拿的应该是传说当中的“芭蕉扇”,六道仙人的忍具之一,而据自己先前的试探可知,这把扇子的能力是可以使用五行当中任一属性的忍术。
有点棘手的忍具,不适合正面迎击,在扎紧伤口处的绷带后,他掏出卷轴补充忍具,表情冷锐,对方为自己性命而来,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夕阳半斜,一支十几人的松散队伍出现在林地当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这些忍者多少有点疲惫,千手家的那个家伙就像一只敏锐又危险的野兽,一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弄死了他不少的手下。
但,总算,他也终于被他们逼至绝路了,他们探查着地面的血迹,谨慎而小心。
为首的金角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眼神凶狠而贪婪,永不知满足。
这或许与他出生的环境有关,北方云雷覆盖着冰雪的高山和凌冽的寒风,那里的部族会在孩子呱呱坠地时用烈酒来对他们进行擦洗,而婴孩若在无法承受酒精的烈度就会被无情抛弃于冰天雪地当中,因为他们坚信只有最强壮的人才配有活下去的资格。
相比之下火之国的天气一直都得天独厚,才到三月,天气就温暖又舒适,但养育出来的忍者就弱小而无能,只配被杀戮。
真是何其不公平呐,难怪他的弟弟银角时常嚷嚷着要迁居到这边来,金角想,他是他们家族当中最强大又最野心勃勃的那一个,因而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家族的赏识,拥有了自己的部下,此番前来火之国,他本是受北部云雷联盟的委托,打听南云雷的动向以及购置粮草,必要时与火之国的大名私下勾连。
但,没人能令他臣服,即便是北部云雷也是一样,被火之国丰饶所吸引的金角很快就将任务委托抛诸脑后,转而想去做一些他更感兴趣的事情,比方说——会一会令他家里那些老家伙们一直忌惮又害怕的千手和宇智波。
于是,他这不是碰到了么,虽然没有遇到情报上所说的宇智波,但千手也不错,是个好对手。
金角盯着密林的深处,期待又兴奋地露出笑,他迫不及待要折断那家伙的脖子,用他的鲜血来成就自己的荣耀。
天色逐渐变暗,林中却弥漫着雾气,那是千手那个白毛玩的小把戏,水遁忍者一贯喜欢用雾气掩藏踪迹,方便躲藏和偷袭,散开的十几个忍者小心地四下探查着,他们已经把猎物逼至绝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对方,然后——
朦胧雾气当中有黑影一闪而过,金角猛地一扇子扇去,无形的风刃切开那一处的树木,大树轰然倒塌,吹散的雾气当中空无一人,而与此同时,他队伍的后方传来一声惨叫,一个浪忍仰面倒下,鲜血如喷泉般喷出,他抽搐着逐渐失去气息,脖颈被划开一道伤口,伤口切开气管与动脉。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浪忍都难以反应过来。
“是敌袭!”金角一声高呼,常年刀尖tian血的忍者们当即两三成队,背靠背拔出武器提防起来。
可这一次。
“啊!!!!”惨叫声出现在人群当中,一人抽搐着倒下,他的背心插着一把刀,鲜血正不断涌出,捅刀者正是他托付了后背的战友。
“不我没——”没等捅刀者来得及自辩,周围紧张过度的浪忍已经先一步将苦无插/入到他的身体,于是,他也死了。
“你们!”金角气急,“那是幻术!!!不信自己看!!!”他咆哮着。
大家这时看去,才发现地上那发出惨叫背心插刀的人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没有刀,没有血,更没有尸首,一切仿佛都是泡影。
“可是我明明看见XX倒下——”有人连忙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他们本就是一群为利益而聚合起来的乌合之众,没有规矩没有道义,当然,也就不在意同伴们的生命,但他们同样会害怕触怒他们的首领,对方的残忍从来不止于对付敌人。
没等金角再开口说一句,边缘处又有一个人闷哼着倒下,他的脖颈上插着手里剑,直接洞穿了说话的可能,一个阴影在林中飞快消失。
接二连三的死亡导致恐惧开始无声在人心当中蔓延,森林当中雾气变得愈发浓郁,任意的风吹草动都会令他们惊恐不已。
“咔嚓——”树枝清脆折断,一直在努力感知的金角猛地睁开眼,他一记飞踹,忍具与对方忍刀交错,感受到的怪力令他一瞬就断定对方就是那藏头露尾的千手一族。
抓到你了,他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手中羽扇挥出,如漩涡一般的火焰咆哮着朝对方扑去,而这次,雾气当中刀芒闪烁,火焰突然扭曲起来,随即四道火龙呼啸而出,从四面八方锁定他的位置,直直撞来。
火遁?非同寻常的温度令金角心中一愣,千手……不明明是水遁忍者么?
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问题,他带来的忍者当中又传来惨叫声,又有两个倒霉鬼一时不慎,被从雾气当中砸出的水龙卷里的暗器所袭击,没了气息。
不止一个人?!
这下,金角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全貌,“注意戒备,敌人有两个!”他高声喊,心底下又惊又怒,不论对方是谁,他想,自己一定要把这两个家伙切成碎块,捏断他们的脖子!
可惜,他想清楚的太晚了。
不是感知型忍者就是会方便很多啊,泉奈在雾气弥漫的树林当中露出一个微笑,自己跟死对头互杀了那么久,对对方的路数如何会不熟悉呢?同样的,她有什么手段,千手扉间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需要太多的动作,死对头替自己吸引住这些家伙的目光,而她要做的就是将带有幻术的暗示的□□混入人群当中,无声无息替他们种入暗示,然后再假装被杀,声音,动作,眼神皆备,暗示得非常成功,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
她结了个印,眼神莫测,树林当中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只需要一点点恐惧,一点点幻觉,再配合一点点现实上的残忍。
人最畏惧的,就莫过于对未知的过度自我恐慌酿出的苦酒。
那些浪忍最后落荒而逃,在死伤过半之后,金角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他果断抛下了受伤的部下,靠羽扇开路,强行吹散迷雾逃跑,留下一地伤残。
千手扉间感知着那逐渐靠近的熟悉的查克拉,心下五味陈杂,藏于雾气当中的另一个存在救了他一命,是该说死敌还是在意他的么?他苦中作乐地想,可是啊,在有外敌时,对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与他联手先去解决掉更大的威胁,可在他们将威胁解决掉之后……
他支起身,想要离开,但大量失血本就令他视线模糊,而大半天的交战更令他体力也所剩无多,踉跄两步,他向前扑去,一头栽进个柔软的怀抱,身着忍者服的少女的怀抱带着犹未散去的血与杀意,然而,同时又是温暖而柔软的。
“唉死白毛你这样子,看起来惨得够可以啊。”少女的声音笑意当中夹杂着恶劣,“啊,落到我手上,你准备好怎么死了么?”
要不直接让他脸着地算了!这么大一个死敌倒在她身上,泉奈头上青筋直蹦。
这个白毛看起来伤很重哦,不如我们把他带到河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