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彼此间的话语充满了试探,但后来想起来,那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跟对方交流,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穿越后的第五年初。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泉奈眼下所想的话,那一定是——“你不要过来啊!!!!”
透过柜台上招财猫黄澄澄的倒影看到那门外的白毛时候,她心底刹那间呼啸而过一万个卧槽……用她家二月那少得可怜的脑容量想都知道,这小鬼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什么见鬼的偶遇。
果然还是自己当时的注视让那些人产生疑虑了吧,这些成年忍者真是敏锐和谨慎,看来自己需要谨慎了,一点疏忽都不能犯下……不过据此反推,那一行人很大概率本就有问题。
默默在脑中阴谋论了一番的泉奈面色不变,继续若无其事地同店员交流着自己需要预订的甜品订单,多做多错,眼下这种情形,就算她心存疑虑也不能当即返回酒屋向惠婆婆汇报,那只会让对方同样加深对自己的疑虑。
况且……万一……真的只是巧合呢?
总不能真的因为自己一时疑虑害得他们被借刀杀人了吧……
“您需要准备的就是这些吗?”店员恰到好处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志,
“啊,是的,另外现在请给我打包一些糖糕吧,就要上次那种,很好吃。”她这般说着,弯起眼朝着店员甜甜笑。宇智波一族男女的长相大多标致漂亮,外在很具欺骗性,泉奈也不例外,好看的皮相总是能得到一些优待的,没理由不去利用,她接过店员给的糖糕时候,果不其然发现对方还额外多送了一枚精巧的大福。
正好可以带回去逗二月,泉奈心情颇好地想,再次向店员道谢后转身出店,“碰巧”般地才看到了那个站身后的白毛小鬼,恰到好处地被“吓”了一跳。
“哟,真巧啊。”那白毛自来熟地同她打了个招呼,“你是在买甜食吗?”他有点好奇地看泉奈手上的纸包。
“你是?”泉奈歪头,一脸“你是谁”的疑惑,就见对方那双漂亮的红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满脸不置信。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啊啦?你很有名吗?我为什么要记得?”内心憋笑到肚子疼,泉奈伸手挡住嘴,在对方爆发前轻巧说了一句,“当然还是记得的啦,从屋檐上掉下来的白发桑。”她声音当中带着明显调侃的笑意。
“……”眼前的白发小子被这么一句轻巧的调侃给噎得不轻,半响,闷闷地说:“我有名字的”,才不是什么白发桑……从屋檐掉下来什么的真的是够丢人的……都怪他大哥!!!
“是,是,有名字的白发桑。”泉奈漫不经心地点头,正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把话题引到她想要的方向,就听对方说,“扉间。”
“?”
“我是说我的的名字叫扉间!”忍者的姓氏则不能轻易说出,这是规矩。
“是这样呀,你可以叫我奈奈哦。”她笑眯眯地说,这年头的平民当中没有姓氏的同样不少,不提姓氏问题并不大。
果然是傻白甜,这么简单就被她把名字给忽悠出来了……
彼此间交换了名字,扉间清咳一声,“所以,你是在买甜食吗?恰好我也想买一些带回去,奈奈你有什么好推荐的么。”他问道,算是为自己出现在这里给出个理由。
“是呀,这家铺子的糖糕很好吃的哦,扉间你要试试吗?”因为觉得对方有点太傻白甜,泉奈觉得自己做人不能太坑,于是挺热情地问,当然,这样的说法本身就是一种顺水推舟。
“呃……好啊……”扉间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鬼使神差变成了同意。他看着女孩子在路边低头拆着包装,眼神不经意看向她的双手。
——那双手很漂亮,十指修长,在虎口,食指以及拇指上都有细小的茧。
但并没有多少其他的痕迹,比方说运用手里剑或者其他……
千手扉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有茧并不能说明什么,她住在酒屋,想来平时需要做各种工作,所以,对方真的应该只是平民吧。
“给你,尝尝看。”泉奈把一块包着叶子的糖糕递给他,心里同样在揣测对方说的这句话到底是试探或者还是其他……
感谢惠婆婆这些天的教导,让她明白,忍者的手,能在无意间暴露非常多的痕迹。
比方说常使用手里剑会有的划伤,结印施术的话,则难免会有释放忍术失败后的种种查克拉痕迹,宇智波这一族尤甚,擅长使用火遁的他们手上长年会有烫伤……这些都是容易暴露的细节。寻常时候忍者们为了掩藏需要特殊的药水来消去手上的种种痕迹,但这对于泉奈来说则不是很必要,她这几个月练习的大部分是刀术体术,此外就是一些偏向幻术方向的理论学习,往昔手上的伤痕早已愈合,而一些茧,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在试探呢?她透过微笑试图试探对方真实的想法,可惜,无果。
毕竟她没有读心术这种东西,再说了,试探他人本就不是她喜欢的。
甜腻腻的糖糕其实并不是扉间喜好的那一款,但意外地,也并不讨厌,也许因为是请他吃甜食的人的原因?
“好像还不错。”他咬着糖糕说,如果买回去作为手信的话,瓦间和板间应该会喜欢的吧。至于他大哥?哦那算了,他大哥连他私房钱都敢拿去赌场,就让他喝西北风好了。
“如果买回家的话,记得放在火上烤一烤会更美味哦。”泉奈颇为真诚地提议说。
于是没过一会儿,从甜品店走出来的千手扉间的手里也多了几个纸包。
“可以当做回去带给弟弟们的手信。”面对泉奈疑惑般的眼神,扉间解释说,“谢谢你的推荐呢。”他说着,将同样一块糖糕放到她手上,“谢礼。”他淡淡说,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点红。
“……谢谢”泉奈咬着糖糕,走在路上,莫名就觉得自己之前对着个小孩玩心眼实在太过分了……
明明挺好一人……为什么非要相互试探呢……但不试探是不可能的……她还没蠢到要放由一个未知的威胁出现在自己身边。
“原来是带给弟弟的么?扉间你真是个很不错的兄长呢。”她随口说。
“这不是自然的么,既然作为兄长,当然是需要照顾好弟弟的。”扉间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他大哥除外,那是例外出现的神奇物种,不坑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奈奈难道没有兄弟姐妹么?”他似乎有点好奇地问,这年头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是真的很少的,因为小孩子很容易丧命,只有一个孩子的话,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血脉传承……
“……不啊,有过一个弟弟的,曾经。”泉奈说,声音低了下去。
“只是不在了而已……”泉奈低下头,遮住眼底的那一抹深思。
原则上知道多说多错,但提及浅川,她一时间难以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她摇头,回忆起浅川的时候自己虽然心脏依旧揪痛,却已经没了当初那种无法呼吸的绝望,但疼痛不会消失。
“我只是觉得后悔。”她喃喃,“当初对小弟太过严厉。”对着亲人,她无法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因为浅川的死亡是大家心中、共同的伤痕,提起来无疑于是往旧的伤口上再划上一道,把本来开始愈合的伤口撕扯得鲜血淋漓。但是,如果是对着陌生人的话,单纯只是说一说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况且……她有把握,就算对方会对她的话去后续印证,不会查到不同的结论。
真的越来越讨厌了……无论是试探,又或者是在应对试探时候拿感情牌来当筹码的自己。
有时候泉奈会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够更注意一些,如果那天她能在家中盯着小弟不让他乱跑,事情会不会不同。
啊,但是没有如果的,更没有什么假设可以去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去后悔去回溯都是傻子做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她只会一刀一刀不断重复将这种伤痛划得更深,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而已。
“你的弟弟是……?”微妙意识到泉奈的状态有些不对,扉间皱起眉,他不由后悔起自己多嘴去试探一句,勾起别人伤心事可不是他本来的意愿啊。
“病死的,没有药,大夫也找不出办法,就这么去了罢了。”她永远会记得那一天大家的绝望……那是需要一辈子记住的教训。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酒屋所在的街道,只听见一声细细的“喵呜”声从附近传来。
抬头看去,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惨兮兮地趴在棵树上,冲着两人咪咪叫求救。
一看就是不知谁家的小猫贪玩爬了上去,结果下不来了……
“奈奈你帮我拿一下东西。”为了调和两人间有点悲伤的气氛,扉间目测了一下树的高度,将查克拉附着在脚上上去的话应该并不困难。
“?
“我去把猫弄下来。”他解释说,不会安慰女孩子的他想,如果把猫抱下来的话,也许她就不会这么哀伤了吧,看族里的女孩子都是很喜欢毛绒绒小动物的。
“啊?不不,你停一下,不用爬树的。”泉奈说,转身四处看看,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鱼干,学猫叫了几声
深灰色的猫从酒屋窜了出来,一口从她手里咬住鱼干,鸳鸯瞳盯着泉奈。二月是一只聪明的猫,见到愚蠢人类幼崽边上有陌生人,它自然不会说人话引来不必要麻烦。
泉奈摸了摸它的毛,“好啦,吃了我的鱼干就帮个忙吧。
“喵?”说人话!这么客气一看就不像你。
“乖,帮忙把那只小猫弄下来。”
“喵!”你有病吗?那种蠢猫崽子就由它在树上趴着好了!饿几顿就知道不能乱皮了。
“之后再给你烤四条鱼干怎么样?”
“喵呜!”不够!要五条!
二月吃完鱼干,不耐烦地爬上树,一口叼住小猫的后脖颈,无视对方“咪嗷”得凄惨,然后再小心地窜下来,将它放了下来,一爪子拍猫崽子脑袋上,把对方拍了个踉跄。随后朝泉奈喵嗷了两声,自顾自走了
看完这一幕,扉间有点不能理解。
“你这是……?”找猫去救小猫,需要这么麻烦么?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不要随便接触,”泉奈解释说,“一旦沾染了人的味道,也许会被母猫抛弃。”
“……是这样啊。”真是个温柔的人……
“不过,”他总觉得那只深灰色的猫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上次给自己一爪子害自己失足摔下来的那只……“那猫是你养的吗?”
“……不能算是……”
“?
“只是我要是喂别的猫的话,它一定会来抢……”
“呃……”
两人在酒屋边分别,扉间目送对方拎着纸包走进屋内,转身也准备去和族人汇合。
“——森行叔叔,我认为是没有问题。”走出一段后,他说,应该只是普通的平民,甚至,性格出乎意料地温柔细心。
“嗯,辛苦了。”一个成年人出现在他身边,如果泉奈此时看到的话,就会发现这人正是先前看到的那一行忍者中的一个。
千手森行点头,既然排除了对方的嫌疑,那么他们也就无需多停留,可以继续进行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