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在我弯腰捡钱之前,杨才迅速弯腰,抢似的将地上那枚还在滚动的垫背钱一把抄在手中。
“果然是垫背钱!”
杨才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古怪铜钱,咬牙切齿的说。
他早已经将这垫背钱的样子刻在心中。
如今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多生气。
杨才抬头看向那边的急救人员,拔腿快跑过去:“等一下!”
但对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来说,让他们等一下无异于是要了病人的命。
只见跪坐在病床上进行胸外按压的医护人员对于其中一个护士说了什么。
那个护士迎住快速跑来的杨才:“这位先生,我们在进行急救,请不要打扰我们。”
“我有事情需要向他了解,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杨才着急的想冲过去。
但护士也是经验丰富的人,时左时右,正好拦住杨才冲进去的路:“我们急诊科没有不重要的事,不管您的事,多重要请不要打扰我们抢救。”
我此时才追赶过来,一把拉住着急的杨才:“急诊科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被抢救进去的,就算你能问话也不一定能回答。”
“可是……”杨才的确是气急攻心,现在才勉强稳定下来,“好吧,不过这个人怎么会撑到来抢救?”
一冷静下来,杨才敏锐的直觉就发挥了作用。
他告诉我,前面那三个死掉的人都是毫无预兆突然死亡,而且监控显示他们都是在死之前把铜钱塞进自己的嘴里。
只是江城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监控,他们找了许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铜钱交到他们的手上。
如今终于有一个撑到来抢救的了,杨才当然会着急,但着急之余也开始思考,为什么前面三个人都是突然死亡,而这个人出了异常还能挺到来抢救。
“这个就要问和他同行的人了。”
我回答着杨才的问题,眼神却朝向了站在旁边想凑上来说话的刘晚意。
刚才我就注意到她了,她也是前不久就注意到了我。
“对,和他在一起的人。”杨才恍然大悟,和我一样把目光放到刘晚意身上。
“我……”刘晚意这才敢颤抖的张嘴说话。
“你怎么还干这一行?”我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世上正经的行当这么多,三百六十行,难道你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没有看到刚才那个被拉去抢救之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能看得出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大体模样。
这不正好是刘晚意她们喜欢应对的那种人。
人老钱多还好色,在外又顾及名声。
仙人跳一跳一个准。
“我没有,我只是……”刘晚意着急的向我解释。
但我不打算听,只是摇头说:“你不要和我解释,我也没理由听你解释。这次就需要你配合,问你点事。”
杨才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在刘晚意面前展示:“麻烦配合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刘晚意先是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和她聊下去的打算,她便乖乖的回答杨才的问题。
我在旁边听着,了解了大体经过,竟然和我当初经历的差不多。
刘晚意和那个老板在酒店里面谈生意——
经过当初的那些事,刘晚意不敢再在晚上谈生意,都是白天出来聊。
聊着聊着酒店老板突然出现异常。
整个人像是中了邪一样,疯狂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然后翻着白眼,从兜里掏出一枚铜币塞进自己的嘴里,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像癫痫一样抽搐。
刘晚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想起来当初和我的那一夜,且正好她又是来了月事。
所以非常迅速的抽出带血的卫生巾,拍在了那个老板脸上。
之后就是打急救电话,医护人员过来把他们两个接走,再然后的事情,我们就知道了……
“带血的卫生巾?这个东西这么有用?”
杨才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的皱起眉头。
“有用,当然有用!”刘晚意急忙回答,“我当初就经历过,而且是和他一起经历的,这个还是他教给我的!”
她边说边伸手指着我。
杨才对我露出满脸疑惑,而我也轻轻点头:“带血卫生巾有一定驱邪的功效,只是在这件事上,没有那么大用处。”
“不过延缓一下那个病人的死亡还是可以的,剩下的就看医护人员能不能救回来了。”
之后杨才又问了其他的一些消息,比如那个老板这几天见了什么人,你没有经历这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不出意外的,刘晚意对这些都是一问三不知。
对我来说这也是正常。
整个问话过程将近二十分钟,杨才事无巨细的逐一询问,但都没有从刘晚意那里得到太多有意义的东西。
杨才不信邪,还想多问一些,甚至有种再问一遍的架势,若不是医护人员出来,估计他要在这里问上一天。
“你们哪位是吕兴邦的家属?”护士走出来问我们。
吕兴邦,就是刚才被拉进去抢救的那个人。
“我是……我算是……”刘晚意还是纠结了一下用词。
“算是?到底是不是?”护士瞪了一眼,“如果不是,能把病人症状的家属带过来。”
“护士,有什么话你对我说吧。”杨才再一次亮出证件。
没什么比这个证件更有说服力了。
护士见证件,点点头,把手中的一些单据交给杨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没有抢救过来。”
没有抢救过来?
那不就意味着好不容易要有的希望又断了?
杨才双手紧紧抓住那些单据,眨眼间那些单据就已经折皱不堪。
“先不用着急,死了不代表线索就断了。”
我把单据从杨才手里夺过来:“先让我看看尸体,说不定能从尸体上看到什么线索。”
“对!尸体!”杨才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尸体,请让我们看看尸体!”
护士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明显的怪异,但有杨才刚才出示的证据,护士没有多说什么,道:
“跟我来。”
护士领着我们进了急救室,里面躺着一个盖了白布的尸体。
尸体旁是连成一条线,正准备从尸体身上挪开的心电图机。
“这是江城无故死亡的……第四个人……”杨才看着尸体,语气非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