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些村民竟然这么想我。
难道你们都不长脑子的吗?
你们也不想想这里面到底有多么蹊跷,咱们这个破村子一没矿二没资源三没地理位置。
怎么会有人出这么大代价来这里拆迁?
可是你们……
“陈稷!”就在我想进一步给这些村民做解释的时候,徐应宏忽然拽了我一下,“你跟我过来,我给你说件事。”
“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应宏拉着胳膊拽走。
一直走了好久都没有停下,直到我出言发问:“老徐,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稷,你脑子是真坏了还是假坏了?你看那些人像是能听得进去你说话的样子?”
徐应宏一停下就扭过头对我质问:“我能看得出来你是非常想跟他们解释清楚,但你好歹也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你解释清楚。”
都说是关心则乱,刚才我的确是执着于要向村民解释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下意识忽略了那些村民们的表现。
如今经徐应宏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那些村民脸上,分明就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表情。
他们只有怨恨——怨恨我想染指他们的“收入”。
孙来运手里面那一张黑纸白字的合同,已经彻底俘获了他们的心。
“还是我想的太好了……”我低下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金钱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竟然能够让他们无视这其中的蹊跷。”
“还不是因为你做的时间短?”
徐应宏根本就没有刻意的安慰我,反而又恢复了他那贱兮兮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从很早的时候就跟着老头学白事,在白事过程中见过的那些人……你想都不敢想。”
我明白,这是我人生之中必须经历的一堂课。
纵然那些村民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都是我长大的地方。
要让我真的不管那些人,我还真不一定做得到。
更何况现在我母亲还在还魂的过程之中,这个村子不管发生什么异变,都有可能最终波及到我母亲身上,不让母亲出意外才是重中之重。
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那些村民。
就在我们两人为了如何阻止那些村民而交流的时候。
村子里竟轰隆隆的开来一辆又一辆的大车。
这些车上载满了沙石土块,分明就是建筑用料。
我看到这些大车将沙石土块都卸在那些村民的门口,随后孙来运就从为首的大车车窗上探出头,手里面还拿着一个喇叭:
“村民们,我和他老板签的合同上写了,如果只是一层平房的话,大老板每家每户只会赔两千万。可如果是两层小楼,大老板就会赔三千万。”
“但是那个合同上并没有写什么样的才算是两层小楼,所以我自费买了这些建筑材料,大家用这些东西抓紧盖楼,不用多结实,只要像样就行。”
“你们都好好的想一想,只要是自己动手随随便便加盖一层,就能够多获得一千万的赔偿,不管做什么生意也没有这么赚的!”
“你要是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可没有那么好的赚钱机会了!”
这些车一辆又一辆的经过村民们的家门口,一次又一次的卸下货物,甚至把村民们的家门口都给牢牢堵住。
但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抱怨,反而还兴高采烈的拍手,嘴里面喊着多谢孙来运。
而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脸色越发的阴沉。
“怎么?觉得自己比不上你那个小学同学了。”
徐应宏还是在旁边犯贱的说:“自己尽心尽力的为村民考虑,结果那些村民们不理解你。而你那个小学同学在干害村民的事,反而混得风生水起。”
“你心里面一定不舒服吧。”
要说不舒服,那肯定是不舒服的。
但是我不舒服的并非是村民们的态度。
而是那一车又一车卸下的货物。
“如果说一开始这个孙来运只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但现在他自费买这些建筑材料的事情,可以让我确定,他和那个家伙一定有联系。”
我看着远处手拿着喇叭一家家喊话的孙来运,只觉得他充满笑容的脸上是那么的狰狞。
“不就是运这些建筑材料吗?顶多就是多骗一点赔偿款,这又有什么?”徐应宏问。
这有什么?
这当然有什么了!
因为这些建筑材料堵住了村民们的家门!
自古以来,家便是宅。
有句话说,有天才有地,有地才有家。在风水之中,家中自有天地。
只是家中四面房屋,宅中之气难以流通,家门就是宅中之气与外界之气交互的唯一通道。
门前环水,玉带缠腰,门前反环,反弓之煞。
缓水为吉,携福带财,急水为凶,失钱流权。
门前有沟,不利风水,门前有堵,挡富遮财。
只要是把门口给堵上了,外界之气与宅内之气就无法进行交互,偏偏人吃五谷杂粮,嘴里吐的是一口浊气,久而久之,宅内之气渐浊,不利于人。
“那个家伙好狠的心,在村子外面修路,成一个背风逆水之局。在村子里面又用这些建筑用料把家门口堵住,要酿一个锁院封屋之祸。”
我紧紧握起了拳头:“这分明是不想给村子里面的人一条活路,想把村子里的这些村民全都害死!”
徐应宏听我一解释,惊的张大嘴巴:“竟然这样?那家伙玩的也太大了吧,就因为你夺了他的东西,他就要让整个村子陪葬?”
“你刚才还说我天真,现在怎么轮到你天真了?”
我反问徐应宏:“那家伙能用黑魂幡这样的法器,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能指望他在找我报仇的情况下对我手下留情?”
“你……”徐应宏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一甩手说,“随你了,反正这个货又不是我闯来的,而且就算出了事,也是你心疼,我对这个村子也没什么感情。”
“现在有了。”我一把抓住徐应宏的肩膀,“和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季叔说了,风水斗法,那是一个不死不休。”
“既然他已经出招了,我若是不还他一招,岂不是显得我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