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失血过多,眼前阵阵发黑,心说:虽然许开熠能把身体复制又粘贴,粘贴又复制的,但也得先建立连接。
我如果死在这儿,还怎么建立连接?
将屈台瑶从水里捞起来,我撑着去拿铲子:“必须得出去,还好你现在死不了,挖洞的活儿就给你了。”
屈台瑶抱着铲子,胸口插着一直粗的凿子,浑身湿透,那情形别提多诡异了。
但很快,第一个难题就败在了眼前。
墓室离上方的盗洞有两米多高,这个高度,是之前我们能轻松跃下或者跳够的高度,但现在我们两个重度伤残人士,居然没有一个还能攀上去。
“你上去。”我做了个人梯的架势,示意她踩着我的背先爬上盗洞。
屈台瑶对我摇摇晃晃的身躯,感到不太信任的样子。
“别墨迹了,快。”我催促了她一句。
屈台瑶看了我片刻,微微摇头,紧接着走到我跟前,忽然在她自己腰间摸了一下。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手起刀落,竟然在自己的手臂内侧,削下来一条一指长,半指厚的肉片来。
我愣了一下,眼前已经有些发黑,我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断裂的手臂处被我用衣服给包了起来
,血液似乎没有最开始流的那么恐怖,但我可以感觉到,失血还在继续。
失血带来的身体抽离感,甚至让断臂处剧烈的疼痛,都变得模糊起来。
屈台瑶将肉条递到我嘴边,并吐出一个字:“吃。”
我砸了咂嘴:“开什么玩笑……”
“你快要死了,吃了,可以吊你的小命。”
她的能力虽然施展不开,但她身体的奇特能量并没有流失。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
屈台瑶看出我的顾虑,道:“放心,不会让你变成跟我一样的怪物的,吃过我的肉,又不止你一个。”
我二话不说,张嘴含住肉,本想囫囵吞下,却被屈台瑶命令嚼碎,说效果快一些。
说实话,咀嚼起来并不恶心,这块肉其实还隐约有一股异香,使得它吃起来没有任何生肉的异味儿,只不过软绵绵的,在口腔里的触感让人觉得可怕。
这块肉还在咀嚼过程中,我就感觉似乎有一股能量,顺着口腔往四肢百骸游走,浑身那股因为失血带来的寒冷感与疲惫感瞬间减轻不少。
而随着肉吞下去,大约两分钟左右,我明显感觉到,断臂处似乎没有流血了。
为了看个清楚,我将包着衣服的伤口处撩开
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迅速结了一层厚重的红色大痂。
疼痛感依旧存在,但稍微减轻了一些,最大的改变,就是身体受伤的元气似乎回来了,整个人有力了许多。
“你这是唐僧肉吧……你刚才说不止我吃过,是什么意思?”
屈台瑶见有效,便松了口气,道:“字面上的意思,过去的事无需再提,撤吧。”
当即,我重新摆出人梯的姿势,这次下盘稳了,屈台瑶踩着我的后背爬回了盗洞里,紧接着伸出腿来,我单手抓住她的腿,借力爬了上去。
在此过程中,那羽尸一直在试图寻找我们的位置,不停往墙上撞,如同一条被破坏了雷达的船,不得章法。
看它越来越慢的动作,我估计,等它脑子里那些紫色的黏液流进,这玩意儿应该也就真的死了。
“别看它了,我负责挖,你清土,往墓室里清吧。”挤在墓室上方的盗洞处,屈台瑶回忆着上方的地形,划出了一个反打盗洞的方案。
我们这个洞反打出去,顺利的话大约两三个钟头,不顺利的话,可能的五六个小时,毕竟和之前在地面打洞不一样,我们不确定那男人是否还在外面的盗洞附近游荡,所以我们盗洞的出口,要尽量
选择隐蔽处。
这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力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屈台瑶换着工具轮番上阵,开始反打洞口,我则将她打下来的土清理出去,全部朝墓室里刨,整个过程灰头土脸的。
不过她虽然死不了,但身体还是柔弱,特别是被一根凿子穿胸而过,干起活来还是相当诡异。
我身体缓和些后,两人便轮番打洞,打到土质松软处,我估计快要出地面了。
“我直接掏出去了?”我朝斜后方的屈台瑶确认了一下。
她沉吟一声:“你下来,让我去。”
我没动。
屈台瑶一脸恼火,道:“我担心那姓沈的还在外面,万一他守在附近,我们谁露头谁遭殃。”顿了顿,她道:“万一他在外面,就算攻击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死不了。”
不等我开口,她强行命令道:“就这么说定了,幼崽,你下来!”
我道;“我也不怕死,大不了换具躯体。”
屈台瑶一把抓住我的腿,将我往下扯,一时间搞得我很是狼狈,边扯她边道:“那帮搞科研的,发明出的玩意儿,限制太多了。你现在都没有跟他的仪器建立连接,你怎么换?这次你要死了,可就真死了,下来吧你,
磨磨唧唧,不是个男人。”我被她最后那大力一扯,直接连人带土的扯了下去。
与此同时,屈台瑶夺了我手里的铲子往上爬,开始朝上挖土。
由于角度原因,我没有办法直接站在她下方,而是站在盗洞的斜下方。
盗洞快要挖穿了,下方的空间也足够,到是不用再继续挖土。
我此时的视角只能看见簌簌往下落的散土和屈台瑶的腿脚,再往上就是视线盲区。
我们打洞算是比较顺利的,目前过了两个多小时,
十多分钟后,下坠的土量忽然加大,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阵呼呼声。
是风声!
与此同时,一股新鲜的空气跟着涌了进来。
我才刚下意识的深呼吸,进接着下一秒,就传来屈台瑶的一声大叫,再然后,就是屈台瑶的怒骂声:“日你祖宗!”
外面有人!
我立刻往前爬,完全爬出了视角盲区,此刻抬头往上看,果然出口已经通了,而屈台瑶只留给我一双缩上去的脚,似乎是迅速爬上去追什么东西了。
显然她追上了,我听见她相当正宗的一串国骂,连带着一阵阵闷响,像是在拍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