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异象,让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出声。
“老陈!老陈!”两人不回我,一动不动,我并不感到意外,现在的一切都不正常,于是我立刻调转光源,直接起身,朝着下方木屋外的那支黑色队伍照过去。
都是它们在捣鬼,我要看看这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
红色灯光,从高处打下去,照亮了下方一大片区域。
令人恐惧的一幕出现了。
下方黑色的队伍,终于现出了原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灯光下,它们全部呈现出红色透明的状态,与揪揪陈两人的情况差不多。
究竟是不是人我不能确定,因为它们长着和人一样的躯干与四肢,脖子、腰、四肢,都长而且瘦,脑袋圆乎乎的,从上方看去虎头虎脑,颇为可爱。
但通过灯光的照射,可以通过透明的躯干,看见它们朝地的正面部分。
它们正面部分的脸,却并没有头颅瞧着规整,而是非常尖的锥子形,如同一个水滴,并且长着一对硕大的,如同昆虫复眼的眼睛。
我的第一反应,感觉自己像是看见外星人了。
而且是一群排着队,趴在地上的外星人。
通过红色的透明手电光,这些东西的内脏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和人类
的构造很像,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具体说不上来,毕竟我也不是医生,可能就是内脏形状和大小,跟人类有些差异。
此时,我的灯光打下去,它们如同陈临两人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察觉。
这帮趴在地上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有它们的头颅,在缓缓的左右转动,似乎是在跟周围的‘人’,进行着某种无声的交流。
随着它们的‘交流’,大约是达成了什么统一的意见,原本长条形的队伍,开始朝中间聚拢,很快围成了一个五层圈。
我数了数,一共三十六个‘人’。
它们在中间留出了一小块空地,三十六个人,以空地为圆形围趴着。
布好阵型后,这些趴着的人,如同要休息的动物一样,改成卧着。
很快,这些‘人’彻底不动了,卧在地上,仿佛休息了一样。
万籁俱寂,大雪飘飘而下,我在黑暗中打着灯光静默凝视,看见它们身上,逐渐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意识到它们真的没动静后,我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揪揪陈两人身上,一推之下,二人浑身如同金属雕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月正中天,月光朦胧昏暗。
“你在哪儿!”诡异的
环境,直逼人的心理防线,我忍不住对着黑暗中大喊起来,希望那个神秘的女人能够现身。
无人响应,我好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了。
最后看了陈临二人一眼,我打着手电筒往下方跑去,陡峭的石坡,连滚带跳,直接冲到了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旁。
伸手触碰它们的身体,果不其然,也是金属质感。
就在我束手无策,心如擂鼓之时,我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股视线,瞬间盯住了我。
强烈的第六感,让我下意识的转头,朝着视线来源的方向,也就是木屋处的位置看去。
敞开的木屋,快要熄灭的篝火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侧着的身影。
女人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一个旧式的军用水壶,一口一口喝着,不知在喝水,还是在喝酒。
她穿着绿色的、发旧的军大衣,梳着辫子,整个人仿佛是从上世纪的画报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充满惊喜。
毕竟,她好歹是个活的,而且在动弹。
我二话不说,推开栅栏,直接朝木屋内走去。
这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姑娘,鹅蛋脸,皮肤红润白皙,头发变成两股黑色的辫子垂在胸前。
泛旧的军大衣,将她
整个人都包裹住了,看起来身量应该比较高挑匀称。
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我祖宗?这姑娘是我祖宗?
她坐着烤火,乌黑的杏眼朝我瞟过,随即将军用旧水壶递给我,嘴里吐出一个字:“喝。”
我下意识的接过,顿了片刻,坐在了她对面的小板凳上,仰头喝了一口。
里面是酒,而且是烈酒。
我能喝酒,但很少喝烈酒,因为不利于修习锻体术,许多故老相传的秘术技法,都是禁酒的。
这方面,御字脉的人禁的最厉害,他们连低浓度的米酒都不喝。
空腹,一口下去,将我喉咙到胃都烧的不行。
酒气上头,胆壮心热。
我脑子有些发烫,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你是谁。”
她漆黑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我,没有恶意,也看不出和善的味道:“你不是在找我吗?”
我觉得嘴里发干:“屈台瑶?”
她垂下目光,看着眼前的篝火,片刻后,微微点头:“嗯。”
无法克制的激动,顿时从心底涌出,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她很显然感受到了我的情绪,静静地看着我,片刻后,微微一笑:“从你们三人进入这里,我就认出你来了。”
我问了句很白痴的
话:“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屈台瑶道:“我们血脉相连,我能感应到。”
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姑娘,居然是我祖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我问。
她有些意外,道:“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问,为什么我不老不死,活到现在。”
我看着她惊讶而灵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这个我之后自然会问,但说实话,您还活着,我、我太高兴了。”
她跟着笑了笑:“你总算想起来,应该用敬语了。”
我很无奈,说实话,对着这么年轻一小姑娘,我很难把她和老人联系在一起,她,生出了我外婆那个八十多岁,还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老太太?
“除了外婆以外,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屈台瑶歪了歪头:“你父亲那边没有亲人吗?”看样子,她对后人的状况并不是太清楚。
我道:“他是孤儿。”
屈台瑶点头,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我忍不住好奇,她究竟在这里多久了?这些年怎么过的?正常人,就算不想露面,也会悄悄查看一下后人的动静吧?
合着她好像,除了知道自己女儿,也就是我外婆的存在外,对外婆的后代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