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马甘水找来的,对于看走眼这事儿,马甘水还是很在意的,闻言问道:“他说谎的意义是什么?”
蒋河显然是瞧不上飞毛腿的,淡淡道;“爬死,想撤,但又不像退定金。这种偷鸡摸狗出身的人,心眼窄的很。”
马甘水不置可否,最后摇了摇头,道:“走吧,进黑风谷吧。”
十多分钟后,我们进入了黑风谷的边缘,几乎是刚一靠近这片区域,就异变突起。
阿黑的装备包里,顿时发出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此时我们刚找好了一处落脚点,三面避风,可以把今晚先渡过去。
正卸着装备呢,听见这动静,众人的视线不由齐刷刷看向了阿黑的装备包。
“是稳定器的声音?”我问。
“好像是。”阿黑边说,边打开装备包,很快从里头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黑匣子、
打开黑匣子一边的一体盖,闪烁。
虽然现在很多的设备,内部都自带抗干扰元件,但在一些磁场比较混乱的地方,还是容易被影响,而单独的、专业的抗干扰仪器,在这种环境下就很有必要。
从我们离开奶酪地开始,
就将抗干扰仪给打开了,它一直稳定的在工作这,此时突然发生异响,恰恰是在正式开始工作。
这说明开始有干扰了。
“又起风了,比白天大多了。”老秋走到外头感受着天气。
天还没有完全陷入黑暗,但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种阴霾之中,仿佛进入了北方严重的雾霾天,一切看出去都是模糊而灰暗的。
老秋眯着眼转头提醒我们:“扎营吧,我看得比原计划多弄个挡棚,不然半夜不是被冷醒,就是被沙子砸醒。”
这头,阿黑调整了一下干扰仪,仪器一直哔哔哔的响动,他提议道:“晚上咱们不作业,要不把这东西关了?”
我没同意,道:“开着。”
阿黑一愣,也没有多问,便依照我的要求行事,其余人则生火的生火,扎帐篷的扎帐篷,很快将营地收拾了出来。
我们这营地三面有风蚀岩遮挡,两面低,一面高,顶部没有遮挡,能遮一遮夜晚戈壁的寒风走石,但寒气是抵挡不住的,还是得钻进帐篷里取暖。
这里的昼夜温差可以高达十几度,此刻的气温是11度,再加上一直在吹冷风,实际的体感温度,还要低好几度。
在扎营过程中,我们就顶不住
了,翻出备用的防寒坎肩套在了外头。
燃料堆升起后,众人围在一起吃了顿热乎乎的面条。
外头的天完全黑了下来,风速也比白天更强,大风刮过风蚀岩的孔窍裂缝,天地间响彻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声音,如同万兽怒吼,又如同群鬼出巢,听的人心惊肉跳,总觉得黑暗中仿佛会出现什么巨型的怪物。
众人白天都累了一天,吃喝完毕,便按照之前分配的守夜顺序开始休息。
蒋河和我,分别守第一轮和最后一轮,算是对女同志和老板的关照,阿黑四个守中间轮,睡眠会被中断,相对要辛苦一些。
我吃完饭,钻进帐篷里,浑身瘫软放松下去,帐篷被透进来的风吹着煽动着,外头的篝火,也灵活的跳动着,橘黄色的光线透过暗沉的帐篷透进来后,成了天然的睡眠灯,让人迷迷瞪瞪的,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紧接着就有人钻进了我所在的帐篷。
警惕性让我勉强抬起眼皮确认了一下,进来的是蒋河,应该是刚换班。
为了减负,我们携带的是一顶六人帐篷,这种环境下也不顾不得男女有别,蒋河直接往我旁边一趟,倒下就睡了
。
她看见我醒了,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旋即背过身休息。
我跟着一转身,继续睡觉。
然而这次,我才没睡多久,就突然被一阵叫喊声给吵醒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仔细听了听,才迅速起身。
帐篷里的其余人,除了呼呼大睡的医生外,其余人警觉性都很高,此刻也和我一样,纷纷坐起身来。
“不是风声。”马甘水笃定的说了一句。
因为风蚀岩的特殊地形,又是刮出的风声,会很像人嘶吼或者喊叫,甚至是怪笑的声音,所以我们刚才听见动静时,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此刻在外面守第二轮是老秋,他迅速喊道:“外面有人!大家别睡了,快起来。”他话音未落,睡在最外围的蒋河已经以拉帐篷,迅速窜了出去,我们其余人也纷纷往外爬,并且将里头呼呼大睡的医生也给弄醒了。
“啥、啥情况。”医生抹了把嘴角的口水,一脸茫然无措的往帐篷外爬。
此时我们打开了手电筒,迅速戴了护目镜,站到了外围去。
远处,一个晃动着的光源,正朝我们跑过来,并且嘴里还在大声呼喊。
他具体喊的什么听不清,都被风吹散了
。
夜晚的戈壁滩,风太大也太冷了,站在风口一分钟的功夫,人就冷的瑟瑟发抖,脸上被夜风刮的生疼。
蒋河眉头一皱,似乎有所发现,道:“好像是那小子……”她原本按着铁弩的手放下了。
合着她睡觉还拿着武器?
这佣金花的太值了,我甚至想给她涨工资。
阿黑也看出来了,说:“是飞毛腿那小子……他不是撤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没迎上去,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看这小子打算干什么。
摇摇晃晃的光线越来越近,跟着而来的,还有体力不支,已经狼狈不堪的飞毛腿。
我发现他身上的水袋和食物都不见了,整个人除了护目镜和手里的手电筒外,浑身上下就剩衣裤行头了。
这是把装备给搞丢了?
不过,他要真铁了心想回去,一天的功夫,不吃不喝,咬咬牙不也撑过去了,不至于跑回来找我们吧?
疑惑间,他终于到达跟前,见着我们,跟见着亲人似的,估计是整个人一放松,顿时就一个踉跄,跌倒在我们跟前了。
这小子不是装的,而是真冻的不行了,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反正一照面,那嘴唇泛白干裂,看着就相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