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鱼颔金莲

工程鬼,利用瘦猫把我引到石坑边,是想告诉我什么?或者说,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观察那鱼半天,它悠哉悠哉的游动着,时不时,还突然跳出水面,显得相当有生命力。

灵动、清澈,就是此刻这石坑给我的感觉。

我伸手摸了一下坑里的水,清凉舒爽,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瞬间,我好像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看见过这一幕情形。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类似的情形?或者是听人说过?

我不由闭上眼,仔仔细细回想着,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的记忆,须臾,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忆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鱼颔金莲!

我猛地睁开眼,先是激动,下一秒,心里却猛地一凉,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悲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想起来,自己是上次‘闭关学习’期间,在逛‘戏园子’时,在里面的藏书阁里,看见的一本闲书,上面就有鱼衔金莲的记载。

说的是一些地下河里,有大量的水生物,其中鲤鱼是比较特殊的生物,它是所有鱼类中,对地气最为敏感的,因此在倒门行里,大家眼中普通的鲤鱼,却被我们看作是‘宝鱼‘。

地下河有河气,河气是天地自然所形成的水中精气,这水精之气凝结在一处,会化作一种莲花类的生物。

当然,最初它只是一小团河泥,而河泥中聚集的地气,会使得泥巴化作一颗种子,最后,这颗种子会长长一株奇特的莲花。

对地气敏感的鲤鱼中,往往又有一条特别敏感的鱼,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搓不一样的河泥。

发现河泥的鲤鱼,会衔着那搓河泥,远离同类,躲到一处合适的位置,静静等着中指发芽生长。

等那种子长成莲花后,鲤鱼将那株莲花吞下,就可以化作一条金鳞。

金鳞,是鲤鱼中,最近接龙的存在。

化为金鳞后,鲤鱼就可以跃过龙门,化为真龙。

至于龙门在哪儿,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神奇的种子,在发芽生长和开花的过程中,会压住周围的地气,将远处的地气抽到近处,以为己用。

这样做带来的好处是,周围的植被动物,受到地气的滋养,都会更加的繁茂和健康,而远处的,则因为地气流失,容易造成地气薄弱,水土失衡。

而随着地气被固定,一起被固定的,还有那些工程兵的魂灵。

为这里的地气太过旺盛,工程兵的魂灵,直接被压在这一处,无法往生。

按照那闲书的记载,这种莲花孕育成熟需要很多年,在此过程中,那只鲤鱼都会守护在莲花周围。

有莲花地气的滋养,鲤鱼会一直保持最初的模样,直到莲花成熟后,鲤鱼吞下莲花,化作金鳞,这里的地气才会恢复正常。

而这个过程,需要一百多年。

如果不把这石坑里的莲花和鲤鱼给除去,那些因为修路死在这里的工程兵,他们的鬼魂将一直不能往生,一直忍受着被埋在泥石流中的痛苦。

所以,工程鬼,拦下我们的车,是让我来帮助他们,除掉鲤鱼和莲花的?

那本闲书,只介绍了这种东西会吸地气,开出的花能帮助鲤鱼化为金鳞,但怎么除掉它们,却并没有详细说明。

不过,那书上提到过,说如果人抢在鲤鱼前,吃了莲花,可以生出避水的本领,也就是能不依靠潜水装置,在水下长时间潜行。

我看向那花苞,还挺紧实的,估计十年八年内,是开不了了。

不管是鱼,还是我,短时间里都不可能吃了它。

现在要想那些工程鬼放我们离开,估计我得满

足它们的心愿,把这个吸收地气,如同抽水机一样,禁锢住它们的玩意儿给弄掉。

当年那些干工程修路的,都是做出了大贡献的人,死了不该受到这种坑害。

虽然这地莲,算是一样奇珍,但此时此刻,我也不得不将它毁去。

只是,

我手头没有渔网一类的工具,徒手去抓,不知能不能成。

我试着徒手去抓,虽然石坑不大,但深度很深,我一抓,它就灵活的溜走,顺便还往下一沉,沉到了我够不着的地方。

几番实验下,鱼没抓着,我的衣袖领口到是全湿了。

一琢磨,我确定先对莲花下手,于是用司机交给我的西瓜刀,伸长了往水下去戳。

这西瓜刀堪堪够用,刀头刚好能触碰到花骨朵的顶端,但没法将它砍下来。

为了够着它,我往身体往前探,整个肩膀几乎都沉入了水中,至此,才总算能开始’辣手摧花‘。

旁边那条鲤鱼,仿佛是预感到什么,不停的来啄我的手,但它那点儿劲道,于我来说跟按摩似的,我还嫌劲儿小呢。

在鲤鱼疯狂撞击我手臂的过程中,我几下,便

用西瓜刀,将那花苞从根茎处砍掉了。

被砍掉的花苞,霎时间浮到了水面上,原本是碧青色的花白,瞬间转为白色,下一秒,又变得透明,最后,就像是一朵棉花糖似的,融化在了水里。

在它融化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气。

那股凉气,和之前被工程鬼包围的阴凉之气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瞬间,以石坑为中心,朝着周围涤荡开去的凉气。

那股凉气并不冻人,反到让人十分舒爽,这瞬间,我整个人就仿佛被洗涤了一遍,浑身的疲惫、倦意都一扫而空,呼吸仿佛都变得顺畅起来。

一呼一吸间,隐约还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像是大地泥土的气息,又像是植物散发的气息,总之,这瞬间涤荡开的凉意,让人舒服的难以言表。

我深深吸了口气,就见底下剩余的叶子,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白、变透明、最后彻底消失。

石泉中,鲤鱼极快的游动着,仿佛是在兴奋,又仿佛是在愤怒。

我自然无法知道一条鱼的思想和感觉,只收回了西瓜刀,准备再朝鲤鱼下手。

然而,我朝外一伸手时,鲤鱼却猛地下沉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