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贴着气孔,关注外头的状况,但他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又将贴片给压回了之前的状态,嘴角紧抿。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外头怎么了?”
鬼面人嗓子有些发紧,说情况不妙,但他话才刚起个头,诡异的情形便出现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抬’了起来。
确切的说,是我们的豆腐干,被什么东西给抬了起来,很明显的是,它还在抬着我们移动。
霎时间,我们三人在豆腐干里,爬的就有些不稳了,因为整个豆腐干,变的就像是一颗球一样,明显在被滚动着往前推,我们三人也不得不随着豆腐干的滚动,在里面不停的调整姿势,一时间手忙脚乱。
这里面通气状况不佳,而且空间又拥挤,我们这半个小时下来,可以说浑身是汗如雨下,如今再这么一折腾,如同跑轮里的白老鼠一样,别提多憋屈了。
三人混乱滚动间,我问鬼面人刚才看见什么了,现在这豆腐干是怎么回事,鬼面人迅速解释,说是那些草蜱虫,将我们的豆腐干整个儿包裹起来了。
如今,聚在一个的草蜱子,便如同一个巨大的屎壳郎,而我们,就是那个粪球。
我说你这个比喻太恶心了,但是也太形象了,这些东西是打算把我们往哪儿运?
鬼面人揣测的说了五个字:“可能是地下。“
然而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他的揣测可能是真的,因为没过十来秒,我们就感觉到一阵下坠和失重感,随即是豆腐干落地,砸在地面上的感觉。
由于豆腐干是双层的气囊,所以这种落地的撞击,对于身处其中的我们来讲,不是什么大问题。
要知道,以营地为中心的草场附近,我们之前几乎都摸了一遍,我们营地那个自己打出来,通往地洞的口,就是离我们最近的地下入口。
如今这种被推下去的体验,让我立刻意识到,一切又重来了。
我道:“我们又下到地洞了!”
这个被我们挖通,后来又塌陷的地洞,就如同我们自己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算上这一次,我已经是第三次下来了。
第一次是我和寸头打洞,结果塌陷后,我们一行人顺着往右去,遇到了尸萝卜;
第二次是我和大烟枪两人失明,为了躲避黑夜里,不明生物的攻击,我们瞎着眼下了洞,往左侧的地洞摸去,然后遇上了佛魔蛇陀。
这是第三次了,我们三人,躲在救生气囊里,被数量庞大的草蜱虫,如同推粪球一样,再次推入了洞中。
这些草蜱虫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真打算像屎壳郎一样,把我们运送到地下,当粪球一样储存起来?
这时,鬼面人突然道:“难道这些草蜱虫,才是佛魔蛇陀的喽啰?”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它们是要把我们运送给佛魔蛇陀当食物?”
鬼面人没回话。
接下来,一个很奇特的情形出现了。
那些草蜱虫把我们推下洞后,似乎打算把我们往地洞里运送。
这样的事儿,它们平时或许没少干过。
但此时,我们这个豆腐干里,装着三个人,而且救生气囊也胀鼓鼓的。
这使得它们在运送时,直接就给卡住了。
我趴在里头,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大力,试图将我们的气囊往前推,使得气囊的一侧都被挤压的往内凹出一块,但我们的气囊却并没有移动感。
我暗乐,说:“地洞窄,卡住了。”
草蜱虫推了会儿,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大约十分钟后,周围就完
全没了动静。
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草蜱虫的挤压感和移动感消失了。
外面那些蚊子,原本嗡嗡嗡,让人恼火的振翅声,也逐渐消失了。
周围变得十分安静,当然,还有闷热。
气孔实在太小了,说实话,趴在里面不动,都让人汗如雨下。
“要不,出去看看?”鬼面人提议,边说,边小心翼翼打开了贴片。
他看了会儿,声音透着股高兴的味儿:“没了,都走了。”
我跟他确认:“我们是不是在地洞里?”
鬼面人说:“是,就是我们挖的那个洞。”顿了顿,他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出去了,那些虫子好像都……嘶……”他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大叫:“快出去!“说话间,他试图将救生气囊给打开。
但这救生气囊是双层的,外层是拉链,内层是贴片。
从外面进入里面,得打开拉链,然后是贴片。
这会儿从里面出去,就得先打开贴片,再拉开外层的链条。
但是,就他打开贴片的功夫,突然,伴随着一股剧烈的的爆炸声和一股剧烈的气浪冲击感,整个气囊,猛地如同扎破的气球般,直接爆炸开了。
这巨
大的响声,仿佛是一声鞭炮,在人的耳边炸裂似的,炸的人耳朵芯都懵了。
在气囊爆开的瞬间,外界已经亮起的天光,照亮了我们的视线。
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如同镰刀一般巨大的鳌就停在我的眼前。
确切的说,那只黑乎乎的,尖锐如镰刀的大鳌,是从上方插下来,从我眼前插下,尖端直接插入土中的。
我顺着这只大镰刀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硕大圆滚的东西。
它像是一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草蜱子,前端的头,约摸只有一个足球大小,带着螃蟹爪一样的腹足,覆盖着黑乎乎的甲壳,如同一只只利刃。
而它足球般大的脑袋后面,却是一个巨大的,带着黑壳的圆滚滚的身体。
黑色的甲壳,在清晨的天光中,似乎还反射着幽光。
我猛地后退,和旁边的鬼面人撞在了一处,往地洞后面滚了滚。
揪揪陈则比我倒霉一些,他身处那锋利而巨大的鳌足前端。
随着气囊炸开,我们三人显露出来,那巨型草蜱虫便开始往内收鳌,收的过程中,鳌足自然而然的,如同一把大镰刀,朝着内层的揪揪陈切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