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狭窄的冰缝里,手电筒也不知有没有砸中那人头,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我只看见光影一晃,再听见手电筒被砸的声音,紧接着,眼前就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见了。
“啊啊啊啊——老屈,老屈!”黑暗中,林青梅狂叫我,跟唤警犬似的。
我此时被那颗人头,吓的汗毛直竖,出于人自保的本能,我下意识的只想往外退,林青梅惊恐,甚至带着哭腔的叫声,让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几秒钟过后,或许是十几秒过后,我心脏狂跳的朝她那边移动过去,嘴里胡乱道:“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林青梅也在朝我这边后退移动,很快,我俩就肩并肩靠在了一起。
她要瘦一些,勉强转过身体,直接抱住我的胳膊,将脸埋我胳肢窝周围,吓傻了一样狂叫:“它是不是还在我头上!它是不是还在周围,啊啊啊啊啊,我要回家,呜呜呜呜……”
我也吓的不行,但我在这冰缝里转不开身,只能一只手搂住她的头,两人抱团取暖。
不过,林青梅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短暂的失控后,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是依旧维持着脑袋埋我胳肢窝边的姿势,一动不动。
黑暗中,除了
我俩的呼吸声,周围一片死寂。
人头是不是还在?
这地方莫非闹鬼?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心里不停念经,这时,林青梅突然开口问:“带打火机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明知故问。
我们进山,怎么可能不带打火机?
不止有打火机,而且还不是那种一块钱塑料的,而是户外用的防风打火机。
但下冰缝时,我俩都被搜身了,身上可用的东西,全被卸了。
这事儿林青梅又不是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肯定有原因。
于是我回道:“咱们被绞了,没火。”
林青梅喃喃道:“是啊,没火。我刚才把手电筒扔出去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们两人加起来,只有三样装备,即两把刀,和一支手电筒。
没有手电筒,我们就是瞎子,在这充满危险的黑暗冰缝中,无异于找死。
林青梅说完,吸了吸鼻子,脑袋从我掌下移走了,紧接着她离开了我。
我察觉到,她又开始往里走了。
“你干什么?”我低喝。
黑暗中,她回道:“我得找到手电筒。”
我没有阻止她,手电筒是必需掌握的装备,因此,我只能大喊:“有没有人!”
黑暗中,回应我的又是哨子声,从冰
缝更深处传来,如同在故意勾引我们似的。
他大爷的,总是不开口!
难道他们遇见了什么状况,不能说话,只能吹哨子?
刚才那颗人头究竟是什么?
它是不是还在周围?
未知的恐惧,让我一阵发毛,o露在外的脖颈和耳朵,密密麻麻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些轻微的响动,像是什么硬物,磕碰到冰壁时发出的声音。
黑暗中,林青梅紧张的说了句;“我摸到了!电池掉出来了。”
现在很多手电筒,用的都是直充,没有电池,但野外充电不容易,所以出营时,我们更爱用那种老式的手电筒,可以替换电源。
听动静,她似乎在组装电池,我朝着她继续移动过去,快要靠近她时,黑暗中,林青梅急道:“怎么不亮,难道灯泡也坏了?老屈,别碰我脖子,你手好凉……”
我听她一说,顿时浑身一震,猛地停住脚步。
我……我没有摸她啊。
我离她,还有好几步开外的距离呢!
“哈士奇!”我猛地喊了句她的外号。
“老屈?”估计是察觉到我声音位置不对,她疑惑出声。
下一秒,林青梅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一道光柱
猛地朝我射过来。
手电筒亮了。
我眼睛下意识的一眯,觉得有些刺眼。
适应后睁眼时,我看到林青梅惊恐的脸和剧烈喘息的胸膛,她喃喃道;“什么东西……刚才摸我的是什么东西!靠靠靠靠靠,这儿闹鬼,这儿绝对闹鬼。”说着,她抹了把脸,手电筒在狭窄的冰缝里,上上下下扫射,观察着逼仄的环境。
没有人,也见不着鬼,之前的人头也没了,一切仿佛都是我俩的幻觉。
片刻后,林青梅咽了口唾沫,问我:“老屈,你、你还有尿吗?要不咱再把尿巾给、给包上?或许这附近还有獐子?”
我道:“没了。”
她急道:“你再挤挤?多挤几下。”
我道:“你怎么不自己挤?”
当初走到后半截路时,我们携带的水喝完了,中途遇到水源,到是灌了两壶,但因为野外的水源可能有寄生虫,没有烧开,就忍着没喝。
原计划是晚上扎营时,把新灌的水烧开了再喝,谁想到出了这么多意外,一口水都没喝上。
我们沿途为了防备獐子,有点儿尿都全用了,哪还有存货啊!
林青梅见我实在尿不出来,哆哆嗦嗦道:“算了算了,赶紧撤吧。”
我道:“那东西的下落,你
不想知道了?”
林青梅瞪了我一眼,催促我说:“命都要没了,还想着那东西呢!”虽说周围没人,但《山海伏宝图》五个字,我俩都默契的没有点出名,相当谨慎。
由此我也知道,内心深处,我们俩其实都很渴望得到它,否则,也不至于下意识间,还如此谨慎,生怕被人偷听了去。
这地方究竟是闹鬼还是闹獐子,我俩现在也弄不清楚,再加上那只吹哨子,不开口的古怪动静,似乎都在预示着某种危险。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我和林青梅一致决定,先逃命再说。
我俩一路往外退,万幸的是,后退过程中,到没有再出古怪。
由于这次是我在外面,因此手电筒掌握在了我手中。
越往外走,裂缝越宽,没那么逼仄了,我和林青梅要松快许多。
然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前方的路,居然消失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消失了,再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个激灵。
哪里是消失了,分明是那冰蚕跟上来了,只是它体型大,到了此处,便无法再前进,因此堵在了前方。
冰蚕浑身雪白,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与周围的冰川融为一体,因此我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前面的路突然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