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回忆起了那个夏天。
当时我在汉口摆摊才几个月,刚摸清那里的环境,林青梅是第四个月来摆摊的。
她的出现,就像夏季里一罐冰凉的雪碧,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连衣短裙,卷翘的头发,扎成了一束活泼的马尾,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贼漂亮,贼可爱。
我性格内向,也没怎么跟姑娘打过交道,刚开始几天,每天都偷偷摸摸的看她,心脏蹦蹦直跳。
没几天,林青梅主动走到我的摊位前跟我搭话,我迷迷糊糊,她问什么我都交待了,包括问我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我很老实的说没有,她道:“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呀”
“………”有这么好的事?我激动的忙点头,嘴里道:“好好好。”
刚说完,这哈士奇就捂着肚子,狂笑起来,指着我,用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屈想当我男朋友!”她魔性的笑声,贯穿整条街。
不是她提议的吗?现在笑什么?
笑完,林青梅对我道:“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是,我短暂暗恋,被掐死在了萌芽状态。
从此,我在街面多了个外号,叫:蛤蟆。
笑完还不算,这龟孙女最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说:“老屈,虽然我看不上你,但是你看你,
身材、长相,都不错。别在这行混了,瞧这小脸晒的多黑。去上海吧,那边富婆多,我可以给你介绍,你不用再奋斗了。”
她混这行前,是个老鸨吧?
我忍着被暗恋女神嘲笑的眼泪,坚强的说道:“不需要。”
林青梅闻言,仔细看了我片刻,最后目光深沉的说:“是个汉子!好,以后,在这条街,我们一起奋斗,总有一天,我们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
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意,经常被她截胡……这就是她说的一起奋斗。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在我深沉的目光下,哈士奇估计是想到了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就怂怂的缩了缩脑袋。
我看她那一头乱毛,就跟新鲜出炉的疯婆子一样,想了想,便低头去解自己户外裤边的收缩带。
林青梅见状,大惊,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口齿不清的说:“禽兽……你、你想干什么?”
“……”
她不仅身上都是屎,脑子里也全是屎,黄色的那种。
抽出收缩带后,我撸起她的头发,给她后脑勺一圈一圈的缠了个冲天辫,与此同时,我的脑海深处,响起了《白毛女》的bg: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你爹我钱少~,不能买~~
扯上了二尺~,裤头绳~~
我给我闺女~,扎起来~~
………
做完这一切,上方的冰蚕依旧纹丝不动。
于是,我继续在前面探路,林青梅顶着个傻不拉几的冲天辫儿,继续吭哧吭哧的爬,生命力犹如蟑螂般,相当顽强。
前行了三分钟左右,前面出现了个拐弯,转过弯,那冰蚕就瞧不见了,这大大减低了我们的心理压力。
这时,林青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气喘吁吁的爬,一边道:“老屈,你刚才说,冰蚕是不能直接吞猎物的,只能含在屁股……含在嘴里,慢慢腐蚀。也就是说,它的进食速度应该很慢咯?”
“对。”我回了一句,不明白林青梅为什么问这个。
这时,她的语气激动起来:“那、那失踪的三个人,我是说最开始失踪的山字脉的两人,还有后来的眼镜儿,他们的尸体在哪儿?总不会腐蚀的这么快吧?不到两三个钟头的功夫,把三个人都腐蚀掉了?”
“非也。因为冰蚕生活在极寒的地方,所以它们有储藏的习惯。如果猎物很多的情况下,它们会一个个麻痹猎杀,然后将猎物储藏起来慢慢吃。”
林青梅闻言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差点成为储备粮……咦,我好像能动了。”说话间,她试着慢慢起身,撑着冰壁缓
缓走了起来。
好在她被麻痹的不深,若是被那冰蚕含的久了,就算是救出来,下体部分的神经,多半也废了。
此时见她恢复行动,我也挺高兴的,刚想开口接话,忽然,前方响起了一声哨子响!
来信号了!
“他们吹哨了,就在前面,应该是虫莲得手了。”我忙扶着林青梅,嘴里提醒她要加快脚步。
然而这时,林青梅却突然将我的手一抓,微微眯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真觉得,他们会这么好心?他们手里有违禁的枪支,遇上官方考察队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希望,我们活着离开吗?”
顿了顿,林青梅颇有种杀气腾腾的意味,道:“若是我,我肯定不让考察队活着离开。他们知道我的样貌行踪,若活着出去,向上级报告,我岂不是成了非法持枪的犯罪分子?”
她这么一说,我联想起那几人的形事做派,包括让眼镜和我们当诱饵的事,不禁也起疑。
那几人,嘴里说着只寻宝,不杀人,但干的,却全是为了自己利益,而牺牲他人的事。
他们怎么会允许,官方考察队这种危险因子,活着出去呢?
那哨声,会不会是个陷阱?
但是,眼前的路只有一条。
冰缝形成了封闭走廊一样的结构,
我们要么往左,要么往右,要想出去,只能向上攀爬。
如今,没有绳索,若不跟山字脉的人汇合,我和林青梅根本出不去。
我意识到,无论是不是陷阱,要想离开,都必须得闯一闯了。
想明白这一切,我对林青梅分析了利弊,最后道:“……总之,我们要提高警惕。这里的危险,不止来自于护宝兽。或许,所有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林青梅喃喃道:“对,很多时候,所有人,都是敌人。”
即便知道哨声可能有问题,但我和林青梅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进。
冰缝如同一条长蛇,弯弯曲曲的,我数着,大约转了七个弯后,在前方的冰壁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垂下来的登山索。
这应该就是山字脉的人,下来时的位置。
林青梅张头四顾,奇道:“人呢?难道他们先上去了?”她顺着冰壁往上看,上面黑乎乎的,不见光源。
要知道,这么高的冰壁,靠着一根登山索攀爬上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仅耗体力,也耗时间。
从吹哨到现在,大约也就十来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林青梅牵着登山索左右晃了晃,绳索跟着摆动,她凭借传来的手感,说道:“绳索上没有人……他们应该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