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阮映突然接到了来自街舞社的电话。
是Abby打来的,对阮映说:“嫂子,你今天快来一趟吧,我看?驯哥好像要跟陈轮打架。”
阮映一头雾水,“他们干嘛要打架?”
Abby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了,反正你来一趟就对了。”
阮映一听也有些着急,连忙往街舞社赶过去。
说起来,阮映以前一直对蒲驯然印象不太好,原因就是他会打架闹事,还记得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中午,她就凑巧遇到蒲驯然和一个高二的学长在篮球场上打架。
那天,阮映亲眼目睹蒲驯然将手上的一个篮球砸在一个男孩子的后背,大声道:“高一(4)班蒲驯然,随时奉陪。”
被砸的高二的学长不甘示弱,直接朝蒲驯然冲了过来,两个人扭打成了一团。
霎时间,整个操场上闹成了一锅粥。
在打架这件事情上蒲驯然一向都不会吃亏,虽然他才高一,但个头和体型都比同龄人要高大一些,再加上他自幼体格就不错,报过各种培训班,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跆拳道黑带。
时至今日,阮映对于那天的事情仍然是记忆犹新。
只不过一直到高三下学期的时候阮映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也是有一天晚自习放学的时候,阮映无意间提起那件事。蒲驯然跟她解释。
其实那天的事情,纯粹是那个高二的学长挑衅在先。明明当天中午蒲驯然和同伴在一起打篮球,可学长嚣张地出现让他们让场地。蒲驯然当时也不想惹是生非,想着让到旁边去也没什么问题。然而场地他也让了,那位学长还是咄咄逼人,说什么看?到蒲驯然碍眼得很,让他滚远点。蒲驯然这个时候也没有发火,只管打自己的球,但更过分的是,那个学长故意把一颗篮球砸到了蒲驯然他们的场地。
这才让蒲驯然怒火中烧,拿着篮球狠狠砸向对方。
阮映听后还为蒲驯然愤愤不平:“这个学长怎么这样啊?篮球场地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叫你让开?居然还拿球砸你!”
蒲驯然笑嘻嘻的,拨了拨自己的短发:“可能是嫉妒我长得比较帅吧。”
阮映轻叹一口气,看?一眼蒲驯然:“你要是没有跟我解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爱惹是生非的人呢。”
蒲驯然当时神色有点严肃:“阮映,我以后会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努力做到不打架了。”
阮映一听,顿时反驳:“什么叫努力不打架?难不成你还想跟谁打架吗?”
蒲驯然说:“好好好,不打架不打架,我听你的话。”
阮映说:“真的假的?”
蒲驯然说:“真的啊,谁让你是我祖宗呢。”
*
夏日的中午炎热,一出门就是一股热浪袭来。
这段时间蒲驯然都在街舞社练舞,时间也算是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只有晚上的空闲时间才会过来找阮映。
阮映知道他忙着练舞,有时候也会去街舞社陪他。但蒲驯然到底是怕她一个人待在街舞社太无聊了,所以没让她过来。
刚好这几天向凝安也失恋了,阮映多数时间就陪着向凝安。
昨天向凝安还带着阮映偷偷摸摸地去严阳打工的餐厅偷偷看过严阳。
工作时候的严阳很安静也很认真,他穿着一身制服,却是餐厅里的一道靓丽风景。
严阳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只是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才会和阮映分手。严阳的家庭不太好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阮映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学期的学费都是严阳自己挣来的。
严阳有个瘫痪在床的爸爸,他的妈妈也不在身边,他是独生子,家里的一切开支几乎都是小小年纪的他自己亲手赚来。
未来的一切都未知,严阳也想过好好地和向凝安经营这段感情。可他再三地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要和向凝安分手。一来他们的年龄都还太小,二来他真的太忙不能当个称职的男朋友,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严阳在向凝安面前会自卑。
分手,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向凝安不解,她问阮映:“严阳难道不会难过吗?他为什么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能来打工?他就一点也不会心痛吗?”
阮映看?着严阳忙碌的声音,淡淡地对向凝安道:“当初他答应和你交往,应该也是鼓起了一万分的勇气吧。”
阮映没有对向凝安说的是,那天她和严阳打电话时,严阳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这还是阮映第一次听到那么阳光开朗的严阳哭泣,想必他也一定?很伤心吧。可是他无能无力,无法改变现状,无法承诺给向凝安更好的未来。
严阳让阮映不要告诉向凝安他哭了,他需要一份体面。
本来今天阮映也是打算去找向凝安,但现在她只能发个短信给向凝安爽约。
向凝安倒是很坦然接受,失恋这件事她要自己慢慢消化,总能慢慢走出来的。
*
在街舞社里,蒲驯然和陈轮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
陈轮这个人心高气傲,一直觉得自己有能力,对于半路杀出来的蒲驯然莫名有股敌意。蒲驯然当然也不傻,人家看?着自己不爽,他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所以他们两个人一向没有什么话,即便是在路上见了面,也跟陌生人似的不会打一声招呼。
最近练舞的时候,陈轮问题颇多,仔细看?不难发现其实大多数的问题都是针对蒲驯然。
一次两次蒲驯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随着这段时间下来,他们之间随时就有可能爆发。
阮映对于街舞社的事情不太了解,所以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
巧合的是,阮映刚到街舞,正好看?到蒲驯然和陈轮剑拔弩张。
陈轮留一头长发,个头一米七五,长得十分具有攻击性。他双手抱胸站在蒲驯然的面前,歪着脑袋笑:“要不是周老板,说真的我真不想跟你一起练舞。”
蒲驯然正拿毛巾擦汗,“不想练就别练,废那么多屁话干什么?”
陈轮脸一沉:“你倒是较上劲了?”
“傻逼。”
蒲驯然正眼也没瞧陈轮一眼,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话。
陈轮突然一把扯住蒲驯然的衣襟,大喊:“你他妈刚才说老子什么!”
蒲驯然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冷着脸,猝不及防一个过肩摔把陈轮扔在了地上。
陈轮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不敢置信:“蒲驯然,你他妈敢对老子动手!”
蒲驯然上前一脚踩在陈轮的身上,轻哼一声:“你是不是找死!”
陈轮挣扎着起身,准备来个反击。但他身高和体型都不及蒲驯然,被蒲驯然一把掐住脖子抵在墙上。
蒲驯然脸上的神色狠厉,哑着声:“陈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蒲驯然自问从未招惹过你,你却次次针对我。是个人也有脾气,碰巧我这个人脾气还比较大。”
陈轮被蒲驯然掐地满脸通红,可周围的人全都一声不吭,大气不敢出,甚至连一个上去拉架的人都没有。
事情的发生也就是那么十几秒钟的时间,所有人都只是怔怔看?着。也是巧了,今天周柏元不在,没人敢对这两人的事情过问。
蒲驯然咬着牙,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点,“我蒲驯然今天要是想让你断一条腿,你就只能从这里爬着出去,信么?”
眼看着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就在这个时候,阮映喊了一声:“蒲驯然!”
蒲驯然一顿,这才回过头。
阮映的神色煞白,语气里带着惊慌失措,小声地说:“蒲驯然,不要打架……”
蒲驯然手一松,腿软的陈轮立即被人搀扶住。他转而大步朝阮映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换上一脸笑意和宠溺:“我的小乖乖,你怎么来了?”
阮映见周围人那么多,拉着蒲驯然的手腕,把他拉到旁边。
她神色不好看,他就乖乖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拉拢着脑袋。
整个街舞社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一眼在女朋友面前“老老实实”的蒲驯然,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蒲驯然被阮映吃得死死的。
阮映看?旁边没人了,对蒲驯然说:“低头。”
蒲驯然心里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在阮映面前低头,不敢有二话。
等两人视线平齐后,阮映瞪蒲驯然一眼,再伸手在蒲驯然的脸颊上用力掐了一把。
蒲驯然疼得龇牙咧嘴的,可是不敢还手,只说:“小祖宗啊,你轻点!别疼着自己手了。”
阮映被气笑。
她放开蒲驯然之后,转个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也不跟他说话,努力地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刚才那个蒲驯然,野蛮、阴沉、极富攻击性。好像和她眼前认识的这个吊儿郎当的蒲驯然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很清楚,蒲驯然在她的面前也都是真实的那一面。
蒲驯然小心翼翼地半蹲在阮映的面前,逗她:“都看到了?”
阮映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开。
蒲驯然又凑近一点,“我的小祖宗,生气了?”
阮映伸手推他一把,“别理我那么近。”
蒲驯然却凑得更近,甚至胆大包天地飞快在她脸颊啄了一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阮映白他一眼:“你哪里错了啊?”
蒲驯然软着声:“我跟人打架。”
阮映低下头,看?着地面,小声地说:“你没错。”
蒲驯然以为自己听错,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阮映说:“可是你要知道分寸。”
刚才发生的一切阮映都尽收眼底。换成是她,她也会生气。就像蒲驯然所说的那样,是个人都有脾气。
可阮映担心的另外一件事。
万一蒲驯然没能控制好自己,真的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那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想到这里,阮映的语气里都带着后怕的哭腔:“蒲驯然,你万一没能控制好分寸,真的伤害到了对方,你想过后果吗?”
蒲驯然闻言,脸上不再是那种调笑。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的,抵着阮映的额宠溺地说:“小祖宗,你哭什么?老子再也不打架了,成吗?”
阮映伸手,心疼地摸了摸蒲驯然脸颊上刚才被她用力掐过的地方。
都红了。
真傻,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说好的,以后不许打架了。”阮映一脸无辜地看着蒲驯然。
蒲驯然笑着点点头:“嗯。我保证。”
阮映欣慰一笑。
蒲驯然也笑:“那现在能亲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