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速度不慢,不到天黑便走了百来里地,王奇心想应该差不多了,他本想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却被那恶少扫了兴致,虽然不怕,但也不想无故生事。
到时候剑来刀往,倒霉的还是百姓。
刚想到这,他冷哼一声,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抬起头看,面露冷色,就见不远之处马蹄声起,十多人冲自已而来。
“娘,就是他废了陈杰他们四个,还说要杀我。”乌二公子对着费思香说道。
这一会的功夫,一众人等已把王奇团团围住,他们眼中带着些怜色,这少年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行走江湖眼睛也不放亮些,什么人都敢招惹,今日就是死了,也怨不得谁!
“废我家兵,欺辱我儿,小子你若是自断双手,再向我儿磕头赔罪,还可饶你一命,否则--!”费思香居高望着王奇,如看笼中之雀,这少年不过是通脉期,竟然在她的地盘撒野,真是胆大包天。
“还要把青牛留下。”乌二公子插嘴说道,他可还记得这青牛呢。
“否则怎样?”王奇平静的看着那中年美妇,他如今武艺已成,自有气势。
“你是何人,先报上名来?”费思香也不傻,她看此子波澜不惊,应该有些来头,先问清了再说,若是有些后台,打了一顿放走,若是毫无根基,杀了完事!
“少霞山,王奇。”他暗想道,若能靠名头消了事,也不错,少霞山怎么也算是云梦城的大派。
“少霞山?!可是师若水那人的地处?”费思香心中一惊,又问了一句。
“正是家师。”王奇答道,没想到在这里有认识师傅的人,这下便好说话了。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哈哈,杀不了那贱人,杀了她徒弟解气也行。”费思香突然就怒火冲天。
她是一听这名字就生气,当初她夫君乌莫城自从一见师若水,便茶饭不思,天天捧副画奉若神明,后来更是离了家门,说是寻找神意,真是岂有此理。
从那一天她便恨上了这画上女子,多番打听才知道名头,十几年恨意攒成一团,今日听到这名字再压不住恨意,杀机沸腾。
这女人的妒恨真是莫名其妙,不恨丈夫不忠,却恼她人长的漂亮。
费思香妒恨成河,怒火冲天,只当眼前之人是那妖女,自己平生大敌,抽出软鞭就打向王奇,其它十数人也各使兵器杀到。
王奇心中诧异,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师尊的敌人,这下便不用留手,他抽出长剑,剑光顿如雨下,洒向周围。
那些人也是通脉好手,练武之人,胆气是第一,围攻上来,眼看剑光近身也不怕,他们也是身经百战,有的以兵刃硬接剑光,有的退出以暗器招呼。
另一边费思香长鞭如毒蛇,凌空抽动,招招阴狠。
王奇更是真动了怒火,师尊在他心中犹为敬重,五年教导,恩重如山,前些日子还为他护法近一月未动,这是何种的恩情。
此女胆敢辱骂师父,真是自已找死!
看此女之表情怒意,肯定是老师仇恨极深的敌人,今日怕不是要杀人了!
他一剑舞动,风雨不进,剑法似水银泄地,所有暗器兵器尽皆震飞,覆雨剑式之下,护住自己和青牛,周身一丈之内,当真是泼水不进。
在明处他与众人打的有声有色,但在暗中,一根混元丝已出得身体,就见那气丝宛如细线,透明无形,七转八转的就在众敌之间绕了一圈,回到王奇身体之中。
“啊---啊--”
阵阵惨呼响起。
气劲回体,王奇收剑而立,只听四周扑通扑通一阵乱响,原来是这混元丝倾刻之间就穿透了所有人的脑袋,本来他还想着显露武功,震摄一番退了敌人就完事,但即是师尊仇敌,就全杀了罢!
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出手。
费思香双目圆睁,她虽是通脉期,但数十年的养尊处优,早已忘了武道真义,万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厉害,本想一解心中之恨,却白白断送了自己母子性命,真是可怜亦可悲。
这是王奇重生之后第二次杀人,十几条人命瞬间消逝,他长叹一声,你要杀我,我便杀你,就是这么简单,有道是生死有命,既是师尊仇敌,自是该杀,这世间恩怨,无非是你死我亡罢了。
收拾心情,他转身而回,朝着乌家堡而去,心说自己杀了那乌莫城妻儿,已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妻是老师的敌人,想来他本人也跑不了,全都杀完了事。
如今自己武功已成,正是快意恩仇时,师尊有事,弟子代其劳。
王奇边走边调整状态,意到巅峰之处,他放声长笑:便是神意又如何!
乌家堡内,灯火通明。
练武场上,乌莫城长枪翻飞势如龙,周身三丈之内,满是银光,突然收枪而立,静思不语,他刚才在书房研看功法,突然就心绪不宁。
傍晚时分,妻子带家兵出堡,说是给儿子出出气,他也没有在意,自己儿子德性他是清楚,天天在镇上游手好闲,也是他娘宠的厉害,但到了现在还未归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前些年为寻神意,他不在堡内,儿子都是由夫人带着,也是惯着了,养了些恶习,镇上民众颇有些怨言,他心想着也只是少年心性,好玩而以。
待儿子再长大些,武功入了暗劲,便去白云城寻个师门,呆上几年收收性子即可,他这里正在苦想是何事让他心血来潮,突然就感到堡外仿佛有血煞冲天。
他乃是神意境高手,已通得五识,此刻查觉到堡外百米,正有一气血浑厚的高手正向此地走来,他脸色一变,提枪就出了门。
乌莫城出得堡门,定睛一看,远处黑色天幕下,一位少年正缓步而来,在他神意之中,这少年周身血气如洪潮,头顶狼烟直上天。
“阁下何人,和我乌家堡有仇?!”乌莫城沉声问道。
这少年凝聚全身精神,一步一行,步步聚神,到了他这里,精气神俱是巅峰状态,明显是要与他一战,但此人他从未见过,也要问个清楚。
“少霞山,王奇。”王奇站在百米开外,看向乌莫城,那是个黄衣劲装的中年男子,面冠如玉,浓眉方脸,他身躯笔直,手持大枪,却有几分神采。
“什么,少霞山,可是师仙子门下?”乌莫城惊异万分,怎么有师若水弟子来找他,仿佛寻仇!
“你也是老师的敌人吧,刚刚你妻儿带着人来杀我,已被我尽数斩杀。”王奇沉声说道,拨剑而出,一人做事一人当,当面说清再杀仇敌。
“什么!!!思香她怎么会?你----!!”乌莫城脸色大变,怪不得刚刚心血来潮,思绪不宁。
但怎么会这样!!他心头神念急转。
当年他偶遇师若水,惊为天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魔,天天只念着她,妻子善妒他是知晓的,还曾在白云城和他大闹了一番,大骂师若水,弄得满城皆知。
自此之后,妻子性情大变,还曾扬言要杀上少霞山,最后他无奈之下,搬来此镇,这种话要是真让师宗主知道,怕不是早已杀上门来。
直到他因情而悟神意,斩了情丝,才止了对师若水的思念,也是因情而得神意。
一朝得神意,他还曾大摆宴席,仿佛要告诉天下人,已斩了情缘。
但他却完全没想到,妻子费思香这妒恨能绵绵几十年而不消,直到今日,终于是酿成了大祸!
他日因种今日果,这......
他恨啊,但这恨,又无法诉说出口,怨得谁来。
他因师若水而得神意,他妻却因他而妒恨师若水,又因妒恨而被人斩杀。他无处可恨,只怪自己,只怪自己啊!!
但,怎会如此,他心中呐喊!!
哈哈哈!!状若疯狂,放声大笑起来。
一时之间,他脑中如有雷霆,轰轰作响.
这正是:各等因由撞灵山,万般念头钻心胆,要这神意有何用?唯有无情才当然!
“啊------”
乌莫城仰天大叫,就见他七窍出血,眼含血泪,喃喃自语:“好一个无情道,入了此门,方知天道最无情。如此,也好!”
他双手持枪,对向自己的心脏,明晃晃的枪尖直刺而入。
王奇站在边上一脸的懵傻,这是怎么回事?他就只是报了个名字而以,这人怎么就又是笑又是哭,最后还要自尽。
他正在暗想这是什么情况,那边又有变化。
只见乌莫城慢慢拨出枪尖,胸口鲜血自动停止,他抬起头,仰望天空,如大梦初醒一般,缓缓说道:“原来如此!”
“刚才那一式,名叫:斩我,自此以后,乌莫城已死,不过,他妻儿的仇还是要报的,杀人偿命,少年,纳命来吧!”乌莫城目光淡然,脸色平静。
他刚才万念俱灰,无尽恨怒之下对自己起了杀念,一切之因,终究是他自己,是他害了妻儿性命。
他因师若水悟通忘情道,现在又因杀了自己而悟通无情道,在神意初期数十年没有半点进展,没想到今日破阶踏入中期,可是这个破阶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王奇目光渐渐凝重,本来以为对方是神意初期,却不想来个临阵自杀突破,真是邪了门了。
一场大战再所难免,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使对方临阵突破,也凛然不惧。
突然眼前大放光明,却是一杆银枪已至,好快的枪!
王奇抖擞精神,以剑对之。
枪如龙,剑如雨,他筋骨齐鸣,雷声阵阵,掌中覆雨剑也快到了极至。
那乌莫城神意数十年,今日一朝突破,精神亦是在巅峰,一杆大枪更是出神入化,招招不离要害。
王奇施展覆雨剑,以无招胜有招,你来我破,他也有甲子真元,剑气纵横,寒光乍现,练武场上顿时尘烟飞舞,劲力激荡。
“轰隆--轰--”
两人剑枪真元相撞,如春雷乍响,方圆一里可见枪影重重,剑气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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